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孬种,你等着瞧我会让你活到见着雪儿,我会让你和齐隽的如意打算付之东流,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西秦国大军如何攻破你的凤凰城,生擒你的父皇母后,兄弟妹妹,你会看到你的固执,你的迂腐造成的后果,你会看到你辜负了雪儿对你的好心会招到什么报应,你会看到你耍弄我而与齐隽合谋会得到怎样的反击,今夜,只是个开始”秦慕萧浑身散发着凛冽气息,眼中闪着威胁,说道,他紫玉箫一点,封了凤夜澜的穴道。
凤夜澜被秦慕萧的气势镇住了,在他的记忆中,秦慕萧从没有过如此声色俱厉,看来,秦慕萧确实已经被彻底激怒了,他不禁深深为凤凰城担心。
秦慕萧叫来宋千里,让他带人押送凤夜澜,又吩咐燕重恩手下部将留部分人马守住千里镇,其余人马连夜行军,前往引凤城,东齐军虽投降,却不会随同西秦军攻打凤凰城,所以,必须先要安置好他们才行。
大军正准备开拔,在这雨声中传来清幽琴声,凤夜澜目光中有了希望,秦慕萧一声冷笑:“难道你还指望我会答应?”
秦慕萧将紫玉箫放到唇边,啸声呜咽,似失群的孤鸿在哀鸣,与琴声交织在一切,这两种乐声此起彼伏,难分轩轾,将士们听得是如醉如痴,有几名士兵甚至坐到了地上,但秦慕萧却视而不见,只吹着萧,目光悠远,看着远处,渐渐地,琴音淡去,终于周围变得无声无息了。
秦慕萧望着千里镇,说道:“多谢岳父岳母成全。”
说罢,他回身看着委顿的凤夜澜,嘲讽道:“若我兵败,南凤国必杀我以泄愤,岳父岳母怎会允许,他们能救你一次,却不会再救你第二次,你听见了吗?他们明明就在离山,却不与你相见,可见他们对你很是失望,我曾经给你机会,可以让南凤国守护住百姓,可你们偏偏不领情,那就还是那句话,战场上见”
秦慕萧在引凤城安顿好东齐国军,率领西秦军,带着燕重恩、宋千里,押着凤夜澜欲回返凤凰城,却接到了周善文的飞鸽传书,书信上说太子妃虽未醒,但无大碍,胎儿亦无危险,豆娘与鸣蝉昼夜轮流守护,不容任何人靠近,东齐襄王皇后明嘉兰曾前去探望,亦被挡驾,明嘉兰托人转送一件礼物,似乎就是秦慕萧所要了解的相思花。
原来如此,一定是雪儿将相思花送给了明嘉兰,来撮合她和齐隽。秦慕萧想到雪儿如此善良,却招致齐隽如此算计,不免心中一阵难过,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凤夜澜见他突然呕血,不禁惊讶,看着他的目光多了丝疑惑。燕重恩更是变了脸色,惊问道:“怎么回事?你那夜还是被这小子伤了吗?”。
“没有,四叔,你不要担心,我不过是连日奔波,疲乏而已,我们起程吧。”秦慕萧将那封书信收好,浑不在意,说道。
宋千里欲说什么,被秦慕萧一个眼神严厉制止,燕重恩知道秦慕萧定然有事瞒着他,但却不好发问,只能听从秦慕萧的命令,带领大军出引凤城,直奔凤凰城。
大军在望凤亭处驻扎,秦慕萧将凤夜澜留在此处,吩咐燕重恩严加看管,不可走漏一丝消息。他仍带着宋千里和弩兵返回凤凰城外,秦慕萧远远就看见了凤凰城城头上,似乎绑着一个人,而西秦国的大军并未攻城。
秦慕萧返回帅帐,见明嘉诩左肩部有伤,垂头丧气坐在帅案后,见秦慕萧进来,急忙站起来见礼,秦慕萧问到:“城头上那人是你叔父明月?”
“是”明嘉诩回答,透着无奈,透着焦虑。
“他不会杀你叔父,要杀早杀了,他只是想乱你军心,想让西秦军生乱。不过我们却也有筹码和他对抗,凤夜澜落在了我们手里,我们可以利用凤夜澜,打开凤凰城的缺口,然后攻进城中。”秦慕萧说道。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他也有今天”明嘉诩手砸到帅案上,喊道。
“此事不急,现下师兄养好伤,也让西秦大军休整一番,南门大军先后撤十里,撤到凤还坡,四叔在那里扎营了。也正可借机迷惑一下那个昏君。”秦慕萧说道。
明嘉诩命令大军先缓慢撤退,做出不让南凤军察觉的样子,但南凤军居高临下,哪会不察,若此时南凤军出击,西秦军准备不足,定然会大乱,但明嘉诩和秦慕萧都料定南凤灵帝生性多疑,仍会坚守不出,果然,大军顺利撤到了凤还坡。
秦慕萧带着明嘉诩去见凤夜澜,凤夜澜一见他就言语相机:“做南凤皇族的奴才没做够,又做西秦皇族的走狗?做的还有滋有味?”
