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肉包子,热腾腾的肉包子,一文钱一个哦!”
一个包子铺门口,长桌上摆了好几屉蒸笼,热气腾腾,一阵香气就扑面而来。
林华咽了咽口水,那青春痘少年正停在一个小摊上拿了什么东西在看,林华连忙跑到包子铺门口,伸出手去,将那枚铜钱递给那肩膀上搭了白布的店主,“我要买包子。”
那店主笑嘻嘻的伸手抓过那枚铜钱,丝毫不在意林华脏兮兮的小手,“小姐儿,你要肉包子还是菜包子?”
林华的眼睛好像粘在那白白胖胖的包子上,怎么都挪不开,“肉包子怎么卖?菜包子怎么卖?”
“肉包子一文钱一个,菜包子一文钱两个。”
林华立刻说:“我要菜包子。”
笑嘻嘻的店主立刻拿了张黄色的硬纸,卷起来包了两个包子递给林华,“小姐儿你拿好,下次再来啊。”
林华接过包子,尽管烫却舍不得松开,埋头深吸了一下香气,又抬头对那店主笑道:“谢谢掌柜的,祝掌柜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那店主一愣,林华已经转过身去,却发现那个青春痘少年已经看不见了。
林华急了,抱着包子就奔了出去。
幸好幸好,那青春痘少年只走出了十几米远,正提了一只大红灯笼和那卖灯笼的摊主大吵着,“小爷就是看看怎么了,看也要给银子啊?”
“十几只灯笼,你挨个的提了个遍,弄散了我卖给谁去啊?”那摊主满脸精明之色,大声的嚷嚷着:“你们说说,这小子不是捣乱吗?给钱给钱!”
青春痘少年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公鸭嗓刺耳的很,“提一下就会散,你这灯笼做得可不怎么样啊!我说各位啊,要是想买灯笼,可要想好了,别提回家一看,呀,灯笼不见了!”
林华啃着包子,正被烫的呲牙咧嘴,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差点被包子给噎住。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摊主气得跳脚,冲出来就要揪那青春痘少年,青春痘少年将灯笼往那摊主怀里一抛,转身扬长而去,“小爷有的是银子,可就是不给你!不就是个破灯笼吗?切,小爷不稀罕!”
摊主手忙脚乱的抱住灯笼,周围的笑的更厉害了,摊主面红耳赤,待要追上去,又不放心摊位,只得转回摊子后面去了。
林华连忙跟了上去。
许是吵了一架,青春痘少年没有了兴致,再也不看周围的东西,走的飞快。
林华人小腿短,在后面几乎要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刚吃了一半的包子也无法再吃,只能将纸袋紧紧抱住跟上去。
青春痘少年七拐八拐,路边渐渐没有了摊位和店铺,而是换成了居民区。
只不过开始是矮门窄院的,看起来都是一般百姓人家。渐渐的,民宅的大门就高大起来,基本上都是漆成了黑色,有些门框上还有花纹。
终于,青春痘少年在一间颇大的民宅前停了下来,抬脚就踢门。
门没踢开,少年少年就破口大骂:“人哪,死哪儿去了?给小爷开门!”
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就开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就开了门,抖抖索索的行了个福礼,“胜哥儿回来了。”
少年哼了一声,背起手就走了进去。
小丫头就关了门。
林华缩回头,急急的打开纸袋啃包子,边啃边打量四周。
四周都是民宅,看起来都是殷实之家,街道上干干净净,连个可以躲的地方都没有。
林华忽然打了个嗝,吃的太急,有些噎住了。可是没有水,林华不停的打嗝,最后急不过,原地蹦了起来,可是那口包子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折腾了大半天,林华弄的满头大汗,那口包子才总算是下去了。
吃完了包子,林华模模舒服起来的胃,踌躇着是不是要上前敲门。
“只凭几个少年的恭维话自己就跑了来,万一这个什么王大娘名不符实,却是和乞丐头一般的狠角色怎么办?那可是才出虎口又掉进狼窝里!”
“不会的,就算是恭维话,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这王大娘就算不是大善人,也应该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看着青春痘财大气粗的样子,王大娘肯定赚了不少钱,那生意肯定做的不错,也肯定是个做事有原则的好老板,不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孩子坏了规矩的。”
“谁说得准?那些走私贩毒的不都是有钱人,那坏事干的多了去了。”
“有钱的不一定是坏人啊。不是有很多有钱人都实行果捐了吗!”
林华脑中念头乱转,有些退缩,又有些急切,不知道该不该去敲门。
这时那大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了一身青布衫裙,梳了圆髻,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就走了出来,身边还跟了一个束手束脚的小丫头。
那中年女人走出来几步,身后又跟出一个三十几岁,满脸笑嘻嘻的女人,那女人声音爽朗,伸手去抓那中年女人的手,“哎呀我的好姐姐,您就放心吧。十天以后,我王婆子一准儿的把八个雪白、粉女敕的小丫鬟送到您手上。少一个,我王婆子啊,赔您十个!”
那中年女人手一顿,立刻堆起了满脸笑容,“我还不信你吗?那就这么说定了,十天后,北角门,你按时带人来。”
王婆子笑嘻嘻的点头,摇了摇那中年女人的手,笑道:“好姐姐放心,妹子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一定会让好姐姐你脸上有光的。”
那中年女人点点头,又和王婆子说了几句,约定若有变故一定要提前通知她,就带着小丫头走了。
王婆子笑嘻嘻的送出几步,在那中年女人一再挥手下才停住,看着那中年女人没了影子,才转过身去。
林华见那王婆子转身,双手握拳一挥,给自己打气,然后就忽地冲了出去,“王大娘等一等!”
王婆子转过身来,见面前站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袄裤有些破烂,像个叫花子,可看起来料子极好,脸上脏兮兮的,却有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便带了三分笑意,审视的看着林华,问道:“你是谁家小姐儿,可有什么事情找我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