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动物总是特别容易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弘时抓着荷包就开心得不得了。
乌喇那拉氏只好对凌波笑道:“你瞧,弘时实在喜欢,嫂子与你讨个人情,这荷包送与他如何?”
凌波为难道:“这荷包,是一对的……”
她不好意思地拧住了衣角。
乌喇那拉氏顿时就明白了,这想必是她跟博哲的定情信物,失望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人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定情信物竟然就是这么小孩子气的荷包。
她从弘时手里把荷包拽了过来,荷包一月兑手,弘时就吵闹起来。
“我要猪头我要猪头”
“好孩子,猪头不好玩,福晋给你别的好玩意儿。”乌喇那拉氏哄着弘时,把荷包塞到凌波手里,道,“赶紧藏好,别再叫他看见。”
凌波刚接过荷包,旁边女乃娘怀里的弘历被弘时给吵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了颜色鲜亮的猪头荷包,咿呀着也抓了过去。
“呀”凌波惊叫一声,这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别看弘历才几个月大,但小孩子有时候力气大得很,凌波又不敢真个与他抢,深怕伤了他,只好跟女乃娘一起细细地哄着,转移他的注意力,把荷包给偷偷拿回来。
可是弘历这孩子还真有些鬼灵精,荷包刚离开他的手,立刻就大哭起来。
这下子,一个大孩子吵闹不休,一个小孩子又哭闹不止。
乌喇那拉氏头大道:“就为了一个荷包,作孽啊”
她忙着哄弘时,女乃娘又抱着弘历各种哄,然而场面依旧混乱不堪。
董鄂氏看不下去,说道:“要么,凌波就把荷包送了他们兄弟俩吧。”
她话音未落,乌喇那拉氏就摆手道:“这怎么能成这是她跟博哲贝勒的定情信物,哪里能随便送人。”
董鄂氏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闭嘴。
凌波十分尴尬,这荷包是一对的,但是青色的那个还没送给博哲,其实还算不上定情信物,只不过她确实花了很多心思,实在不想交到小孩子手里糟蹋了。
“四嫂,要么这样吧,回头我再做几个这样的小玩意儿,送给弘时跟弘历。”
乌喇那拉氏大喜道:“那就麻烦你了。”
她又低头哄着弘时道:“听见没有,你今儿不要这个猪头,过几天就有很多很多猪头给你了。”
弘时张大了乌溜溜的眼睛道:“真的?那不只猪头,还要有兔子、猴子、老虎……”他小嘴巴巴地一口气报出一长串动物名字。
乌喇那拉氏尴尬地看着凌波。
凌波点头道:“没问题,小阿哥说要什么,咱们就有什么。”
弘时立刻开心地欢呼起来。
这时候,女乃娘那边也已经哄好了弘历,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能听懂人话,凌波一说送很多玩意儿给他,立刻就不哭不闹了,吸着手指又睡了过去。
乌喇那拉氏擦一把虚汗,对凌波道:“劳烦你了。”
凌波笑道:“不碍的。”
瓜尔佳氏正翻看她的猪头荷包,好奇道:“这花样儿新奇别致,是哪里学来的,还是自个儿想的?”
凌波答道:“是我自个儿想的。当初画花样儿的时候,李嬷嬷还说画得难看,不成章法,只不过我觉着有趣,总爱背着她画这些个花样儿。”
乌喇那拉氏道:“我瞧着也是有趣,小孩子必是喜欢的。这么着吧,你如今大婚在即,怕是忙着绣嫁妆,不好费时间帮弘时他们做这些玩意儿。不如就挑个日子,来我们府里把花样儿画了,我让绣娘们照着花样儿做,省的劳累你。”
凌波点头:“那也使得。”
董鄂氏捂嘴偷笑了一声,说道:“还是四弟妹精明,这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凌波笑道:“不过几个花样儿罢了。”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便草草散了。
出宫的时候,乌喇那拉氏携着凌波的手,笑道:“你来我们府里的时候,让你三哥马武送你来,在木兰围场,他是救过四阿哥的,四阿哥记着这份情,回京以后总想着再见见面。”
凌波忙道:“保护皇室子弟原就是哥哥的本分。”
乌喇那拉氏还是说让马武来,凌波只得应了。
她倒是没怎么多想,但正好在登马车的董鄂氏却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乌喇那拉氏,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深意。
回到富察家,凌波径直往自个儿住的梧桐院走去。
猪头荷包挂在她腰带上,用手轻轻摩挲着,想着回头把青色那一只送给博哲,他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有趣,嘿嘿。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连自己已经进了院子,并且已经进了上房都没有意识到。
身上突然一紧,一个温暖的怀抱贴在她背上,将她整个身子都环住,熟悉的气息喷洒在耳朵边上。
“想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
凌波一扭头,果然就是博哲。
这小子,现在已经拿富察府当自己家了,如入无人之境。
再看屋子里,绣书、画屏等人早已经知趣地退下,还体贴地把房门都给带上了。
凌波挣扎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尽管已经多次亲热,但这样零距离的接触还是会让凌波脸红心跳。她天性就爱害羞,博哲也最喜欢把她逗弄得羞涩不已。
“你先放手,我有东西给你。”
博哲放开手,惊喜道:“什么东西?定情信物?”
