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事进化札记 正文 (144)(番三)林诚

作者 : 莫菲勒

我接到孟晓磊电话的时候心里很复杂,我曾经无数次的设想有一天我接到他的电话是通知我他妹妹要结婚了。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她打电话来通知我她要结婚了我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她的婚礼,我想了很多次心里都说我还是会去的,似乎看着自己喜欢女人跟别人结婚幸福的笑都成了我感情经历里的一种习惯了,其实也许她根本就不会通知我,一切都是我的期望。

孟晓磊说他妹妹一个人出去旅行了,我在电话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我想她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吧,我问孟晓磊知道他妹妹去哪了吗?他说不清楚,说她边走边玩,没个固定的地方,而且他妹妹自己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哪,他说我只能说这些了。他在保护他妹妹,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架,可是他们永远是一家人。

我想找到她,想知道她在哪,其实也很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想让我知道的话。其实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托人沿着比较出名的旅游地去旅馆打听有没有她这个人住宿。其实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哪的话,找到她可能真的变的很难。

快过年的时候韩翼请我吃过一次饭,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见他,我知道他其实也不想见我。可是心里总是觉的有话想跟他说,所以我还是约他见面了。想了半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准确表达我的意思,我最后跟他说你最好别给我留机会。那天他几乎没怎么说话,这有点跟他平时的风格不一样,以前虽然他的话也不多,可是他常常说一句话我就会变的无话可说了,因为他说的总是很对,也许那天他觉的我说的很对吧?其实我是想跟他说请你好好对她。

我觉的韩翼的爱情观跟我完全的不同,常常的背道而驰。在他眼里很多事情要比爱情重要的多,不然他为什么会赔上自己的婚姻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做的事情对于我来说让我很难想象,如果不能找个喜欢的女人结婚那我宁可一辈子都不结婚。我想我这个人受我爷爷的影响很大,就像他一直到死都很记挂着我女乃女乃一样,女乃女乃去世很早,我印象里几乎都没有她的影子,她就葬在我们家祖宅不远的坟地里,我常常跟爷爷一起去看她,爷爷会在她的坟前哭一会,说爸爸的事,说我的事。

我离开老家去北京以后再回去的时候也总是陪着他去看女乃女乃,爷爷也像以前一样坐在坟头哭一会,然后说我们的变化。爷爷去世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终于可以和你女乃女乃团聚了,然后我觉的他笑的挺幸福的。他一辈子都没出过那个村子,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从来没觉的他生活的不快乐,似乎能坐在坟头思念女乃女乃都能让他幸福很久。

我在那个村子见到她的时候,我觉的我一时间不太能思考了,因为实在不知道她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当老师,她站在那穿着运动服,梳了两个辫子,脸晒的黑黑的可能走了很远的路过来,脸颊泛着红色,额头还有汗珠真的就像是一个乡村女教师。我当时很想冲过去抱住她说终于找到你了,其实这不算是我找到的,只是不经意间碰到她,突然有了一种很幸运的感觉。她怎么会在我的老家?不知道也许是爷爷保佑着让她来的。

曾经在他们家的小区里跟她设想过想带她来老家看星星,想不到就这样实现了,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我带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去了我们家的村子,给爷爷女乃女乃上了坟,带她去了我儿时玩伴的家里,我很想带着她把我小时候玩过的地方都走一遍,说我小时候在村子里的事情,总是觉的能在这里碰到她像是一种冥冥中的安排,很怕再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在那个村子里和我自己想回老家的想法似乎成了驱使我常常回去的一种动力,看着她站在一块小空地上带着小朋友做早操,一群孩子跟着她有模有样的又伸胳膊又踢腿的觉的很有趣,她在那讲课我有时候站在窗外听,发现她说话还是那么有意思。她休息的时候我总是看着她坐在屋子里认真的备课,把要讲的内容都整理好,我跟她说,你还挺认真的。她说是啊,干什么事都认真。突然让我想起她在医院在一旁很专注的削苹果的样子,那时候她说了同样的话,是啊,谁能知道说话贫的都让人模不着头脑的一个人,居然对所有事情都这么认真。

能回老家去看她和她坐在那个土墙上看星星,似乎是最近最快乐的事了,每次再回去工作的时候都觉的很放松,我给她说一些北京城里的事情,她坐在一旁听着偶尔插句不着边际的话,总是让你又生气又想笑,突然觉的其实她还是她。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我问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旅行了?还跑到这来当了老师。她犹豫了很久跟我说了韩翼的事情,其实我之前已经看过一些报道了,我知道韩翼父亲还活着的时候真的有些吃惊。

我们以前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常常忍不住在她面前说韩翼的不是,只是觉的自己实在太了解他,那时候孟晓梵就跟我说,也许他经历过很多事情吧,原来他真的经历过很多事情,可能他在娶任梦的时候有他的考虑,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认同他的做法,不论是因为任梦还是因为他自己。孟晓梵在说他的时候表情里有很多无奈,常常说着说着就开始沉默然后陷入到发呆的状态里,我想她可能在想他们之间的事情,突然觉的也许他们之间还有着很多牵绊,也许有误会,虽然她始终没说他们为什么分开。看到流星的时候我让她许愿,我问她是不是有想见的人,她一时语塞都回答不出我的问题,我想她真的想见他,说实话我心里挺难受的,也许我上辈子欠了韩翼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会喜欢他,却给了我这样一种个性,看着她的表情,心里还是觉的得帮她,我想幸福来之不易,韩翼经历了这么多更知道这点,感情的事情也许只是那一秒钟的机会就会过去了。

我回去考虑了很久还是给韩翼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他才接起来,以他的性格他肯定要先想清楚我为什么在这个时间会打这个电话来,然后他会想很多种我会说出来的话他要如何应对。

电话接通了我们俩都没说话,似乎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场,我鼓了半天勇气跟他孟晓梵在什么地方,如果你想见她,你应该去找她。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了我,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一刻我觉的我又被他问的语塞了。我常常想每个人的性格都有每个人的处理方式,我想如果有个人通知我,我心爱的女人在哪,我肯定会说谢谢你,然后挂了电话我就会去找她。韩翼的第一反应,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能知道孟晓梵行踪而他不知道。我觉的被他的问题弄的很压抑,我跟他说,韩翼通常有人告诉我们这种消息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韩翼犹豫了一会,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谢谢我想他会去找她的,从他的谢谢里我能听出来是诚恳。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回老家了,我脑子里盘算着韩翼离开的时间,想着也许他们已经见面了,也许他们一起住在那个小村子里一阵,然后他们解除了误会,也许过一段孟晓梵就会回来了,可能她会给我打电话向我表示感谢。可是似乎什么特殊的消息都没接到,我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又回去了,孟晓梵依然在那个村子里当着乡村教师,她每天的作息也没变,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她许多问题,其实只是想确定韩翼来没来,虽然我不是在直白的问,但我想孟晓梵心里也知道我做了什么,她回答的很轻松可是表情里藏着痛苦,有时候想孟晓梵是个表面坚强的女人其实跟别的柔弱女子一样都很希望有人疼她能把她碰在手心里,以我狭隘的想法我不能理解韩翼为什么没来?我从来就不理解他做的事,我心里只是在跟自己说,这是你自己放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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