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动河山 第九章 渡我成佛

作者 : 寂 寞

穆剑枫一听他说到钱塘女子便觉不妙他们官宦子弟平日里附庸风雅经常在一起诗会谈词对这事自是知之甚详平日也邀请不少高才之士希冀能解答出这上联因为风闻那位女子当真是倾城国色才学惊人只可惜至今已有三年尚且无人可解遂成为南唐三大绝对之一无数自命才子之人望联兴叹却又无可奈何。

穆剑枫当年也不知废尽多少心机更请当朝太子太傅帮忙尚且无法可解这时忍不住怒形于色道:“我看你今天根本就不是来出对是来搅局的这联是三大绝对之一天下无人可解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蒋琬笑道:“那若是我能解出穆公子刚才说的话可算数么?”

穆剑枫只觉得刚才那题全是蒋琬耍的一些小聪明根本不登大雅之堂但这三大绝对却无真才实学不可能得解他心中暗暗冷笑便是当今大儒身为太子老师的虞允文尚且解答不出何况你这样一个小毛孩子因此毫不犹豫的道:“好要是你能解出今天本公子就认栽了绝不踏上烟画阁一步!”

蒋琬笑道:“好君子一言”

穆剑枫只觉恨不得一掌将蒋琬打成白痴却又急于等着看蒋琬出丑因此马上恨恨地答道:“驷马难追!”

蒋琬伸出手指缓缓念道:“迷途远避退还莲迳返逍遥!”

这十一个字一出穆剑枫一下子忽然就呆了喃喃道:“怎么可能三大绝对怎么可能就这样破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失魂落魄蒋琬伸手拉住怜诗诗笑着向穆剑枫说道:“对不住啊穆公子两个问题你都没有答出来我看第三个问题也不用出了。”转头向怜诗诗道:“姐姐我们走!”

穆剑枫一惊却说道:“且慢那第三问是什么?”

蒋琬一笑淡淡道:“第三个问题:你说我用什么方法可以让穆公子自动离开?”

穆剑枫一下子脸色苍白因为这一个问题更是绝对根本无法可解。

眼看着蒋琬怜诗诗向前走去他忽然惊醒过来嘴角边露出一丝狞笑正要挥手让原子舫上去将两人留下却忽然瞥见蒋琬衣摆下侧佩着的那块和黄龙形宝玉登时为之面色大变略一犹豫蒋琬怜诗诗两人早已走远。

穆剑枫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阴毒寒光一闪只是远远望见那块玉佩忽然又露出一丝迟疑因为那块玉佩是宫中只有皇子才能佩带的龙佩象征着无上的高贵与至高的权柄这天下都共只有三个人拥有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七皇子一个是十三皇子。

走出老远怜诗诗拉着蒋琬停下揪住他的耳朵说道:“说刚才那对联是谁作的?难道真的是你?”

蒋琬奇怪的道:“当然是我你以为我找人解答的啊?”

怜诗诗叹息道:“只怕就是你想找人也没有那样的人能给你答案的了。琬儿你的才华绝世只是太过锋芒毕露这样对你不好的。”

蒋琬“哦”了一声道:“那样啊要不我以后再也不在别人面前显露才华可好?”

怜诗诗抚措着他的头怜惜的道:“这倒也不用只要尽量少用一些等到你有能力保护自已的时候才能任意遨游这天下到时恐怕就是你一个人的舞台了。”

蒋琬道:“不会的姐姐你放心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以后在人前会尽量少露才华绝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怜诗诗叹息道:“这就好这样姐姐就能够放心一些了。”其实在她心中想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蒋琬刚才的那幅下联她只觉得心中又猛地紧了一下因为在这下联之中说的是远避世俗走向佛门达到逍遥的境界。

虽然蒋琬可能现在还未能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偶尔显露出一点但其本性已经仿如一颗被掩埋在尘灰之中光彩夺目的无双明珠总有一天只要略有触动那些掩盖在明珠之上的灰尘就会如是同飞灰一般一扫而空到那时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他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想到今天为蒋琬收拾他这数天以来无聊之时信手涂鸦写下的那些东西之时偶然瞥见的两诗这里又从她心里清晰的跳出: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梦古今一梦尽荒唐。慢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人间百事归去也终年辛苦为谁忙?

