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呀呀……唔唔唔……咿呀呀……”
顾老伯的话音落地,一屋子的人正都闷闷的,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任谁心里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金老汉还在心里暗自嘟哝了一声晦气,女儿许了这么一个亲家,虽说女婿是个好的,可是,这顾家老夫妻俩却是个烫手的山芋,想甩都甩不掉的了。
谁知姿兰却在这个时候发了声音,就见她小嘴半开半合着,一连串的发出了旁人谁都听不明白的声音,小小的嘴角边还流出了一些白呼呼的流质和水泡泡的混合物。
姿兰之所以这个时候发出声音来,自然是有着她的打算的,一屋子的人这么沉默下去总不是个事,事情有轻重缓急,得一件一件的来,眼下,还是先让那金老头给自己看了命相,把他给打发走了再说。
“哎哟哟,这么小的女娃子就会出声说话了,这才几天哪,这口齿,真真的清楚得很。”
金氏娘子赶紧放下手中的小勺子,一边掏出手帕子来给姿兰擦拭嘴角流出的粘汁,嘴里却一刻都不闲着地道:“有些回女乃呢,不碍事的,今天这才是第一天喝女乃,真是怪可怜见的。”
“来,大妹子,还是我来抱吧。”
郑娘子伸出手来,看着姿兰的眼神里写满了心疼《嘴里却还是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金老爷子难得来一次,你就陪着一块说说话吧,今天是为了我们兰儿才累着金老爷子跑这一趟的,我这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的。”
“看郑娘子说的,依我看哪,这兰姑娘却是个有福的,说不准我们这些个人,以后还会要依仗着她呢。”
金氏娘子笑嘻嘻的把姿兰放进了郑娘子的怀里,话里话外又开始了她的试探:“你们这娘三个,看着就是那大户人家出来的精贵人,兰儿姑娘,你说说,婶子这话说得有没有理?”
“大妹子,瞧你说的,我们女人这一辈既然是投胎做了这女人,也就没有什么精贵不精贵可以说了,你说是不是?”
郑娘子结果姿兰,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这兰儿丫头,她也就这么着投胎做了女人了,还真是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一个了局呢?想着这事,我这心里就总是一个不落忍,也就总想着要多疼惜她一些才是。”
“你瞧瞧,我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这一说话就把郑娘子的伤心是给勾起来了,真是该扁该扁。”
金氏娘子见郑娘子真的是说着就落下泪来了,心里着实也是不忍,便赶忙转身拉过她爹金老汉来:“爹,您快过来给兰儿姑娘看看吧。”
“不忙不忙。”
金老汉被自家的闺女拽着衣袖拉了过来,刚才的话他都听了个明白,自然是清楚自家闺女心里的想的是什么的。
不过,这金老汉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男人,心里也只怪自家的闺女沉不住气,又太好打听别人家的事情了,也就只能笑眯眯的打起了圆场:“来,待老汉我仔细的瞅瞅。”
“这女娃子,是早产的么?”
自打那金老汉打眼看向姿兰开始,屋子里便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个大人们个个都屏息凝神的瞅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就连被观望的正主,襁褓中的姿兰也没有再敢发一丁点的声音,只是瞪着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迎着金老汉的目光,因为她觉得,那老汉的眼光很是犀利深邃,仿若可以看穿人的心思一般,看得她的心里直发毛,哪还敢有什么多余的举动?
“是的,老爷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兰儿是早了一个多月来到这世上的。”
郑娘子闻言,赶紧接过金老汉的话头,一双眼睛只是直勾勾的一直盯着他看着,正怕自己的女儿真的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她真的是太对不住她了。
“我看着怎么不想呢?”
金老汉微微沉吟着道:“这女娃子,依我看来生得已是十分的周全了,并不像是不足月出生的女圭女圭那般,而且,她就是得在那个时辰出来才对,要不然的话,你恐怕是保不住这个娃的。”
姿兰听这金老汉说的这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子,看来这老头真的是有些本事的,心下自道一声不好,自己是从另一个异时空穿越过来的事情,不会被他给看出来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
“老爷子,不知您这话怎么说?”郑娘子疑惑着接了口。
“这女娃子,据我看来,她是个名贵之人,只是,小的时候许会有一些波折需要去承受,假若可以闯得过去,那么,她将来必定福寿绵长,如若不是早些来到这个世上,便是很有可能会在娘胎里面落下智障的残疾,因此,我说她这早出生却反而是好事情。”
金老汉说完这些话之后,摆手制止了喜上眉梢正想要开口恭贺的金氏娘子,突然伸出双手来又道:“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女娃子为何看着有些不同,不知可否让我抱着再仔细的瞧一瞧?”
“那自然是可以的。”
郑娘子点了点头,可脸上却没有因刚才金老汉的一席话而收敛了愁容:“可是,老爷子,不知道兰儿她又为何没有都总是啼哭个不休呢?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有什么不妥,是我们不知道的?”
“郑娘子大可以放宽心,据我看来,兰儿姑娘并非是身上有什么不妥才啼哭的,而是在怀念她所记挂的前世亲人。”
金老汉抱过姿兰,转身在一边的一个圆凳子上坐了下来:“兰儿姑娘确实是个不简单的女娃子,只是我还是看不明白,她的不同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她又是怎么会没有忘记前世的亲人的?”
“啊,爹,您说的,这都是真的吗?”。
金老汉的此言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直性子的金氏娘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声。
姿兰闻言自然也是吃惊不小的,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让她放心的,那就是金老汉所说是看出了一些名堂,但是,那真正的原因却还是没有能够看得出来。
这让姿兰不仅大大松了一口气,心下也舒坦了不少。
“对,没错,你爹我什么时候随便说过话了?”
金老汉看了姿兰半晌,用从小被子里把她的手拉出来捏着看了看,最后只能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把她依旧还给了郑娘子:“还是没能看出来,不过,郑娘子你尽可以放心,兰儿姑娘是个有福的精贵命格,那是不会错的,我决不会诳你,至于这日夜啼哭之事,你且再看她两日,如若两日后还是如此,那你就把这些符纸化了,放于碗中做了符水,给她喝下便可。”
姿兰一听此言,心里面大叫一声不好,从此便只能生生的忍下那份悲伤,只在心间暗自为父母做些祷告罢了。
顾老伯看着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便赶紧出言留了金老汉在家里吃午饭,顾婆子和金氏娘子听了也是喜忧参半的,看着郑娘子怀里抱着的姿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个人便一同去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