待程红红刚出了磬园要往万书斋走的时候,就见杨凌成和翠翠小跑着过来。杨凌成见程红红在园外,在看到他后叹了口气的样子,让他心中一阵懊恼。
娘子难道是来出来找他的?真是糊涂,竟然忘了时辰。
“娘子,你为何站在这里?”杨凌成站在程红红面前,轻喘着。
程红红微皱着眉,看着土头土脸的杨凌成没好气的问道:“干什么去了?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爷、爷去阿广那里待了一会儿,结果忘了时间,害的让娘子着急了。”杨凌成挠着后脑勺,干笑着说道。
这小子一紧张就挠后脑勺,看来有问题。程红红打量了他一番,问道:“那相公身上为何沾满了泥土?不会是和叔叔一起玩泥巴了吧?”
“泥、泥巴?什么泥巴?爷、爷只是摔了、摔了一跤。”杨凌成眼神闪烁,手在不听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泥土。
“摔了一跤?”程红红朝翠翠那里看了一眼,结果被杨凌成闪身挡住。
杨凌成拉着程红红就往磬园走,嘴里还说着:“就是摔了,爷的腿还疼呢娘子回屋给爷揉揉。”
杨凌成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程红红自然是看的出来,但她也没有拆穿杨凌成的把戏,反而很是好奇,他究竟在瞒自己什么?所以,她任杨凌成将自己拉回屋,而没有再提出疑问。
亲自为杨凌成换下了那沾满泥土的衣衫,用湿棉帕替他擦去了脸上沾的细小泥点和手上没有洗干净的泥巴。看来是着急的跑回来的,不然有翠翠在,怎么可能不都收拾妥当呢?
程红红心头一转念,问道:“相公,明日是我的及笄之礼,不知道相公有没有礼物送给娘子我呢?”
杨凌成闭着眼,弯着腰,好让给他擦脸的程红红能够轻松一点。当听到程红红问礼物,杨凌成睁开了眼睛,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相公可否现在就给我呢?”见杨凌成的俊脸擦干净了,程红红将棉帕扔进木盆。
杨凌成低着头,视线左右飘忽,手指叠来叠去的把玩着,程红红很有耐心的站在他面前,等着杨凌成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杨凌成吞吞吐吐的说道:“等、等明日爷在给。”
“好,明天娘子我等相公的礼物。”程红红灿然一笑,心中了然。
第二天。
虽说程红红对王夫人的热情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王夫人不仅请来京城所有官员的夫人们,还请了金皇后当了正宾,太子妃当了助手。
程红红当是进场的时候几乎想要晕厥,只是及笄礼,却让当今的国母和未来的国母为自己戴簪,这面子太大了。程红红紧张不已,而金皇后表示因为杨凌成是他们的义子,所以自家为儿媳戴簪没有什么不可。
如此圣宠,天下能有几人?这一朝除了第一家庭以外,没有皇族,而从今天起,这相国府在别人眼里将会成为就一家之下万家之上,风头定会更胜从前。
居安思危是程红红的行为准则(其实就是胆小),她下意识的就在想,那个高太尉万一真的造反,那这相府就是除了第一家庭之外的头号目标。风口浪尖啊
而更让程红红郁闷的是,在最角落她竟然无意中看见了奈可和那五人组。为毛他们会在这里?难道王夫人还请了他们了吗?在看他们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难道是认出自己了?不是吧?
思绪乱飞的程红红迷迷糊糊的过完了自己这世的十五岁生日。待金皇后和太子妃先行离开后,王夫人同意的情况下,程红红离开了宴席,带着小环往后院杀去。
奈可那家伙竟然半路拉着杨凌成去后花园喝酒,他不知道杨凌成现在只有十岁吗?
