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情缘书》里已经讲过,虹仙的七尊分身,代表感情的七种阶段,那么高贵的紫色花瓣应该是代表钟情,是一种很难得的感情,相比主离情的赤仙子来说就要讨喜得多,起码没有那么多凄切切的情泪。
关欣心里有些发涩,不知方妍这一坠入情网,未来会怎么样,就算不去追溯夜祚的魔门出身,单是他一个黑帮少主的身份,也不是普通女孩担当得起的。
兰桂坊确实是个名符其实的高级场所,难怪本市的名门望族们都趋之若鹜,侍者们推着餐车已经开始布菜,优雅的服务礼仪显然受过极专业的训练。
“开胃汤和主菜都已上齐,酒是祐少爷点的法国波尔多红酒,祝各位用餐愉快!”
侍者礼貌地说完,便退到室外等候吩咐。
“哇,这兰桂坊的菜品可真地道啊,这几样好象是从欧洲航运过来的吧?难怪口味这么地道!”
“贵当然有贵的道理嘛,看看这环境,服务软件,还有这气氛,做菜的材质,还有这酒,喂,表哥给我多倒些,这酒可是波尔多最好年份的。”
方妍已经暂时把刚才的艳遇旖思抛到一边,边吃边和王非儿,关欣热烈地讨论着,并且不忘抢酒喝。
祐宇晨笑着点了点头,给大家的高脚杯斟满红酒。
几个年轻的少男少女几杯红酒下肚后,情绪渐渐激昂起来,边吃喝边开心地聊着。
菜过五味,酒过七旬。
有人敲门,闪身进来的是兰桂坊的大堂经理洛墨狄,身后跟着一个大厨打扮的人,礼貌地询问了一下大家进餐的情况。
然后给关欣她们这个高间敬了一道招牌菜,说是代表兰桂坊主人来致意的。
关欣心里明白,其实他们是来敬祐家少主的,因为看得出来那个叫洛墨狄的对祐宇晨说话时很恭敬有加。
而且在退出房间时,给宇晨不着痕迹地打了个眼色,祐宇晨也便借故去洗手间离开了房间。
关欣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发乱,识海中突然闪过刚才在走廊上看到的夜祚的手下,他们守的那扇雕花橡木门里都有什么人呢?!
祐宇晨离开房间,跟在洛墨狄的后面,来到一处员工休息室,有顾客止步的标识,是个安全的说话角落。
“祐少爷,刚才派人进去给他们送东西,里面火药味很浓,看来日本的山口组要抢滩S市的军火市场,尤魔教的黑帮是他们最大的阻力,很显然,双方就蛋糕的分割都不满意,极有可能出现黑吃黑的局面。”
洛墨狄压低了声音对祐宇晨道。
虽然这里是个死角房间,而且不让顾客随便出入,但为了保险,他在说这番话时,还是用法力设了禁制,无论是修真者还是凡人,走到门口都会被禁制所止步,而且也别想听去半个字。
宇晨长眉收敛,沉吟道:“夜祚带了多少人在谈,血煞和应无情来了吗?”。
“没有,他只带了一个跟班,其他都是黑帮兄弟,不知道最近尤魔门的大长老都出动去寻什么了!”
“虚,禁声,有人来了。”
外面走廊响过一阵人声和脚步声音。
关欣平时是滴酒不沾的,今天也是心情大好,好朋友聚在一起,比较开心,几杯红酒下肚后,虽然体质已经大异于从前,但在葡萄酒的作用下,还是霞飞双颊。
觉得脸上有些呼呼发热,便打了声招呼,也起身到洗手间降降温,王非儿和方妍都是豪爽之辈,喝得开心便会划拳玩,关欣正好躲会酒官司。
如完厕从单间里出来,关欣把手伸到感应水龙头底下,任清凉的流水从皓腕柔指上滑过,面前的镜子里现出一张娇美的酡颜来,关欣眨了眨长睫毛,那镜里的可人便青瞳里泛起一阵水波。
镜里的光线一暗,洗手间门口倚着一个黑衣人影现出身形来。
“你喝酒的样子很美,不用照了。”
沙哑的性感嗓音,是夜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关欣的背后。
关欣微微一怔,脸上的酡红又加了一层,轻咬了咬红唇道:“谢谢你上次救我。”
“我说过,不要对我说谢,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
夜祚的气息从后面吹拂过关欣的后颈,吹得她觉得自己皮肤起了一阵栗米。
关欣还来不及想得太多,就已被拥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被混和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和淡淡的香皂干净味道的男子气息所笼罩,
关欣心里猛地一沉,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心里有什么地方隐隐地刺痛。
就象一个人曾失落过最心爱的东西,但却忘记在哪丢的了,同时又迷惘的发现无从找起。
微仰头,只看得到他完美无暇的侧面,喉结处微微涌动,关欣神思一阵恍惚迷离,有些怀疑刚刚伏在夜祚的怀抱里,听到地是不是他的擂鼓心跳。
“天上人间,六界八荒,什么事都没有你金身被毁,从天上陨落下来那一刻能骇倒我,还好你元神不灭,不然我会要所有的一切陪你殉葬···”
夜祚一双皓月般的清眸里泛起赤红,然后慢慢淡去,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同时双臂用力抱紧。
“终于实实在在的又能抱住你了,不管怎么样,我以前就说,我会陪你万万年,我心依旧,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便可,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夜祚倏地又拉开关欣的身体,急急地寻到关欣的眼眸,锁牢她的翦水眸子,便再也移不开了。
关欣一阵头晕目眩,识海里又开始飞转着那些记忆碎片,如流星一样闪烁着划过。
她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喉咙一阵干涩难耐,张口欲言了几次。
“夜祚,我只有情缘仙子的一些记忆碎片,我不记得很多事情,包括上次的仙魔大战。”
夜祚眸子一窄,关欣印证了自己的一个猜测,虹仙曾经严重地伤害到他。
他的眼眸里划过的心痛,就象他的蓝色一样忧郁到关欣的心。
“只要你还在,其他什么都不重要。记住,不要再和那个虚伪的家伙混在一起,还有不要给他你的生机力。”
“你说的虚伪的家伙是宇晨?”关欣感到一阵诧然。
夜祚唇角紧抿,点了点头,俯身下来,在关欣的额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象是要落下一个印记,或者要建立一份情的契约般,他就那么深情庄重地吻了下来。
此时一个不适时宜的声音传进来。
“老大,到时间了,我们得走了。”
一个黑衣手下虽然不想顶着夜祚的杀人目光来请示,但说完这句话,他也为自己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在老大抱得佳人在怀时才进来而懊恼得要死。
“我马上来。”
夜祚的声音已经恢复成平常的冰冷无痕。
黑衣人恨不得自己多生出两条腿来,只一闪便退了出去。
“记住我的话,想你时我会来看你的。”
从夜祚的羽毛一般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到现在为止,关欣一直如遭雷击般地怔忡出神。
眼看着夜祚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竟是怔怔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竟然吻了我,他竟然吻了我·······”
所有的感官都满是夜祚的那如碰宝贝般地天使一吻。
一个震惊六界的大魔头竟然吻了自己,而且还吻得这般的圣洁,庄严!
就象天使落在人间一般!
究竟何为魔,何为道,孰正熟邪?!
关欣修真以来,第一次感到徬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