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离平地一声吼,终于震醒了石大川,爬起来拍了拍,三步并两步的行到车前,含含糊糊地问道:“阿离,啥事?”没办法,人脸皮没漫离的厚,还不好意思着呢!
漫离睁着滴溜圆的眼睛,抱着羽绒袄,可怜兮兮的瞅着石大川:“石头,好冷啊!”
“那---”石大川向着四周瞧了瞧:“俺再去给你弄点蓬草来!”
虽然漫离没指望他说,“我抱着你”之类的话,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老实头!
“不用了,你想办法把车窗,车门给封了就成!”
“这样啊!”石大川终于爬上了车四下瞅了瞅,挠着脑袋正想办法,漫离已翻出在先前买得厚布并自己的一件T恤塞到石大川手里:“用这个!”
石大川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突然跳下了车,不大会他居然拿着长刀走了过来,漫离连忙往车里缩了缩,颤声问道:“石头,你做甚么?”难道这孩子是狼人来的,满月之夜就会玩变身?可是----
漫离向车窗外望去,今天不是满月的说好吧!
幸好石大川看了看手中的长刀,又跑开了。漫离一口大气还没喘均,他又拿了块超大的鹅卵石爬上了车!
紧接着响起哐哐的声音,借着月色,漫离清楚地看见,他捉着那块超大的鹅卵石不知把甚么东西钉入车壁,眨眼的工夫就封住两扇车窗,然后他又挠起了脑袋,瞅着漫离道:“车门用啥挡呢?”
漫离拥着羽绒袄靠在车壁上,封住了车窗果然暖和了许多:“把你身上那件破袍子月兑下来挡啊!”
“对呀!”石大川立时动手月兑下了来,哐哐地给钉到了车门上。
“笨蛋!”漫离在心底骂了一句,这傻小子肯定没打算留在车上,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件袍子取暖,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漫离越想越气,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
“这下不会透风了!颠簸了一日,你早些歇着!”说着石大川揭了车门前的袍子就要下车。
趁着袍子揭起时透进来的月光,漫离猛地捉住石大川的胳膊:“哪里去?”
“俺,俺到外头守着!”
漫离挑眉怒喝:“不准去!”
“可是---”石大川委委屈屈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这么快你就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啦!”漫离知道想要留下这个傻石头,非得用强硬的手段不可!
“不是的!”果然石大川愧疚地点下了头:“只是俺们挤在一辆车里,好像,好像---”
漫离不等他说完,猛地将他一拽,石大川这个大块头“砰”地一跌坐下来。漫离二话不说,凑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温暖的腰间很舒服地蹭了蹭:“真暖和!”说着,抬头凶巴巴地恐吓石大川道:“不准下车,听见没有!”
可怜石大川被她这么一抱,完全石化!漫离说甚么他压根就没听见,漫离见他不做声,伸手就在他腰上用力一拧:“跟你说话呢,不准下车,听到没!”
石大川好容易褪下去的红潮再次袭来,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其实不用漫离说,现在他也不舍得离开了。
漫离得到了他的应承,打了两个哈欠,便紧靠着石大川沉沉睡去。黑暗中石大川的一双眼眸透别的明亮,痴痴地盯着漫离的睡颜,不自觉伸出了手,轻抚上她腻白的脸颊,久久不曾放手。
漫离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睁开眼后,夜晚于她而言就是空白一片。漫离挪了挪身子,突然发现身边居然空了,猛地起揭了袍子往外一看,石大川居然坐在火堆旁烤鱼!
登时一股怒火自漫离心底喷涌而出,摔了袍子冲下车直奔石大川而来!
“阿离,你醒了,洗了脸来吃鱼!”清晨金脆的阳光洒在石大川黝黑的脸膛上,气色居然就比昨天好多了!
漫离扁了扁嘴,自去溪边洗漱,嘴里嘀咕道:“这孩子是啥构造呀,赶上超人了都!”
漫离刚刷了牙,石大川就把保温杯递到她面前,漫离摆摆手道:“太冷了,不喝。”
“是热水!”
“热水?”漫离接过来喝了一口,果然温温的:“你怎么弄的?”难道这孩子会啥内功心法,冷水在手里握上一阵,就能变成了热水?!
“昨晚上俺把这杯子灌满了水埋在火底下,早上拿出来的时候都滚汤呢!”
果然这世上没有那么惊悚的内功!把冷水变成热水,那还不得把人都烧死了!
漫离喝着水,抬手模了模石大川脸颊,笑着称赞道:“我的石头真聪明!”
然后她如愿以偿地看到石大穿那张脸由黑转红!
