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到家方便快捷,公交8分钟直达,我人还小,家人不放心,不让自己骑自行车上学,非得做公交不可。
下了车,我跟着爸爸往回家的路上走,安爸会特意放慢步伐适应我走路的速度,我很享受被关怀的感觉。对我来讲,家人是最重要的,跟家人每一份每一秒的相处都值得我格外珍惜,任何烦恼杂事在这时都进不了我的眼里。
站岗的保安老远就看到我们在烈日下慢吞吞像蜗牛爬一样走来,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拖了30秒待我们走到近前才憋了出来:“安先生,你好,保卫室有你们的包裹签收。”
我猜,大概是干爸寄来的,干爸生意上的事情安爸已经很少讲给我听了,除了经常给我寄些电子产品回来和过年回来个三天左右,我收集不到任何其他的信息,电话打来也是十有八九我不在。
互相握手之后,安爸给保安递上一根烟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根:“三十九度的高温还需要站岗?”
保安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皮肤黝黑,宽肩细腰,穿着绿色制服,若不是耳朵上面没有插根烟的话,形象很有大众欺骗性,他憨直地挠挠脑袋:“这不是工作么,应该的。”说完,自己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安爸笑:“上班时间我们就不打扰了。”安爸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正义、善良、宽容等褒义词都可以从他简单的一个笑容中体现出来,不了解的人永远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保安一直以来对安爸的印象不错,他经常看见安爸下午陪怀孕的老婆散步,安夫人脸上偶尔露出的开心的笑容让这个单纯的小伙儿认为安爸是个体贴顾家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道:“慢走。”
我也摇摇小爪子:“大哥哥,再见。”话说,我被忽视了好久,一直站在爸爸旁边,居然没被发现。
保安低头看见我,明显惊愕了一下,条件反射道:“再见。”
看他一瞬间没在状态的样子,我心里好笑,世上真有这么大条的人,居然还是做保安,我不得不感叹,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值班室里的老爷爷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看见我们进来也不搭理,手指了指门边挂着的签名单。
安爸签完名后,径自取了包裹交给我,我看了看包裹上的名字,果然是干爸寄的,只是这次时间推迟了很多。
我一接到手,相比以前感觉重量轻了很多,体积也小了不少,该不会是干爸偷工减料了吧,我不厚道的想。
我拉着爸爸的手赶紧往家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次是什么东东,收礼物果然是件开心又惊动人心的事啊!
安爸打开门,安妈正拿着本儿童书念给宝宝听,我双手举起手中的盒子向安妈炫耀:“看,干爸给我的哟!”
“来了吗来了吗?”。面对安妈不知何来的兴奋,我和安爸面面相觑。
我还没反应过来,盒子已经到了安妈的手中,安妈在怀孕中,我没有勇气去抢回来,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手,止不住的疑惑,孕妇都是这么身手利落么?
不管我心中拐了多少弯,安妈撕包裹撕的非常开心。
安爸拉我刚坐在安妈的旁边,安妈咋呼道:“找到了,就是这个,够轻巧,老公,你来看,质量怎么样?”难道老妈也有拜托干爸顺便寄东西回来?
安爸拆开包装一看,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一把小巧的折刀。握柄为木质,柄尾镶嵌有黄铜,切合手型又能防滑,刀刃锋利,刀尖细锐,向上弯曲,弧度顺滑,设计完美,像一件美丽且经过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但刀刃在阳光下偶尔反射的亮光让人看着就心生寒意,我丝毫不怀疑它的锋利程度不可多见。
安妈看安爸一直观察却不说话,追问道:“怎样,怎样?”
安爸将刀收起来,放进黑色皮套,才点头道:“不错。”
“老妈,你女儿我对您的爱戴之心日月可鉴,从没做过一件丁点儿对不起您的事情,不不不,连想都没想过一点儿对不起您的事,你可别冲动啊,有什么事大家商量解决了就行,人多力量大嘛,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咱们三个这么聪明他人难及的脑袋,有什么关是过不了的,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虽然你因怀孕脾气暴躁了些,给家里带来了不少麻烦,但也给家里增添不少乐趣不是,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爸她女儿她妈,我和爸爸永远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我滔滔不绝,安妈的脸色越来越黑,平时让她讲她偏闷不吭声,逼急了才蹦一个字出来,现在不该她讲偏一串儿一串儿溜出来都不打个坎儿,在安妈爆炸之前,安爸及时捂住我的嘴,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看着安妈鼻子喷出地仿佛带火星的气体,我偷偷朝安爸眨了眨眼,戏谑狡黠的光芒一闪而逝。
安爸就坐在安妈的旁边,眼角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安妈愣是没看见,自顾发泄熊熊怒火,我心内小人狂呼,安爸果真是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名副其实的正版月复黑!
不管恶趣味多么好玩,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安爸轻抚安妈的背,以期望安妈消消火气,恢复理智,对我责怪道:“这刀是你妈特意交待买的,你一个人放学回来我们不放心,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向你妈道歉。”语气严厉,连表情都难得的没了笑容,眼神如刀。
我借坡下驴,精神萎靡,耸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拽着安妈的胳膊:“妈,是我不对,曲解你的好意,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那我得多么愧疚伤心啊,你看,爸都凶我,爸还从没凶过我呢,爸都不疼我了,难道妈也不爱了吗?”。
安妈明知道我在耍宝,听了我的话后,气还是不知觉都散了,现在想聚有聚不起来,最终大度地摆了摆手,此事算是揭过,安妈自己也怪自己,明明是自找罪受,还真生气,这不是找虐么。
安妈拿起刀塞我手里,嘱咐道:“平时放书包里,放学后就放兜里,贴身携带,反正精巧,也占不了多大位置,算是买个安心。”
我想起前世包里二十四小时全天放着的防狼棒,酸涩难言,不管哪个世界的妈妈都是我真是的妈妈,全心全意为我考虑,我不让安妈看出我的伤感,佯装不在乎地道:“哪有你这样杞人忧天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本想买个甩棍的,可是我看你力气小,用不了,刀虽然杀伤力大了点,但别人受伤总好过我女儿受伤,我女儿冰雪可爱,坏人什么的最讨厌了。”安妈最后一句说的义愤填膺。
原来,爸妈都有护短的本性,那么,我的护短个性也不算基因突变,属遗传范围了。
看在安妈连自己都没发现有夸我的份上,我乖乖地点头:“我一定好好听妈妈的话,在外刀不离身,远离一切有危险的人和物,珍爱生命,珍惜健康。”
安妈为我的识趣大感欣慰,忽然脸色一变,惊呼:“学校会不会检查不让带,那该怎么办啊?”
安爸出马:“学校也尊重学生的隐私,只要好儿自己不拿出来,别人是不会发现的,学校不检查书包的。”
安妈看我也在一边点头,拍拍胸口放下心来。
我看着安妈有些困倦的神色,知道她下午情绪起伏过大,想休息了,安爸显然也发现了,对我道:“你自己的事看着办,我等下去趟公司,照顾好你妈。”
安爸看我答应下来后,就扶着安妈的肩膀回卧室了。
我看女乃女乃还没回来,还是在家看顾妈妈的好,便也到卧室看棋谱去了,都说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我也想下一盘自己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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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每天在电脑前默默写文,一坐就是一下午,兰码字速度慢,不知能不能让读者满意,但兰确实全心全意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