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彻夜难眠,毕竟中秋宴关系着整个太**所有的人的命运。不只良人,所有的宫人们也期待自己的主子能攀上高枝,那样他们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这也正是婉儿愁眉不展的原因,虽然有太后和皇后撑腰,可保不齐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太子的心思令人难以琢磨。我微微叹了口气,很庆幸我能活在现代,不用像现在这些女人们一样争风吃醋!而刘庄,就像是遥不可及的太阳一样,这些女人们不能离他太近,只能围着他的身边转。
“你怎么还没睡?难道说你也在为明天的晚宴惴惴不安?你只是婉儿的小厨娘,一个小小的女官,不至于这么兴奋吧?”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刘庄的声音,声音依然空洞得不带一点儿感情。
我头也不回:“这么说太子是因为太过兴奋,所以才长夜难眠吗?”。
没想到刘庄竟然在我的身边坐下了,他没有看我,只是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其实中秋节和普通的任何一天并没有区别。他们没有必要弄得这么紧张。”
“对太子来说当然是如此。可是对良人们来说却不同。我想所有的男人都会羡慕太子的艳福吧?”几个月前,同样的月光,同样的月色撩人,只是出现在我身边的却是个模糊了我性别的男人林慕秋,而现在坐在我身旁的竟然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如果有相机的话,我真想拍下这一幕,让身边的人也口水一下我的艳福。
“艳福?你真的觉得这是艳福吗?一堆争风吃醋的女人,为了得到宠爱而不择手段?这样的艳福,我宁愿不要。”刘庄叹了口气道,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悲哀。
我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刘庄会有这样的感慨呢?就是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忍不住叹道:“可是……这对太子来说的确是一种福气吧。我觉得太子对她们的态度就像是在养宠物,不高兴的时候不理不睬,高兴的时候丢根骨头,拍拍她们就能让她们兴奋很长时间。这也会让太子很难受吗?”。
刘庄被我的话逗笑了:“这个比喻很有意思。但是人越多的时候,越会让人感觉高处不胜寒。你觉得……她们真的是为了我吗?她们为的只不过是太子这个名分罢了。如果现在的我不是太子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你觉得她们会多看我一眼吗?”。
“但……您是太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加重了语气。“最起码太**里的莺莺燕燕们都是为了太子您,不为别的什么人。”
刘庄苦笑着看着我,再度叹息道:“你真的不是她。她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
刘庄带着几分迷惑的表情看着我,随后叹息着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太子真是病得不轻。不过,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他都应该感觉兴奋。
我本以为就算所有的良人们再重视这次晚宴,肯定也不会太过招摇。但事情完完全全出乎我的意料,太**里很快变得花团锦簇起来。所有的良人们都在费尽心思地打扮自己,尽量不撞衫。更让我大开眼界的是她们的发型,本来我以为她们只会松松地在后面将头发挽起来,或者是简简单单用簪子别住头发,但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那些东汉的发型都在被她们顶在了脑袋上:三环髻、双环髻,连秦朝传说中的望仙九鬟髻、凌云髻、垂云髻都出来了。更夸张的是她们的脸上竟然抹得一张比一张白,远远望去每个人的脸都差不太多。看来,这次的宴会绝不比现代任何一次选美比赛逊色。
而婉儿却一直对着我准备好的衣服发呆:一套红、黑色的双曲裾,婉儿不肯穿,说是只有皇后大婚的时候才会穿上曲裾,另外一件是件淡绿色的袄裙,但却是经过我细心改良过的。这和其他良人们穿在根本看不到腰身的情况不同,薄薄的纱衣能恰如其分地显出她的身材。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婉儿还不能确定要穿什么衣服。我一脸被打败的表情望着她:“夫人,您要是再不动的话,我们可真的赶不上晚宴了。而且太子临走之前已经交待过了,说无论如何都要请您尽早赶过去,所以……我们得快点儿了。”
婉儿磨磨蹭蹭好半天,才算换上了那套淡绿色的衣服,下摆绣有荷叶。接着就是给她梳头和化妆。因为有专门负责给婉儿梳头的人,我把自己想要的发型跟她说了一下,虽然不太明白当初《神雕侠侣》中的李若彤的发型是怎么梳的,但是婉儿的发质和脸型绝对似乎那样的发型。果不其然,梳好后的发型把婉儿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紧紧抿着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接下来就是化妆,我在她的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粉,这样只是为了让她的白皙的肤色增添一点儿色彩,接着只是替她染了下眉毛,点了下红唇。当婉儿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看见了所有良人脸上嫉妒的表情!我心中暗喜,这下我的计划已经成更了一半!
马玉儿阴冷的表情同样没有逃月兑我的眼睛,她眯着眼睛看着婉儿,当注意到我在看她的时候,只是微微颔了下首。但只是那一眼,却让我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不管马思妍和马玉儿的表情有多么不屑,当刘庄的眼神停留在婉儿身上的时候,出神的模样让我肯定婉儿赢了。其实不只是刘庄,就连皇上、皇后包括太后都对婉儿赞赏有加。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始,真正决定太子妃人选还有接下来的比试,虽然不是那些俗套的歌舞才艺之类的展示,但我看得出来,要想月兑颖而出,除了把自己所有最过人的地方展示出来,才能十拿九稳地坐上太子妃的宝座。整个中秋宴席上,虽然歌舞升平,但我总感觉其中已经隐隐透出了几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