“哈哈----”漫离在心里乐开了花:“这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填饱了肚子,漫离硬逼着石大川把羽绒服给套上了。幸好颜色是黑的,石川套着倒不显得太怪,只是像大人穿了小孩的衣服。
今天他们的运气不错,在山里转了没一会,就遇上了个老樵夫,在他指点下很快就找着了官道,然后赶了小半天的路,终于在近午时分赶到了一个小镇。
镇子虽然小,可因着在官道边,人来客往的倒很是热闹!而石大川奇怪的穿着自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所以石大川那张脸自进了镇子就一直红着。
漫离逼着石大川先去看了大夫,确定他没甚么事后,又拽着他找到了家买卖不错的摊档,又是鸡又是肉的要了一桌子的大荤!而且还恶狠狠地盯着他啃完了两个鸡腿!
结了账漫离向摊主打听道:“大哥,小镇里谁能给车子装上车帘子呀?”今早上漫离才发现,昨晚上石大川是拿小石子打钉子使,应得一时的急,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不才走了一上午,车窗上那件T恤就掉了下来。
那摊主才收了漫离好几百个大钱,回答起问题来那叫一敞亮爽快:“街尾有家车马铺,专门赁车的,你去那儿问问!”
“多谢大哥啊!”漫离朝那摊主挥了挥手,车子已向街尾驶去。
所谓的车马铺子,其实就是小小一个院落,里头停放着几辆车,看上去不比漫离他们的强多少,而沿墙搭的棚子下不是骡子就是驴,一根马毛都没见着。
店里伙计见他们拉着辆马车进来,虽然纳闷,却还是上前招呼:“客倌赁车么?”
漫离瞥了他一眼,指着自已的马车问道:“你们能不能帮我把车帘子给装上!”
那伙计跟着漫离的手瞧去,陪笑道:“咱们还没做过这样的买卖呢!”
漫离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你们这里一日的凭钱是多少?”
“这要看是甚么车。”伙计不知她的意思,但还是一脸职业性的微笑着回答。
“一般的。”
伙计伸了手比划道:“八十个钱!”
“成!”漫离也不还价,只说:“你们帮我把车帘弄上,我就当赁了你们一日车。”
那伙计一听,还有这好事!赶紧着就应承下来了!车马铺里随便拉一个车把式出来,都是个修车的好手,弄个车帘子给他挂上又有甚么难的!
要说这伙计也算是个实诚人,特地拿了各式的料子给漫离挑拣,漫离最后选中了匹淡青色油布和两张同色的油纸。那伙计招呼着三两个人,不大会工夫就给弄好了,前后都没二刻钟
漫离钻在车里细细的瞧着,问道:“这不会被风就掉了吧!”
那几个车把式登时唬了脸,那个伙计也有些不高兴:“姑娘到外头打听打听,咱们顺风车马行做买卖是实诚的!”
漫离斜了斜嘴,有些不情愿的给了钱,反正这东西好不好使,一时半会的也瞧不出来,也不指望他真能用多少年,能顶到沧州就成!
从车马铺出来,漫离又拉着石大川逛起了市集,小镇就是小,一条只容一辆双辕马车通行的街市,用不了一刻钟就走到了底。不过卖的东西倒还是齐全,漫离不仅买了几只瓦罐,就是碗筷之类的都没放过,甚至连柴米油盐都买了,还备了些不容易坏的干货。
因为买的东西实在是多,最后漫离不得不花了十个大钱买下了米铺里那个停满灰的大木箱。漫离和石大川好容易把箱子给抹干净了,又跟掌柜要了张油纸铺在箱底。
他们那辆车没别的甚么好处,就是胜在够宽敞,一个箱子摆上去,居然也不显得挤,漫离甚至觉得像车厢里多出了个小桌子,可是看着光秃秃的桌面,漫离又满市集里找漂亮的适合做桌布的布匹!
总之漫离是将这辆车当做一个移动的家,她是打算吃住都在车上结决,毕竟他们所剩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天天住客栈,那点钱估计是撑不到沧州的。
等他们把东西都买齐收拾好,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
“阿离,俺们今晚就在这镇上歇吧!”石大川驾着马车理所当然的道,在他看来昨晚让漫离在野外睡了一宿,已是千万个不该了!
漫离坐在焕然一新,布置得跟家一样温馨的马车上,幸福温暖从心里满溢而出。听得石大川的问话,想也不想地回道:“不了,咱们接着赶路!”
“可是---”石大川揭了帘幄探了脑袋进来道:“如此一来,俺们今晚上又得露宿了!”
漫离甜甜地笑着,眼眸不自觉地就瞟到石大川的钱条分明的嘴唇上,身子猛地向前一探,着着实实地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