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争执吵闹的日子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温和而健康。陈劲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生就像大海,总有潮起潮落,看似平静的水面下还潜藏着一颗颗深海鱼雷。
一晃就到了年底,陈劲问过林菀她说去王家过年,他只说好,虽然他觉得她去了那里只能徒增伤感,还有可能把这几个月的成效给抹杀了,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发言权。他只是暗地里准备了一些实用且低调的补品,二十九那天晚上,把东西交给林菀。
林菀愣了下,然后说什么都不肯接受。他语重心长的说:“菀菀,别拒绝,他们年纪大了需要这个。”
林菀听了眼里浮现出几分嘲讽之色,冷笑了一声说:“他们需要的不是这个。”
陈劲心头像被针扎一下,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疼,他知道粉饰的太平永远不是真正的太平,这是他们之间的雷区,一旦越线就会爆发,把他数日来苦心经营的和谐给炸的粉碎。他叹了一声,说:“菀菀,你听我说,我没别的意思,这只是替你准备的一点心意……”
林菀抬头看向他,冷冷的说:“你是要我拿着用身体换来的东西孝敬他们?别说他们吃不吃得下,我根本就没脸拿出手。”
陈劲被林菀突如其来的尖锐给刺得一怔,把自己这一行为在脑子里飞速的掂了掂,赶紧补救道:“菀菀,是我考虑不周,不拿就不拿,就当我没提这事儿。”
林菀却忽然笑了下,低声说:“不,是我矫情了。”她说完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当了婊.子还妄想着立牌坊,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陈劲听的恼火,抓着她瘦削的肩膀,生气的说:“你胡说什么?干吗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林菀,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是别作践自个儿……”
林菀闻言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咬牙切齿道:“作践我的是你。”
陈劲一愣,像是被卸掉了大半的底气,干涩的说:“没错,所以我想补偿……”
“补偿不了。”
陈劲叹气,抬手托住林菀的脸,认真的说:“我知道,失去的补不回来,也许我和陈醉立马死了你才解恨才能释怀,可我觉得死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人只有活着才有各种可能,不说别的,起码我现在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帮你康复。我不敢说我有多本事,可是我想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我,我发誓一定会把那个该死的抑郁症从你身上赶走。”
他把林菀脸上蜿蜒而下的泪水拭去,把她搂到怀里,温柔的说:“菀菀,马上就进入新的一年了,你先把过去的事放一放好吗,等身体好了再想也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你怎么报复我都成……”
“我好不了了。”林菀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