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隽脸色变了,他厉声喊道:“将柳儿给朕押上来。”
柳儿被押上来,柳儿身上脏乱不堪,但她仍然是娇声笑了,这既柔且媚的声音甚是令人恐怖,她说道:“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你还是会想起我的,你忘了吗?你第一次拜访我时,我最喜欢要什么吗?秘密,是吗?我最会善用别人的秘密,为己谋划了了,怎么样?襄王陛下,用我的自由、我的脸来换你弟弟的命,怎么样?”
柳儿丑脸上媚眼如丝,更加令人觉得恶心,齐隽却对着这张脸笑了,说道:“楼主,你既然知道我的秘密,难道不知道我弟弟的命就是我的命吗?你认为齐远会听从你的摆布,放过我吗?”。
“他一定会听从,因为他需要晓宁楼,你可知为何暴*,这可都是晓宁楼的杰作。”柳儿自信说道。
“他更需要东齐的传国玉玺。”齐隽说道,“他的条件里可没有包含交换你。”
柳儿收敛了笑容,说道:“你带我去找他,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齐隽走到柳儿近前,阴冷说道:“朕现在问你,燕洛雪可是他捉了去?”
“什么?他捉了燕洛雪?真可是天大的喜事你们这对兄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柳儿大笑,“苍天有眼,这回看西秦国还能不能救下这个妖孽。”
“住口真正的妖孽是你,人不人,鬼不鬼,什么东西”燕重垚骂道,“当初就不该救你”
“那主人现在就杀了我啊,柳儿天天思念主人,早就生不如死,你杀了我,看能不能救下你的宝贝女儿?”柳儿狂妄叫嚣,又是一阵猖狂大笑,“你瞧,荣华公主给你生的女儿有多好啊。”
“夫君”荣华公主闯了进来,哭喊道:“雪儿呢?雪儿真地被齐远捉走了吗?”。
“娘子,你别哭。”燕重垚手忙脚乱为荣华公主拭泪,“我会救女儿的,实在不行,我就用天琴魔音,管他无辜不无辜,谁让他们犯上作乱,死了也是活该。”
荣华公主泪水流得更急,她看看得意地柳儿,又看看齐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燕重垚说道:“我们抱着孩子去南门,雪儿应该也在那里,若雪儿死了,我们就去陪她。”
荣华公主点头,回到留香阁将花舞系在胸前,燕重垚将弦歌系在胸前,豆娘为燕重垚背着瑶琴,鸣蝉也非要跟着去,无情山庄属下更是群情激奋,齐远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燕洛雪劫走,他们如何向秦慕萧复命。
那边齐隽带人也出了锦阳宫,明嘉兰穿上了戎装,留守宫中。齐隽望着明嘉兰,说道:“这回,我若一去不回,望皇后守住逍遥,将他养大成人,这皇位守得住,便守,受不住,让我成了亡国之主,也没什么,你只保住自己和逍遥的命就好。”
明嘉兰摇头,“不会的,你绝不能有事,我决不让你做亡国之主,你一定要回来。”
“我,尽量。”齐隽笑笑,“替我照顾好逍遥,多谢你了。”
他转身上马,一甩鞭子,狂啸奔出锦阳宫,追上了燕重垚。他们押着柳儿,直接上了城墙,南门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城下暴民已经用巨大的原木滚撞击着大门,而齐远怀里抱着竹生,微笑着看着登上城墙的齐隽。
燕重垚根本没有看齐远,只观察着燕洛雪周围,燕洛雪周围四个守卫,均是高手,不过,燕重垚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或者,因为救女心切,也不在乎能有多危险,又或者,出其不意才可一招制敌,他看了看荣华公主,荣华公主点了点头,二人手中同时甩出弹珠,弹珠发出绚丽彩光,飞向了那四名守卫,弹珠去势极快,力量极大,只一瞬间,四名守卫的眼睛全瞎了,发出长声惨嚎,在这惨嚎声中,燕重垚飞身到架子前,将绳索割断,将燕洛雪护到了自己身后。他这才看着如吓傻了的齐远,说道:“你们兄弟萧墙之争,为何劫我女儿,你怀里那小子,我可不在乎,你再敢惹怒我,我现在就杀了你,如何?”
说着,燕重垚提着宝剑,将剑尖对着齐远,嘴边带着嘲讽笑意。
齐远后退了一步,说道:“三皇子息怒,本宫怀里的竹生可是你宝贝女儿的弟弟。”
“弟弟?我可没这个好儿子,倒是你,你这个长兄,与他可是血亲,不是吗?你是不是要当着你东齐百姓的面摔死自己的亲弟弟?”
“你休要胡说八道这小子乃是孟巧悦那贱人捡来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亲弟弟,你以为你挑拨离间,东齐国百姓就不能明辨是非吗?”。齐远怀里紧紧抱着竹生,厉声反驳。
“也许你说得对,但他一弱子,不知父母是谁,不知有无兄弟姊妹,孟巧悦知道怜他护他爱他,你一想要登上国君之位的人却不知爱民如子,你这样的大奸大恶之徒怎么还敢在此祸乱民众。”燕重垚的声音以内功发出,声音传出,城下暴民听得清清楚楚,城门撞击声停了下来。
齐远转身,看向城下,厉声呼喊:“继续攻城,攻入城者,赏千金,诛杀妖孽者,封万户侯”
暴民一听,群情激动,又开始攻城,而城上的齐远却脸色发白,注视着远处,顺着他的视线,燕洛雪清晰地看到远处尘土飞扬,烟尘中,旌旗飞扬,,那是西秦国的军队。
齐远急了,手一举,将竹生举过头顶,说道:“废话少说,玉玺可曾带来?”
