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言瑾儿和小荷主仆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出了城东,察觉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身上都是汗味,言瑾儿后悔起来,早知道单一个城东就这么大,自己出门时就顺道再牵匹马了。
“姑娘,要不咱们歇歇吧。”小荷也是又热又累,离她们不远处有一家茶铺子,便眼巴巴的望着言瑾儿。
言瑾儿也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打听一下花市的具体位置,便点头允了,带着小荷一前一后进了那茶铺子,要了两碗茶汤,各自喝了,又坐在那里吹了吹风,这才消了些暑气,跟摊主打探花市怎么走,那摊主闻言笑道:“花市离这里不远了,再往前走个把时辰就到了。”
“啊!”个把时辰也许对于旁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言瑾儿和小荷刚走了那么远,这会子听说还要再走那么些路程,连想晕过去的心都有了。
那摊主见状赔笑道:“若是公子不想走路,我家正好有辆驴车,可以送两位过去,加上茶钱一共给二十个铜钱可好?”
这个价钱还算合理,言瑾儿点头同意了,看着那摊主唤了自家婆子来看摊子,又套了驴车,两人上去坐了,瞧着这驴车虽然比不上骑马快,但好歹是四条腿,比不得自己,两条腿都快走折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驴车便在一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那摊主笑着指着前面:“出了这巷子就是花市了,这会子日头毒,人怕是不多,两位公子且过去瞧瞧吧。”
言瑾儿付了钱,担心自己待会还是要再走回去,便问道:“不知道这里可有供租赁的马匹或者马车之类的?”
“自是有的,公子不用去问,只要您买了花就会车夫找上您了。”摊主憨厚的笑了笑,把知道的告诉给她。
言瑾儿道了谢,看着那摊主赶着驴车走远了,才从小巷子里往外走,小荷慌忙跟上,果然,出了那小巷子往右一拐,便有稀稀疏疏几个卖花的躲在树下打瞌睡。
言瑾儿皱了皱眉,想着怎么才只有这么几个卖花的,且打眼一瞧,俱都不是茶花,便有些气馁,遂想寻个地方歇歇,待会儿好租辆马车回去。
那几个花农都坐在歪脖子柳树下打瞌睡,言瑾儿转过他们,沿着那行柳树往前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看见前面是一个湖,湖岸也都是种植的柳树,树下却也有许多的花农,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看花之人,可能是因为已近午时,那些花农瞧着没人,便也都没有吆喝,因此之前言瑾儿才没有听见动静。
言瑾儿的沮丧之气一扫而光,欣喜的表情都在脸上表露了出来,小荷也跟着高兴,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姑娘,咱们是只看茶花,还是一个一个摊子的看过去?”
言瑾儿打量着这个花市,跟清风镇上那个差不多的规模,只是这里卖茶花的要少一些,比不得清风镇,是盛产茶花的。
“当然是只看茶花,其他的看了也无用。”言瑾儿说着便一家一家的往前走,瞧着那些夏日里开的正好的百合、白兰、茉莉……,倒也是繁花似锦,赏心悦目。
待到言瑾儿的眼睛看花了,移向不远处湖里的荷花,那大片大片碧绿的叶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清爽,恨不得一头扎进那湖水里,换得一身的清凉。
等舒缓过来的时候,便走到了一片茶花丛中,这一小片大约有十几个花农,全是卖茶花的,虽然此时天热的很,但还是有几个衣着不凡的人在那里,或来回的逛着,或站在一个摊子前讲价,也有捻着胡须看着随身的小厮搬花的。
言瑾儿一手拿着折扇,扇了两下,在一个花摊前停下步子,随意扫了一眼眼前的几株茶花,那花农见来了顾客,忙站起身走过来笑着搭话:“这位小公子,可是看上了哪一株茶花?不是我夸口,我这摊上的茶花虽少,可都是上品,比不得他们以数量吸引人,我等的就是小公子这样懂茶花的人。”
听了这话,言瑾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人实在是讨厌的紧,可是她又看上了这摊上的茶花,少不得要和他磨磨嘴皮子,“我却不是懂茶花之人,让你失望了,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是看着你这里几株茶花有点像我之前在友人家里见过的,因此才停下来瞧瞧。”