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情。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想到这里回头再注视蒋琬之时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苦涩味道充满胸襟然而却又无能为力。

转过头郎梦郡烟花灿烂万家繁华浓丽但怜诗诗的心中却仿佛冰雪一般充满了难言的苦涩。

刚才拒绝穆剑枫也可能只是自己最后一次的轻掷放纵从今晚开始她就远离了那种平静的生活陷入到烟花红尘之中不是穆剑枫也是别人。

这是她的宿命百般挣扎却只觉越是挣扎反而被这尘世里面的诸般法则越捆越紧喘不过气来。并最终会沦陷死亡于这些绳锁之上无人垂顾。

上午蒋琬已经搬出了烟画阁怜诗诗在城西给他租了一间干净的瓦房怜诗诗苦笑了下烟画阁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与蒋琬在一起之时的那种温暖反而变得纸醉金迷虚情假意。

蒋琬一个人住在一起怜诗诗把情儿派过去照顾他本来蒋琬不愿但怜诗诗却不愿情儿也沾染到这些世俗之中肮脏的东西她还是纯洁的只有跟着蒋琬她日后才有机会离开这里去往到外面广阔的天空。

怜诗诗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蒋琬离开她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最后蒋琬并没有跟怜诗诗回到烟画阁怜诗诗与他就在河边分别抚模着他的头说道:“琬儿你早点回去吧姐姐就不送你了情儿带琬儿回去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就带着青儿离开了。

情儿扯了扯蒋琬的衣服:“公子我们回去吧!”

蒋琬摇了摇头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远远的“望着”怜诗诗离去的背影在一片灯影霓虹之中渐渐阑珊起来终于晃作一天残影消失不见。

情儿忽然惊叫起来:“琬公子你你怎么哭了?”

这是情儿第一次见到男儿的眼泪并且永生不会忘记。便连那一日被人打得口吐鲜血皮开肉绽她也没见到蒋琬皱过一下眉头便是在深寒大雪之中被怜诗诗救起他也从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可是此刻在怜诗诗背影之后情儿见到了那种晶莹剔透仿如珍珠的眼泪。

这是一个男儿的眼泪一个肓人的眼泪它不会为悲痛凄凉而哭也不会因为软弱在突然回到温暖之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男儿的眼泪只在无人之处曾经仿佛昙花一样绽放过那么短短的一瞬那是人世间最真挚与充满了热度的眼泪。能见到是一种莫大的福气。

春光明媚绿柳如荫这时已是二月的春天蒋琬一个人走在城郊青青草地之上他极为专注仿佛面前是天上的仙宫玉阙一样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走得轻缓舒畅仿佛踏着天地之间至高至玄的奥秘这时若有人瞧见就能见到他仿佛走在玄机之上白云之间。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淡若水清幽明彻的感觉。

开始出来情儿还不大放心他一个人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才惊讶的现蒋琬虽然看不见道路却比明眼人走得更稳更疾却几乎从来没有踏错过一步。

后来情儿也就渐渐放心了他一个人出去根本无需人陪伴自己也可以寻得路途回来是以蒋琬才能一个人在郊外遨游听着百鸟交鸣闻到青草泥土的青香气息每次他一回去情儿都惊讶的现琬公子变得更加淡了更加宁静更加看不透。那种气质常常令她心神不定辗转反侧有时侯服侍他穿衣时忍不住就会莫名心跳急促脸红起来每次都像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不敢看向蒋琬的脸若非知道蒋琬看不见只怕她都不敢接触到蒋琬的身边。

再转过一个弯忽然耳中闻到一阵仿佛与他心灵相通震撼到他灵魂的声音“铛铛铛……”震动耳膜直达心灵。

他微怔了一下忍不住起身向钟声起处走去走到一座宏伟恢严的大寺前红墙绿瓦壮阔绵亘。

两个小沙弥见到最后走来的这个白衣少年那种出云如水的气质让他们不由得眼前一亮合掌打了个揖道:“这位公子也是为道琼祖师今日说法而来么?”

蒋琬一怔:“说法?”

两个小沙弥互相看了一眼诧道:“那公子来此何事?”

蒋琬“哦”了一声说道:“我是听见这阵钟声忍不住走了过来。”

左边那小沙弥忍不住笑道:“这就是了这阵钟声就是道琼祖师说法的钟声招集合寺僧众在广场集合钟声一完说法就正式开始既然你是因钟声而来那么就说明你与佛法有缘道琼祖师闭关二十年刚刚开关第一次说法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缘啊不可错过四野乡民都早已聚集我们也正要进去恭聆祖师宏法可巧你就来了大概今天就是你是最后一个恰好赶来的未如也进去听听对你很有好处的。”

右面那小沙弥也不由得微笑道:“正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别人都是因为知道道琼祖师传法而赶来为有求而公子却是因为无心被钟声招来为有缘快快请进马上就要开始了。”

蒋琬道:“两位师父真是好口才。不过我反正无事进去听听也好两位请。”

二人乃将蒋琬迎至莲台之下这时已经黑压压的坐了近千人但钟声袅袅不绝人们一言不场面庄严肃穆隆重恢严。蒋琬自找了最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盘膝坐下那两沙弥自动归队回到两侧寺僧队中。

他刚刚坐好钟声“铛”的一声正好断绝余音袅袅不绝一群五六人的大红袈裟和尚护着一位仅穿灰布衣衲的老和尚走到莲台之上正中坐下只听一个老和尚走到台前朗声道:“道琼法师闭关二十载终至功德圆满今日开坛说法为众生解大般若部无上经卷《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时那灰衣和尚打了个揖方向缓缓闭起双目口中吐出一串清音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香、声、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柁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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