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了整个长宜宫,昨日那些有问题的衣物,依旧没有找到。
问题开始变得严重起来,江彩绣的毒还没有解,有问题的衣物就不见了,如果说这仅仅是一桩简单的陷害,怎么都不太可信。
但是,那个幕后操纵者,究竟想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呢?
“云芯,我……我想起来了!”赵婕妤一把抓住她的手,因为惊慌,竟不再自称本宫。
“娘娘想起什么了?”
“前几日宸妃对我说,她喜欢我身上衣服的花式,我就答应她,几日后送几套衣服给她……”说到这里,赵婕妤整张脸惨白如雪。
赵婕妤近日来极受帝宠,以她骄傲的性子,在他人面前免不了炫耀一番,可在这后\宫之中,最要不得的就是锋芒过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独占鳌头的人,不一定会成为最终的赢家,赵婕妤显然是被人利用了,而她自己,却丝毫不知。
“娘娘是怀疑,这衣物被送入了宸妃宫中?”云芯皱眉道。
赵婕妤失神地摇头:“不知……本宫只是猜测。”
云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真的有人要利用赵婕妤,就算此事赶去,也为之已晚,如今只有见机行事,不知对方目的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贸然出手的好,自己之前已经出过太多次风头,这次一定要小心才是。
见赵婕妤不再有其他吩咐,云芯便默默退下。
晚间,云芯拿了清心丹前往江彩绣的房间,御医说,此丹一日需服用两次,这是第二天,江彩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已近夏季,但夜晚依旧凉意渗骨,冰冷的寒气自脚底传至全身。云芯走到江彩绣来到江彩绣所住之处,轻推房门,出乎她的意料,房门竟然从里面上了栓,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更加用力去推房门,可厚重的梨花木门依旧没有移动的迹象,云芯可以确定,门确实被人落了栓。
但是,房间内除了江彩绣,没有其他人,房门怎么会被落栓呢?
“彩绣!”她用力拍打房门,房内却没有一丝动静。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窗户内冲出,云芯一惊,还未来得及追上去,那道黑影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云芯顾不得去追,连忙翻进窗户,江彩绣依旧完好地躺在床榻上,没有任何异常,云芯舒了口气,正要喂她服下清心丹,目光一转,发现本来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忽然多了样东西,心中疑惑,点燃烛台,移到近处一看,竟是一株浅红色的草类植物。
想起老御医的描述,这难道就是红背竹竿草?
刚才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偷偷送来解毒草药?望了眼昏迷的江彩绣,云芯却不知该不该将这草药给她服用。
可就算这是毒药又能怎样?明日一过,江彩绣必死无疑,既然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放手一试,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是否是个圈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对方主动送来解药,她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将红背竹竿草碾碎,取其汁液让江彩绣服下,不消片刻,她便悠悠转醒,见云芯守在一旁,满目的迷惑:“我……怎么在这里?”
看来她是忘了毒发前的事情,云芯提醒道:“还记得吗?你要为赵婕妤试衣,然后裙子被划了道裂口,你便晕倒了。”
江彩绣模着额头,依旧有些浑浑噩噩:“是啊……可我怎么就晕倒了?”
云芯没有把中毒的事情告诉她,以免她担心:“太医来看过了,说你气血不足,休息几日便可。”
“气血不足?”江彩绣似乎不太相信,但却想不出起来原因,只有信了云芯。
“你多睡一会儿吧,明日我替你向娘娘告假。”说着,云芯起身向房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江彩绣惊叫一声:“窗户!窗户那里……”
苏妤快速向残破的窗户那里望去,一个黑影一闪而逝,她心中惊异,立刻跟了上去,那黑影见她跟上,故意放慢脚步,绕过层层宫墙,那黑影突地顿住,云芯正欲开口,那黑影却纵身一跃,再次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云芯上前几步,可那人轻功卓绝,岂是她可以追得上的,直觉告诉她那里不太对劲,可怎么也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正欲原路折回,月光之下,前方花圃中的一角艳色,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到近处,云芯弯身拂开上面松散的一层土,赫然发现,那竟是长宜宫失踪的几件衣物!
正要伸手去拿,肩膀却被人用力按住,有人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向后拖去。
云芯不停挣扎,直到那人将她拖到假山之后,才放开手:“别怕,是我。”
“骆统领?”
骆琰棱角分明的脸孔,在月光的勾勒下,宛若一尊石雕。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芯不解地看着他。
骆琰目光凝重,示意云芯噤声。
还没等云芯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一盏盏灯笼逐渐出现在视野当中。
“在这里,就在这里!”领头的宫女急匆匆向这边赶来,语气显得十分急躁。
在那宫女的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还有一身重甲的禁卫兵。
“咦?怎么没有人?”那宫女四下里瞧了瞧,发现空无一人,脸上立刻写满讶然之色。
“怎么回事?人在哪里?”随后,一名宫装丽人从众人之间走出,艳丽的面孔上,一片冰寒。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在那宫装丽人面前跪倒。
月光清泽,两人的面貌映入眼帘,一个是宸妃,另一个竟然是何宫女!
“恕罪?”宸妃的面目一直冷冷的,没有大起大落,可目光扫向花圃,发现衣物上的细土已被人拂掉后,勃然大怒:“这就是你给本宫的答案?贱奴,你好大的胆子!”
何宫女拼命磕头,额头上渗出血来也恍若未知:“是……柏香告诉奴婢的,她说今夜那人一定会来,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