那花农听她说只是来瞧瞧,便有些失望,也没了夸口的心情,不耐烦道:“我说这位小公子,这天热得很,若是无事,您还是到别处瞧瞧,别挡着我做生意。”
言瑾儿又拿了折扇扇了扇,状似无意的又瞥了一眼自己看上的那株山茶花,实则细心的观察了一番,树体呈矮冠状,大约有半米高,枝叶密、紧凑,树皮灰褐色,枝条光滑,女敕梢红色,叶两端微尖,叶体光亮碧绿,边缘平滑,叶柄相对较短,果然跟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也许是这人养护不当,才迟迟没有开花。
“你这花瞧着可不像是山茶?”言瑾儿故意用鄙视的口气说道,还顺手拿折扇指了指那株被放在角落处丝毫不起眼的茶花。
那花农顺着她折扇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极度自信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不确定,“那株原不是我养的,只是前几日在山崖上瞧见了,觉得好奇,才挖了回来,又不是特意拿来卖的,您若是不想买花,就不要在我这里捣乱。”说着便挥手要撵她走。
小荷手里之前在湖边折了柳枝,此刻正拿在手里耍着,见他那脏兮兮的手就要伸过来,忙那柳枝打了过去,护在言瑾儿身前,掐腰骂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也不看看自己的手脏成什么样了,还敢来碰我家公子,活的不耐烦了吧你!”她家姑娘虽说不上是什么金枝玉叶、大家闺秀,可在她心里不知道比大姑娘那样真正的大家闺秀好上多少倍,怎么能这么轻易被人轻薄了去呢。
那花农待要卷起袖子骂脏话,可是看着言瑾儿的衣袍料子不是自己这等人能用得起的,更何况她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打扮,怕真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便硬生生的把怒气咽了下去,陪笑道:“我说这位小公子,我在这儿摆摊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更何况这位置还要交税的,若是花卖不出去,怕是连老本都要搭进去,您就高抬贵手,不要再与我打趣了。”
原来在这里卖茶花还是要交税的吗?怎么在清风镇的时候都没有听说过?难道这京城里的地真的已经贵到连给人摆摊的地方都要收钱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买花?”言瑾儿冲他笑笑,“不知你这税钱有多少?我要买几株花才够?”
那花农听说她竟真是要买花,喜不自胜,忙回道:“这税钱每月要二十两银子,小公子若是看上了哪一株就快些买去吧,不但能帮了我,您也好抢个早,不然待到傍晚时分,看花的人多了,我这花可不准能留下的。”
傍晚时分才会有大批的人来逛这花市?这一点跟清风镇也不太相同,在清风镇时,夏日没有这么炎热,一整天都会有来看花之人,言瑾儿细细的琢磨着他说的每句话,从中找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又随意的指了几株茶花问他价格,同样的茶花品种,价格竟然比清风镇上高出不止一星半点。
那花农见她咂舌,怕她嫌贵不肯买,便忙又说道:“小公子,我这里的价格虽然比别处贵了些,可也是因为物有所值,像其他那些平常的价格也还都是一样的。”说完又报了几株常见的茶花的价格,可还是比言瑾儿的认知中要贵上许多。
“我只问你,你那株花可卖吗?”。言瑾儿绕了一圈,仍旧指着那株角落里不起眼的花问道。
“那个呀,”花农想了想,回道:“您随便买我这里一株茶花,那个我便送个您如何?”
“我不要其他的,只要那一株,”言瑾儿坚持道,说完后见那花农眼神中带着疑问,怕他因为自己喜欢而又涨了价格,便又说道,“那一株像极了杜鹃花,我觉得好看,你就随便出个价卖给我吧?”
那花农听她那么一说,又回头看了那株花一眼,自言自语道:“还真的有些像是杜鹃。”
旁边临着的花农大都清闲的在湖边坐着听这边的对话,起先听见那花农说他们的茶花只是以数量取胜都有些不满,此刻听见这话都起哄笑了起来,“怪不得你把那花藏在角落里,原来是一株杜鹃,是想等着坑那不识得茶花之人吗?还是快些便宜卖了吧。”
“那杜鹃几钱?这茶花又几钱?你是来哄人的吗?”。
……
大家都在幸灾乐祸的取笑着,那花农便有些红了脸,对着言瑾儿喊道:“你若是真的想要这花,就丢下二十两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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