“大*女乃,是不是要先去换身衣裳啊?”跟在后面的小环看着提着长裙迈着大步毫无形象的往前冲程红红,建议道。想到方才大*女乃小声告诉她刘本忠那几个似乎是认出了大*女乃,而现在大*女乃这般形象,似乎有些……奇怪。
“不用。”程红红现在很是着急,之前欺负那几个人厉害了,现在她担心他们会报复到杨凌成身上,虽然有奈可在,不会让杨凌成吃什么亏,可她还是不放心。说她母爱泛滥也罢担心过头也行可是一想到杨凌成有可能被人欺负的可怜样,她就淡定不下来。
终于来到后花园的程红红站在园门那里停下脚步,调整着呼吸,并拍了拍自己的脸,抬头挺胸,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我们过去吧”程红红完全没有方才的急匆匆的模样,反而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仪态大方,脚步轻盈的往里走去。
“啊?噢”纵使见惯了程红红各种模样的小环,也被这突然的转变给弄的反射弧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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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兄,你早就知道那简雍就是……为何一直不告诉我等?”刘本忠抱怨奈可的不义气行为。
奈可懒懒的说道:“现在知道不是一样吗?”。
“怎么能一样?若是知道简雍是男扮女装,我……”
奈可打断道:“是不是男扮女装又有什么区别?知道来历又有何区别?总不能说让相国和夫人替我们出头吧?你们也看见那四个护卫了,他们可都是王夫人亲自派给嫂嫂的,所以她的一举一动相国和夫人自然是一清二楚。可爷也没见他们有任何责怪嫂嫂的意思。”
“你是说相国和相国夫人由着她这样胡来?”刘本忠的心思似乎是想歪了。
“不仅是由着,完全是在放任。”赵明抖着自己身上的那堆肉,不满的说道。想到自己的牙是被一个小丫头打掉的,赵明的自尊受到了打击。但想到当时大殿之上的那段表演,赵明还是庆幸当时程红红手里没有拿着棍子。
魏朴点头道:“相国和相国夫人怎么能让一个女子这般胡闹?”他的两个妹妹哪个不是温婉恬静,含蓄内敛的?可这程红红竟然比男人还要张狂。
朱全眯着眼,看着奈可,冷哼道:“锦绣兄倒是将那丫头一口一个嫂嫂的叫的亲热,莫不是合起来欺我们几个兄弟吧?”
“锦绣与爷是拜过把子的,他的娘子自然是爷的嫂嫂。再者,爷若与嫂嫂合起来欺瞒几位,今天也不会是同你们一样被绑来的了。”
其他几人集体沉默……
奈可为何这样说呢?原因就是这几位都是被相府的护卫给绑来的。奈可原本躺在榻上,思考晚上要不要出去透透风的时候,就被相府派来的人给押上轿子带来了;刘本忠正搂着丫鬟,想晚上会怎样度过,结果眼前突然出现两个大汉,在他还没来的急反应就给扔进麻袋抬来了;朱全就比较惨了,他正打算出门溜达,结果还没走一百米就被打了个闷棍;魏朴和孔尚任原本在一起对酒当歌一下,结果胡因突然出现在眼前,记得他的暴力指数,所以他们二人老老实实的跟着胡因来了相府;赵明很悲惨的是在如厕后,正在提裤子的时候被迷晕后扛进相府的。
待他们几人回合后,王力面无表情的告知他们,说今天是他们主子及笄之礼,特地邀请他们来观礼。
结果,除了奈可以外,其他几人起初脑子里都是在想,简雍还有个即将及笄的姐姐啊待过了没有一瞬的时候,他们才想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好像是他们都来过的相府,而那王力是简雍的跟从,那就是说简雍是相府的人。
再等他们看到仪式上出现的程红红,仔细推敲,才恍然道:“简雍原来是这个丫头扮的啊”
奈可很理智的将自己鄙视他们过于慢的逻辑整理系统的念头压在心底,开始装深沉,等待这几个的批斗。
他应该是又被程红红给陷害了吧为毛自己从遇见程红红开始就一直很是悲催呢?
“锦绣兄,那日打劫高炜他们,打废黄克善的人的确是这个‘简雍’?”孔尚任突然问道。
奈可点头说道:“没错,爷就在一旁。你们的人不是看到了吗?还问?”
孔尚任干笑了两声说道:“你们把门窗都关紧了,那小子怎么看的见里面的事情啊?”
孔尚任这么一说,其他几人才想起那件‘惨目忍睹’的凶案的主凶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小丫头。他们再转头看正跪在皇后面前听训的程红红,都是一脸痴呆,实在是无法想象此时这个仪态端庄,清秀可人的人就是打劫众官家子弟,纵凶施暴将黄克善打的不能自理的人。
视线在转移,看看一脸温柔的看着程红红的杨凌成,在想想那被家暴的市井传言,心中都在为杨凌成默哀果然是摔坏了吗?为啥你还能这般温柔的看着那个暴力女呢?
魏朴幽幽的看着奈可,看的奈可头皮发麻,最后他一脸同情的说道:“杨家的女儿各个都不是凡人,锦绣兄,但愿你的小未婚妻不在此列。”
几人的视线转向了另一侧站着的小小身影,其他几人乐了他们怎么忘了自己这位兄弟的未婚妻是相国的掌上明珠了呢?
奈可黑线了……魏朴你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