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二章于三
不光是梅菜干的数量不够,就连腊肉也是远远不够,全建州如今十多万人口,两万户人家,以前大家做的腊肉都是做来自己吃,没人拿出来卖的,一家做得多的,不过十多斤腊肉而已,少的只有一两斤,就是把全州的腊肉都收来,也是不够,而想要更多的腊肉,只能等年底,而且在这之前,还得鼓励人们多养豚。
还有竹子的问题,建安竹多,但同时,竹笋也是百姓们额外收入的一个重要来源,如果按现有的竹林面积,做罐头是够,但鲜竹笋和笋干的产量肯定要下降,要解决这个问题,别无他法,只能是扩大竹林面积,即保证罐头有足够的竹子可用,又要保证竹笋的产量,王况还打算以后要做竹笋罐头呢,这么点产量怎么能够?
从外地运竹来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成本可就要增加不少,所以,扩大建州的竹林面积势在必行。
可以说,罐头生产的流水化,带来的是牵一而动全身的改变,许多相应的供应,马上就显得捉襟见肘起来,于是,这个流水线在运转了不到一个月后,不得不因为原料的短缺而停了下来。而此时候,王况投进流水线的成本已经达到了六百多贯,这还不算要跟朝廷结算的铜铁,要是这些都加起来,恐怕要达到两千多贯,如果按现有的条件,对建州的资源进行掠夺性开的话,流水线不得不在三四年后就停下来,但要收回成本,就是遥遥无期了。
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新产生的问题,富来客栈是一张接一张的招贴贴了出来,一时间又带动起了整个建州的新一轮产业结构调整,对于小东家的话,建州人如今深信不疑,小东家让做什么,那就做什么,错不了,保证赚钱的,于是,种竹的种竹,养豚猪的养豚猪,种梅菜的钟梅菜,甚至,已经开始有人专门开了荒地,种上了豚猪喜欢吃的草来,这些都是精明人,这也算是饲料行业的雏形罢。
还没完,王况接二连三又贴了许多的招贴,其中心思想就是一个,让大家充分的调动起来,能种什么就种什么,多了也不要紧,富来商行保证不让这些人亏了,王况这也是没办法,建州人认王况的话,但前提是王况得明确的指出让大家去干什么,比如说养鱼,王况得说要什么鱼,建州人才会去做,如果只是个笼统的说养鱼,大家还要追根究底的,所以,王况只能是想到一项就贴个招贴。
要换以前,王况没这个能力做出让建州人不亏的保证,十几万建州人,就算每人补贴一贯,那也是十几万贯。但现在不同,仅去年,根据林颖芝的统计,去年一年,王况就赚了十几万两银子。
这十几万两里面,建林酒楼,富来客栈,富来商行,林家铺子,山外山这四项差不多各占二成,剩下的二成则是其他的小生意及王况的封邑王村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凑了起来的。但今年,依据王况的估计,恐怕要翻上好几番。
原因很简单,第一是李世民刚下了道旨意,规定将林家献上的两成行军饼坊的份子中,分了一半给王况,如此一来,现在的行军饼坊则是四巨头,一个王况,一个林家,一个长孙家,一个皇家巨头又隐隐分成两个不对抗的阵营,一个自然是王况和林家,一个则是皇家和长孙家,算是达到一个平衡,看来李老2的平衡术玩得还是不错。
另一个是王况这次运了几十块的田黄到长安去,如今在长安,田黄的价格是节节攀升,虽然还没达到后世价比黄金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一块一斤重的田黄,能卖到八千多贯。王况送去的几十块田黄,都是半斤多以上的,这些如果都卖掉,就能有几十万两的银子,也就是几十万贯。
本来王况是不想卖的,但得到回报说是田黄价格飞升极的快,他不得不吐血拿出了一些来遏制住田黄上涨的势头,价格缓慢增长的东西,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要是突然的暴涨起来,那么王况恐怕就会变成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些田黄到了长安后,都会通过魏小五展出来的在长安和洛阳开珠宝铺的手下店里售,对外都会谎称是从各地收上来的,有的会说塞外,有的会说胡地,有的则会推到安息人头上去,王况就是要来个混淆视听。
知道王况得了田黄矿的人不多,除了李老2,黄良,林家和孙家是确切的知道的外,其他的,大概就只有程处默他们几个猜了出来,至于徐国绪是不是猜到,王况并不用关心,徐国绪只有一个追求,那就是吃得好,其他别没什么能打动他的,如今的大唐,又有谁能和王况比做吃的呢?
