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现在我被关在这里也好,最起码就算他来也不能对我怎样。”
“夫人……”夜鹰忽然轻唤了声,言语中夹杂着怜惜与愧疚。
为什么会有愧疚呢?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安晓琪不解地看着夜鹰。
“没什么。”说完夜鹰转身离开了。
总觉得刚才夜鹰喊她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到底是怎么了呢?会让夜鹰那么犹豫那么纠结,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吧。
站在门外的夜鹰轻叹了一口气,突然微惊。他,从来都没有因为任何事而感到这么无力而叹气,今天他竟然叹气了……
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告诉她了,即便心知肚明却只能藏在心底。
他不能说啊,为了大局他只能忍下心中的万般不忍了。
夜鹰走了不远就看见北堂诚文正从不远处朝这走来,止步行了个礼,“王爷。”
“夫人怎么样?”
“在用膳。”
北堂诚文点了点头,他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事态的发展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没关系,只要大局还在掌控之中那么一切就都没关系,就算过程有变化他还是能够将其扳会正道。
“本王已经让无爱他们留心对方的行动了,你只要负责照看好十三夫人即可。”
“是。”
看着自家王爷如此淡定的模样夜鹰也安了下心,虽然事情的发展和计划有点不同,但是相信自家王爷是能够应付的。
清逸院中的司徒玉艳到现在心还慌地很,满脑子都是那夜的情景,幸好夜麟随机应变地够快,不然她现在同夜麟恐怕已经被冠上了走隐之名在受罚了。
这么一来反而帮了她一把,竟然在无意中陷害了何以安生。只是,希望夜麟不要再出现节外生枝了,如果再被抓住的话,那就……
“夫人。”阿瑶轻唤了句。
“什么?”司徒玉艳转而看着阿瑶,发现这丫头脸色有异样,不禁心中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阿瑶低着头反咬真嘴唇颇为迟疑的样子,左思右想着要不要告诉自家夫人。如果说了,夫人一定会有做什么,可如果不说的话……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司徒玉艳有些激动地冲着阿瑶嚷了起来,阿瑶一吓,脸色瞬间煞白,“是谁出什么事了吗?”。她口中的谁自然指的是夜麟。
阿瑶摇了摇头,转身匆忙离开,司徒玉艳本想拽住阿瑶问个清楚,却没来得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瑶那丫头……
阿瑶飞奔出了院子来到池边喘着粗气,看着湖里的倒影心中忐忑不安。
方才她不巧听见府中的侍卫在商讨有关如何捉住夜麟的事情,说已经在府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她本来想去找自家夫人说这事,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下去。
如果告诉夫人,那夫人一定会很不安心会吃不下也睡不着,万一、万一夫人一个冲动要做什么,那就惨了。
思量了再三,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就当没有听说过。比起夜麟的死活,她更担心的是自家夫人。也许,夜麟死了只益处呢,那样夫人就不用为他的事情左右为难、踌躇不绝了。
在上官娉婷的院子里,一席绛紫色华服的上官娉婷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喝着差,她一般是不会坐在屋子外面喝茶的,只是,她今日心情特别好所以破了这个例。
竹儿匆匆走进院子在上官娉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随即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笑得很美同样也很狠。
搁下茶杯拿起一旁的酸枣糕笑看着,现在那些人就好像她手中的酸枣糕一般死死地被拽着,就算想逃也逃不走,而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按照她所布好的局去做,一点一点地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另一边怎么样?”