凌波惊诧地张大眼睛,他怎么猜的这么准?
博哲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忙问是什么。
凌波进内室,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出之前做好的青色猪头荷包,低着头塞进他手里。
博哲欢喜地接过荷包,放在眼前一看。
……
……
……
“你不喜欢?”
博哲哭丧着脸道:“喜欢。”
“那怎么这副鬼样子?”
博哲差点哭出来:“喜欢是喜欢,可为什么是猪头呢?难道我长得像他?”
凌波没忍住,一口笑喷,她用手指在他脑袋上一戳,道:“你就是猪头”
博哲不高兴道:“不行,你给我换一个”
“哪有这样的。”
“猪头太丑了,这我要是挂身上,还不被人笑死”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那一群狐朋狗友,看到他身上挂个猪头荷包,该怎么取笑他。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丢人呢。
凌波也不高兴了,劈手夺回荷包,说道:“你不要,有的是人要,我送给别人去。”
博哲瞪眼:“你要送给谁?”
“送给别的男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凌波仰着脖子,跟他大眼瞪小眼。
女乃女乃的,吃亏了,没事儿长这么高,我脖子都酸了。
博哲一脸风雨,咬牙切齿道:“说,哪个男人?”
凌波也咬牙道:“他比你英俊,比你可爱,他阿玛跟我三哥有过命的交情,他们家的嫡福晋也很喜欢我。反正哪儿都比你强,可我就是不告诉你他是谁”
博哲眼睛都快喷火了。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凌波挑着眉,我就挑战了,怎么样。
博哲终于没忍住,一声嘶吼,张牙舞爪扑了过去。
“啊”凌波惊叫一声,立刻落入了他的蹂躏之中。
“救命……不要,住手……别,别这样,哈哈……住手,住手……你这混蛋……啊……”
要不是博哲牢牢抱着她,她差点就已经滚到地上去了。
这该死的臭男人,居然哈她痒
她最怕痒了,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
要死了,要死了,今番真要死在他手里了。
凌波气都快喘不上来,眼泪横流,哀求道:“求你了,求你了……”
博哲终于停住手。
凌波衣裳凌乱,鬓散钗横,躺在他怀里,虚弱地喘气,鼻头、眼睛都是红红的,可怜得如同一只柔弱的小兔子。
博哲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凌波扁着嘴巴道:“是雍亲王府的小阿哥,弘时啦。”
“……”
博哲将她扶正站好,拍了一下她挺翘的,抢过那荷包,道:“就算我不要,也不许给别人。”
凌波整理着头发,委屈道:“哪有你这么霸道的。”
博哲“切”一声,将猪头荷包翻来覆去地看,其实多看几眼,这猪头也是蛮憨态可掬的哈。
“恩?”他突然又瞪起眼睛,“弘时见过这个荷包?难道我不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吗?”。
凌波朝天翻个白眼,将自己身上挂着的粉色猪头荷包摘下来,托在手里,说道:“他看到的是我这个。”
一模一样
博哲拿起她的荷包,跟自己的一比照,嘿,一样的,不不不,是一对的。
“这是你做的?刻意为我做的是不是?所以是一对的,你一只,我一只,是不是?”
凌波点头道:“是这样没错啦。”
博哲顿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呵呵傻笑起来。
凌波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道:“一会儿恼,一会儿笑的,果然是个猪头。”
博哲刷地将她抱住,在她嘴上重重亲了一口,欢喜道:“我是猪头,你也是猪头,我们就做一对快快乐乐的猪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