行军饼坊和田黄这两个,就能给王况平白的增加至八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再加上新增加的产业罐头,李世民也算厚道,并没有限制王况和林家不能私自做这个生意,本来么,这东西就是王况搞出来的,他想限制也不好意思啊。不光是罐头,李世民也同时给各部通过气了,凡是王况搞出来的并献上办法的东西,只要不涉及到社稷根本的,王况和林家自己都可以做,其他人么,那就看情况,高兴了,就允许你做,不高兴了,一个渣都不给你留。
李世民也是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的饱,要想让马儿跑得快,那就得喂精料,也正是如此,才有了王况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由国家无限量的供应紧缺的铜铁的人,也是大唐目前唯一一个有县伯爵位,却不按规定住在长安的人,同时,也是一个要是两三个月没了消息,就会让李世民觉得缺少了点什么的人。
以前的越王府,现在的泰王府,还是那个老花农模样的人,还是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边,还是那个家将懒洋洋的靠在茅屋前面的假山上,所不同的是,今天没出日头,而是飘起了绵绵细雨,但那个家将依旧像是在享受着阳光一样,眯着眼,任凭细雨打湿了他的玄色袍子,尤子不觉般的叼了根草根在嘴角里嚼着。
今日茅屋里除了那老头和管家外,又多了个膀粗腰圆的壮汉,正拿了把扇子,死命的扇着,如果王况在的话,就会现,这个壮汉用扇子扇的,就是那尊失窃了的石像。
春末夏初的长安,并不热,尤其是又下这这绵绵细雨,反而有些凉意,那管家和老头都穿了两层的衣服,身边还有个小火炉烧得旺旺的。
但那汉子,却是光着膀子,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从他略显苍白的嘴唇可以看出,这个汉子,已经扇了许久,差不多月兑力了,但依旧在坚持着一下又一下的扇着,每扇一下,都似乎用了极大的气力,喉咙里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似乎憋屈,似乎不甘。
连续再扇了十几下,那汉子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嘴里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头上也蒸腾起浓浓的水汽来。
“先生,莫非这石像果真有灵性的?为何在那洞前,哪怕是微风也能出梵唱,而于三,其扇出的风,某隔这么远,且还没直接扇到某身上,某都受不了,竟然是一声也不出来?”那管家见汉子月兑力,情知他已经尽力了,也没责备,在见到老头摇了摇头后,就挥手让汉子走了。
汉子如获大赦,踉跄着出了茅屋门,路过那家将身边的时候,家将见他的模样,咦了一声,问:“于三,你也不成?”
“不成,某已经尽力了,某估模着,恐怕这石像不能声。”这叫于三的汉子,对自己极其有信心,他别的没有,就是一身天生神力,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如今竟然月兑力了,所以,也就怀疑起来。
“不可能的,某亲耳听到的,只是,既然你于老三都无能为力,恐怕这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人能行了。”家将叹了口气,挥手低声道:“走罢”
那于三听得“走罢”两字,突然脸色就变了一变,但步子却是没停,只是眼角微微的四处瞟了一下,循即又平复下来,提手在胸,用中指在胸口曲了曲,一言不的走了,头也没回。
家将看着于三的背影,心底叹了口气,便不再看他,又恢复到了原来那老神再再的模样,没人知道,他和于三,原本就是生死兄弟,是打出来的生死兄弟,旁人都只见他们天天一言不合就开打起来,有时候甚至为了几文钱的赌资都要动起刀子来,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冤家,而只有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其中一人没了,另一人定会舍弃了性命不要,也要为其报仇的。
茅屋内,那老头呷着茶,同样的一言不,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而是定定的看着石像,良久,看着那于三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管家会意,退了出去。
第三二二章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