“回夫人的话,自从锦玉堂被王爷拿下之后那边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
只是一个锦玉堂没了而已,那人会因此无所作为?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于一个一心想要夺江山的人来说,一个小小的锦玉堂算什么?只不过是探路的石子而已。
“盯紧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禀告我。”
“是。”
上官娉婷满意地笑了笑,常年温婉柔情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阴狠,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问:“罗刹那边有什么行动吗?”。
“这几日都闭门不出,夫人,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放弃?呵呵,一个为了司徒玉艳能抛下江湖地位和名声的人会就这么放弃吗?当然不会,他只是在酝酿着近一步的行动罢了。这次虽然有些失策,不过也罢,正巧能把何以安生一起给治了,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想来,司徒玉艳有被这么一个男子爱着还真让人羡艳,如此痴情不改、始终如一。啧啧啧,只是不知道被这样的男子爱着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两个人的命很有可能就因为那份爱而断送。
“看着吧,不过几日他就会有所行动的。到时,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看着自家夫人如此有信心和把握竹儿也笑着点了点头,她一直最佩服的就是自家的夫人,不论是谋略还是心思都不输于任何人,也因为如此夫人才能成为主子对得力的属下。
如果不是那何以安生命大恐怕早就已经死在自家夫人的布局下了,没想到一次两次都没能害死那个命大的人,每次都会有人救。下毒也好,推下水也罢,总是能让何以安生幸免。
不过,这次的无心插柳,看来能助她们一把了。
吩咐夜鹰走后北堂诚文走进了屋子,安晓琪抬头瞥了他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吃着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北堂诚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她吃,看她毫无吃相都讲碗碟中的饭菜扫荡一光心中暗笑。她的食欲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就算发生了这种事都不能影响,不知道有什么事是能影响她的食欲呢?
安晓琪放下碗筷颇为满足都拍了拍肚子,舌忝了圈嘴后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了口顿时神清气爽,放下杯子看着北堂诚文笑说:“王爷,我吃饱了,你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饭菜还合口味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安晓琪没想到的,还以为北堂诚文会一上来就质问这个质问那个呢,如此普通的问话到是显出了几分不寻常。
“很可口,看来咱们府上的厨子有进步了。”
勾了勾嘴角北堂诚文一言不发地看着安晓琪,后者颇为纳闷都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北堂诚文有点沉默过头了,反而夜鹰看起来都比他开朗点了。
“本王换了个厨子,看来这厨子挺合你的口味。”
想来也好笑,这个厨子并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谁能想到坐拥天下的摄政王北堂诚文最大的爱好其实是做菜。一直忙于国事的他一旦闲下来就会去厨房做点东西,同样如果有事情无法想透彻也会去做点东西让自己舒缓一下。
当然,他的这个癖好除了夜鹰之外几乎没有人会知道。因为夜鹰都会替他打点好,不是让厨房的厨子去置办食材就是让他们去弄别的东西。
以前,每次做的东西都只是他自己随便吃上几口,只因为他偏爱酸辣的东西并不符合夜鹰的口味。没想到,这安晓琪竟然和他同了口味。
“这些日子就由夜鹰负责照看你的起居饮食,可儿本王也进行了妥善的安排,如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夜鹰便是。”
安晓琪点了点头,其实她完全不在乎这些,夜鹰照看她更好,比起可儿那个值得怀疑的丫头夜鹰可靠多了。她疑惑的是北堂诚文没事跑到她这里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琐碎的事情吗?他是不是最近太空闲了……
等等,他方才说“这些日子”,是不是代表并没有一直关着她的意思?还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那个罗刹根本没有关系,关着她只是另有原因。
北堂诚文这个家伙的心思还真是难猜,从来没碰上过这么不露声色的人,不论是喜怒哀乐看起来都是一张面具从来都不流露真情。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回想她在二十刚出头的时候还是个刚步入社会处在随时被人算计的状态。
哎哎,这古代的人可真是了不得的早熟。
“过会儿夜鹰会来收拾,你没事可以去院子里走走,只要不离开这个院子就可以。”
安晓琪继续点头,继续纳闷。
看了她一眼北堂诚文站起身,安晓琪迷惑地看着这个有点不太像北堂诚文的北堂诚文。走到门前北堂诚文止步并没有回头说:“罗刹还会来的。”说完就离开了。
罗刹还会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是提醒?是警告?是支会?
今天的北堂诚文怎么奇奇怪怪的?
算了,反正他一直都很奇怪。一个心思从来都不让人看透的家伙不论做什么其实都很正常吧,就算反常也是正常的一种常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