齐隽耸肩,“即便带来,你如何创闯出这包围?”
“本宫何须闯,这金鹰城下是本宫的子民,本宫在此,收回属于自己的天命,此乃顺应民意,何人敢拦阻?何人能拦阻?你一巫族妖孽,篡权误国,如若认输,交出玉玺,念你我兄弟,或可活命。”齐远大声说道。
城下暴民齐声高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齐隽大笑,“痴人说梦,城未破,援军已至,你处于我上千将士围困之中,你还想要玉玺?你,这二十多年来,毒害朕的母妃,害死了朕的皇妹惠昌公主,又逼死了父皇与朕的小姨,你这样的人,为了皇位,不惜将侧妃送人玩弄,不惜让正妻替你顶罪,如今,还要摔死自己的亲弟弟,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如何还能心存妄想,想要争夺皇位,父皇的在天之灵看着你啊,你若杀了竹生,看父皇如何能饶你”
“你这妖孽住口。”齐远骂道,“要不是你,我如何会错待她们,都是因为你迷惑父皇,先是装疯卖傻,接着又卖国求荣,暗耍阴谋诡计,诛杀朝臣,抢了本属于本宫的皇位,本宫要夺回,有什么不对我再问一遍,玉玺你交是不交?”
燕洛雪心中暗暗着急,齐隽显然不会将玉玺交出,但齐远却是一幅玉石俱焚的模样,该如何救下竹生呢?竹生从始自终都是昏迷状态,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但要是再拖下去,竹生必死无疑,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被亲哥哥摔死,不,这太残忍,不,这样的事不可以发生。
燕洛雪看了看齐隽,齐隽的手握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上,燕洛雪说道:“你不可以用迷魂术吗?”。
齐隽扭头,说道:“我的法力没有了。”这声音是那么的空洞。
没有了?燕洛雪突然想起了冥王的话,说齐隽滥用血魂珠,会受到惩罚,难道这就是惩罚?
齐远与齐隽还在对峙,城下厮杀声震天,秦慕萧带领西秦国的将士已经赶到了城下,那些暴民本是受晓宁楼的蛊惑前来,一见危险来临,也不做太多抵抗,很快就作鸟兽散。南城门大开,秦慕萧率军进城。
齐远一见大势已去,手臂放下了,平举着,要将竹生递给齐隽,他说道:“只求速死。”
齐隽上前,伸手欲接,哪知齐远侧身一旋,将竹生抛了出去,而另一只手多了一柄短刀,迅速划向了齐隽,齐隽闪躲,却已经来不及救竹生。
燕洛雪却始终在注意着齐远动向,她见竹生被抛向城墙方向,急忙奋不顾身抢上,及时握住了竹生的一条腿。燕重垚和荣华公主吓了一身冷汗,扑了过来,怕燕洛雪失足落下城头,燕洛雪使劲将竹生拽了上来,抱住,轻拍着他的后背,笑道:“没事了,爹娘,我不要紧。”
燕洛雪笑着安慰惊魂未定的爹娘,扭头看向齐隽,见齐隽正白着脸看着她,眼神恐惧,她笑着,将竹生架着,递了过来,却不料被制服的齐远突然扑了过来,燕重垚持剑拦下,燕洛雪急忙将竹生扔给了齐隽,一直冷眼旁观的柳儿喊道:“还愣着干嘛,快推她下去。”
柳儿身后的十多人冲了过去,将燕洛雪抓住举起,一下子扔下了城墙,燕洛雪只听见她娘亲荣华公主长声哀嚎:“雪儿“
她似自云端缓缓降落,她看见娘亲趴在城头,然后摔了下去,她闭上了眼,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去,她的轻功在这样的速度之下,也无法施展,她只遗憾,在死之前没能再见秦慕萧一面,秦慕萧啊,本来已经近在眼前。
是啊,秦慕萧正率军进入城中,他持枪行在最后,城头上那一声惨呼,登时让他灵魂出窍,他茫然看向那自城头如蝴蝶般飞落的人,爆发出困兽般的嘶吼:“雪儿
他自马上跃起,脚踏墙壁,向燕洛雪这边冲来,燕洛雪噙着泪水笑了,哪里还来得及,对不起啊,夫君,虽盼你,常思念,却望你,勿伤悲。
燕洛雪不想看秦慕萧悲痛欲绝的样子,她睁眼看着上面,却见上面一人急速降下,猛抓住了她的手,使劲将她甩出,她胸臆间一阵翻涌,她的嘴里有血的腥甜,她几近昏迷,但还是看清楚了那飘过她身边的身影,那是身穿龙袍的齐隽。
“不”声音如来自天际,不似出自自己的口中,燕洛雪落进了秦慕萧温暖而狂乱的怀里,却如同落入了冥府,在她喷溅出的血花中,她听见了齐隽重重落地的声音,也看到了冥王嘴角浮现了得意地笑容,仿佛在告诉她:“这是我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