明嘉诩气得将长剑拔出,指着凤夜澜的咽喉:“若不是你南凤家主不把明家的忠心看在眼里,明家如何能反叛?”
“笑话,明家执掌南凤兵权数百年还不知足,还说不识忠心?依本宫看来,是你明家家主不识本分,对本宫的姑姑起了不轨之心,却毫无希望,才致有此异心,你也一样,因着姑姑与西秦国结亲,你便也顺水推舟,好满足你卑微的私欲,希望能够见到雪儿表妹,我说对了,你看你的表情,我说对了,哈哈哈”凤夜澜并不惧怕,对着明嘉诩一顿挖苦。
秦慕萧只冷冷旁观,不发一语,明嘉诩持剑的手抖动,面色惨淡,“自南凤国杀了我明家那么多人口,明某只为复仇,你休要在此搬弄口舌,挑拨离间。”
“你这样畏畏缩缩,难怪雪儿表妹与你相处十五年,仍没看上你,可是,即便你英雄盖世,仍是保不住雪儿表妹,这姓秦的孬种为了得到齐隽的帮助,将雪儿表妹让给了齐隽,气得雪儿表妹如今在东齐宫中昏迷不醒。”凤夜澜面不改色说起了谎话。
明嘉诩扭头看向秦慕萧,秦慕萧站起身,走到凤夜澜身边,说道:“如果你这么说,就能让你的良心好受些,你说好了,雪儿中了齐隽的巫术,只有齐隽才能保住我妻儿性命,等收拾了你南凤国,我一定会将雪儿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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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的誓言燕洛雪听不见,燕洛雪对秦慕萧的决定是很失望的。她用尽心神,用尽气力,躲避着齐隽,对抗者他的法力,却不成想秦慕萧亲手用月匙解开了情锁,当时她虽然身不能动,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她甚至还记得自己大声喊叫,告诉秦慕萧藏起月匙,可是为什么,秦慕萧就这么对她没信心吗?
在情锁解开的瞬间,她以为自己会心伤死去,或者魂飞魄散,但是,等她从哀伤中醒来,她发现,身穿红色衣裙的秦珍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知道,那是秦珍儿留在幽冥谷中的半分魂魄。
她若苏醒,就会将凤长天忘个干干净净,而凤长天就相当于秦慕萧,她绝不能忘记,她不要醒,她不能醒。
于是她任凭谁怎么呼唤她,她都是充耳不闻,留在幽冥谷中,直到她看见秦珍儿当着她的面吐了血。
秦珍儿说道:“他在思念你,你若不回去,他就会死,他服了相思弦。”
“什么?”燕洛雪的心抽痛,相思弦吗?为什么?是怕忘了她吗?那为什么还要解开情锁呢?
“你快醒吧,不然我也支持不住了,若我回到你体内,你还不醒,相思弦的毒性会转到你身上,那样会伤及到孩子。”秦珍儿说道。
“我醒了,你也不会离开?”眼泪落雪问道。
“不会,我就是你啊,你怎么还不明白。”秦珍儿摇头说道。
“我醒了会不会忘掉秦慕萧?”燕洛雪仍不放心。
“心是你的,只要你坚守自己的心,你就不会忘。”秦珍儿说道,“如果能忘,我这七百年难道不想忘吗?”。
“那为什么齐隽那么说?”燕洛雪问。
“那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法力可以胜过人心,他错了,我的心从来就不属于他,也不被他操控。”秦珍儿说道,“快些,他等着你救命啊,你这边沉酣不醒,须知他那边度日如年啊。”
燕洛雪也慌了神,忙用力点着头,问道:“我怎样才能回去呢?”
“你只要走出幽冥谷,穿过甬道,回到忘忧湖中,就会醒来了,我会在那里等你的。”秦珍儿说完,飘忽不见了。
燕洛雪急忙寻找那条长长的甬道,那甬道的墙壁上彩画依然艳丽,就仿佛是刻在她心底的记忆。
出了甬道,过了大门,她见到了秦珍儿,秦珍儿长长水袖将她一卷,带入了忘忧湖中,轻声说道:“闭眼,只想着他就好了。”
燕洛雪自睡梦中醒来,睁眼只见床顶轻纱幔绕,有着一种飘逸,而自己的感觉也好似在仙境,室内香烟萦绕,这是什么香?她有些闷,禁不住咳了几声。
帘外足音响起,一人扑了进来,一见她便惊喜叫道:“太子妃娘娘,您总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