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好红着脸看着子昭,声音弱弱的嗫嚅着说道:“大王,臣妾这几日身上……来了那个,不能与大王……”新婚之日遇上了这种事,实在让人有些尴尬。
子昭是个老熟男,对女人可谓是了如指掌,妇好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旋即嘿嘿一笑,言道:“寡人还以为发生了何等棘手之事,原来是爱妃身子不爽,此等小事干脆的说出来就是,你这般小心翼翼倒是把寡人吓了一跳!”
“可是,臣妾与大王已经拜过天地结为夫妻,却不能履行做妻子的义务,心里甚是不安,觉得有些对不住大王!”妇好莞尔一笑,心里顿时打开了两扇窗,觉得子昭贵为天子,如此的通情达理实在是难得,越发对他生出了几分敬重。
子昭道:“爱妃此言差矣,夫妻本是最亲近的人,相互间要关心、体贴、爱护,男欢女爱当在夫妻健康时为之方有乐趣,只求一时之欢,全然不顾对方身体,那样的人与禽兽何异!爱妃,来日方长,干了此杯,今夜好好歇息!”
妇好十分感激,举起金觚(音孤gu)表示一下,笑着说道:“臣妾有恙在身不能全饮,还望大王莫怪!”
“寡人已经说过,焉能怪你!点到为止即可!”子昭言毕把觚中酒一饮而尽。
按照规矩大王新纳的妃子第二天是要拜见三位主事娘娘的。商王朝与后世不同,宫中的妃子并非只是皇上的附庸,她们中的佼佼者是可以在朝廷为官,与男人一样参与朝政,特别是正宫、东宫和西宫的三位娘娘,基本上都在朝廷中握有重权。
商王子昭的正宫娘娘就是元妃妇妌,她在朝中主管农业、牧业、渔业,其权力相当于国家分管农、牧、渔业的总理大臣;同时她还监管军队和司法,大概相当于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的职权;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妇妌生有一子二女,其子名子弓,为太子,是法定的王位继承人。
东宫娘娘韦氏,封号妇嬕(si),邹国人(今山东邹城市人),为主管工业的大臣。她也生有一子,叫作子曜。妇嬕虽然身居要职,但为人稳重,对人和气,在朝中很少与人争执,商王子昭常常戏称她为“老好人”。
西宫娘娘息氏,封号妇息,息方人(今河南信阳),现任朝中大祭司一职,掌管神权,位高权重,其地位与元妃妇妌不相伯仲。她也有个儿子,叫作子运,与太子子弓同龄,只比太子小一个月,聪明伶俐,多谋善辩,深得母亲器重。妇息与王后妇妌明合暗不合,她把王后和太子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巴望他们早死;尤其是太子,如果太子死了将来继承王位的理所当然就是她的儿子。
妇好虽然心高气傲,不屑于攀附权贵;但是如今即为商王的王妃,就不能不遵守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只好按照要求去拜会各位娘娘。
她在宫女的帮助下穿好云霞五彩帔肩,果然艳丽如彩霞一般,更增添了几分美丽。她让两名宫女抱着一对用红绸子包裹的精致小木匣,步行前往正阳宫。
这正阳宫也是前殿**的格局,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飞檐金碧,雕栏玉砌;比之孤竹国的宫室不是一般的好。
妇好刚到宫门,凤冠霞帔的王后妇妌便笑逐颜开的迎了出来,夸张地笑道:“妹妹昨夜得了大王的雨露恩泽果然是大有改变,这满面红润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妹妹你可真是好福气!”
一番话说得妇好原本没红的脸竟然真的红了,心想这位王后可真能瞎忽悠,本宫跟大王连肌肤之亲都没有,哪来的雨露恩泽?可这事又不能辩白,只好将错就错,红着脸默不作声,任由她自己在那里唱独角戏。
妇妌上前抓住妇好的手,亲姐爱妹一般异常的热乎,二人携手亲亲热热的走进宫去。
妇好笑吟吟道:“妹妹初次登门,也没什么好礼相送,这是一对翡翠玉镯,还有一枚千年老山蔘,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哎呀哦,来就来呗,干嘛还如此外道,买礼物作甚?”妇妌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颇为欢喜,行为上也就更加热情。
宫室内并无太多的陈设,上首有一雕刻着龙凤纹饰的矮几,这是王后娘娘专用之物,矮几边的坐垫却是与众不同,除了底下同样是普通草席外,上面还铺有竹席,布垫,各种动物的皮垫,总共有九层之多。
原来夏商时期只有矮凳,并无高脚的凳子,更没有椅子,无论地位多高都只能席地而坐;不过坐下的垫子可是有等级的,地位越高坐垫的层数也越多,质量也越高级,不过九层已经是最高级别的了,只有大王和王后才配享用,别人用了那就是僭越,有图谋不轨之嫌。
妇妌吩咐宫女给妇好王妃看座。
一名宫女立刻抱着一块六层的垫子过来问妇妌放于何处。
妇妌道:“就放在几边吧!”看着宫女安放好坐席退下,便笑着请妇好入坐,说道,“本宫与妹妹很是投缘,今儿我们就饮茶聊天如何?”
“客随主便,一切听从王后安排!”妇好给了王后一个微笑。
妇妌吩咐泡茶,在宫门口侍立的宫女立刻应了声急急忙忙去准备。
夏商时期喝茶的人还极少,除了宫廷内有巴蜀之地进贡来的茶叶外,连一般的贵族家庭都不能喝茶。所以这茶是极稀罕之物,王后妇妌以茶来招待妇好,可见她对妇好极为重视。
二人隔着茶几对面席地而坐。
古时席地而坐的坐姿正规场合无论男女都是双膝跪地,并非是盘腿打坐,这种跪坐的姿势时间久了是很累的,而且妇好身上来了例假,虽然为防意外自己已经加了多层的保护措施,但这样的跪坐时间久了她还是担心会露出破绽,便红着脸说:“王后姐姐,妹妹身上有些不舒服,不太适合久坐,今日只是按宫中惯例来拜会姐姐,另外还要去拜见妇嬕娘娘和妇息娘娘,实在不能在此耽搁太久,还望姐姐体谅!”
妇妌这才醒悟过来,用手掌连着击打了几下手背,说道:“本宫真是糊涂,竟然忘了妹妹还要去拜见她们,嗨,那就算了,本宫原打算与妹妹好好的畅谈一番,只好等以后了。”
妇好笑道:“来日方长,以后妹妹会有许多事情叨扰姐姐,只怕姐姐嫌烦!”
“怎么会那,本宫和妹妹很投缘,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本宫!”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妇妌提醒妇好:“妇嬕那里倒是没什么,只是你去看妇息的时候,言语上可是要格外留意,她可是专爱给新人挑刺。”
妇好很是感激,说道:“承蒙王后姐姐关照,妹妹去西宫时一定小心说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