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和荀妈妈接了高太夫人的吩咐,从小厨房里取了早饭过来摆上了桌。
高太夫人也没有挥退她们两个,她们就在一旁伺候着两人用早餐。
热乎乎的米粥喝下肚中,高太夫人和高怀德的精神全都为之一震,先前满心的焦虑也因此而减轻了不少。
姿兰看了看高太夫人,在她的示意下缓缓开了口,她必须得先给自己先架好一个梯子,要不然的话,接下来她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会被人看作是被妖孽附身的:“祖母,父亲,姿兰虽说年纪尚幼,但是却在这些年里看见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也听说过很多的事情,姿兰因为从小就特别的喜欢留心身边的所有人和事物,并且全都毫无遗漏的记在心里,所以,相形之下就比同龄的其他孩子要知道得多一些,也想得多一些。”
“行了,你也不用多作解释了。”
高怀德摆了摆手:“为父的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些,在兰芽村的那个时候,我其实早就有所耳闻,你就快些往下说吧。”
“是。”
姿兰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高怀德说的这些,必是郑氏告诉他的,只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在她面前该如何称呼她才比较妥当罢了,要不就是突然改口,他也暂时觉得不习惯。
“祖母,孙女突然想起了有一件事需要有人去办,不知道是否可以劳烦于妈妈和荀妈妈出去辛苦一趟?”
姿兰答完了高怀德的话,又转身对着高太夫人甜甜的笑着:“祖母,孙女等一下要说的那些个事情,大姐姐也都是知道的,而且本都是大姐姐告诉我的,而且,您和父亲在这里彻夜长谈,等一下这消息恐怕母亲那边立马就会知道了,据孙女想来,是否该让宫妈妈和林妈妈把拦人的话改一改,或者是让等一下就要过来的大哥和二哥索性就在停放上等您?”
“对,没错,还是你考虑得周全。”
高太夫人连连点头,继而看着于妈妈和荀妈妈道:“四姑娘的话你们两个该是都听清楚了,那就分头去做吧。”
“是,婢子明白。”
于妈妈和荀妈妈应声退出了房间。
“姿兰,你方才说你知道的事情都是姿英告诉你的,可是当真?”
于妈妈和荀妈妈一走,高怀德转而又看着姿兰询问道:“姿英为何会把这些个说与你听?”
“父亲,姿兰所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姿兰朝着高太夫人的怀里靠了靠,她脑中已然打好了月复稿,决计把该说的全都在高怀德的面前和盘托出:“至于大姐姐为何会对女儿说这些,想来定是觉得憋在心里无人可诉,实在是太难受了吧?不瞒父亲您说,就女儿回来的这三日之中,我们兄妹四人已经将自己院子中的丫头婆子全都整顿了一下,而且,大哥院子里原来的那些个丫头婆子也由祖母做主给遣出府去了。”
“母亲,这又是为何?”高怀德闻言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家的事情竟会有如此的严重?
“姿兰,你就全都与你父亲说了吧。”高太夫人把姿兰搂在自己的怀里,目光柔和而慈祥。
“是。”姿兰点点头,挺直了自己的小身板,稍稍斟酌了一下便把在怀安轩的所见所闻叙述了一番,连同和席太医的事情也一并说了个清楚明白。
“还有,父亲,您可知道,大姐姐她这些年的是怎么挨过来的吗?”。
姿兰稍稍顿了顿,瞅着高怀德眼底并没有恼意,这才又继续说道:“这些年,要不是祖母这边,每日都让大姐姐过来陪着一同食用一日三餐,而且大姐姐又自己暗中研习了药理医术,那就恐怕是早就保不住她自身的周全了。”
“难道说也有人要害她的性命不成?”高怀德这会儿倒是越来越镇定了,他的脸上居然渐渐恢复了平和之色。
“并非是有人要她的性命,而是想要在她的食物中下药,想要致使大姐姐此生不能有孕。”
姿兰又稍稍停顿了一刻:“而且,女儿回府后的第二日,也曾发现有人在女儿的食物中下了同样的药,要不是大姐姐及时提醒女儿,女儿恐怕是难逃此劫的,不过,祖母,父亲,您们不需再担忧这件事情,这件事我们已经都设法处理好了,以后只需多加注意便可。”
“我的儿啊!”
姿兰的话音刚落,高太夫人早已按耐不住,一把将她搂得紧紧的:“真是难为你们了!”
“姿英拜见祖母,拜见父亲,给祖母和父亲请安。”
这边的祖孙三人正说得热闹,于妈妈和荀妈妈已办完了事情,去而复返了,姿英跟在她们的身后走进房来,见到高太夫人和高怀德,身形款款的屈膝行了一个大礼。
“无须多礼,快过来祖母这边坐下。”
高太夫人闻声松开了搂着姿兰的手臂,冲着姿英招了招手:“你这孩子也太能忍受了,今儿个要不是你四妹妹告诉我们,你难道就预备这么过下去了事?”
“你祖母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告诉为父的便是。”
高怀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这内宅之中的事情,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复杂,难怪席太医会耐不住要趁此机会出言提示于他了。
“你们两个,到房门外面去替我看着点,如若达振和达诚这两兄弟过来了,你们就替我挡一挡,先端了早饭与他们食用便可。”
高太夫人回头看着于妈妈和荀妈妈:“这边的事情非同小可,你们两个切记马虎不得。”
“是,婢子省得。”
于妈妈和荀妈妈站在一边本就在心里打着鼓,主子信任那是一回事,可是,这府里的事情,特别是如此机密的要事,假若能够避开,那还是避开的好,省得日后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如今得了高太夫人的这句话,自然心中欢喜,正合心意。
于妈妈和荀妈妈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正房里就剩下祖孙四人。
有些事情,有些话,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那才说的畅快,说得没有顾忌,就算是奴才下人也是一样的,知心朋友没有区别,这无关乎信任与不信任之说,也无关乎防备与不防备之说。
很多时候,在有强劲外力的情况下,才可以真的有合力同心的可能,这也许就真的适应了那么一句话,有些人可能是可以同患难的,但不一定就能够同富贵。
祖孙四人在祥寿堂的正房里又继续说了有大半个时辰,正房的房门这才打开,高怀德这才告辞离去。
按照高太夫人的本意,这样的事情,那是必须要说个完完全全的透彻明白才行的,只是,她和高怀德先前已然关着房门说了许久,再说得时间过长,恐怕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因此,便只能点到即止,早早的收了场。
不过,尽管是如此,该考虑的都已经考虑到了,却还是没有能够逃过多心人的心思,就在高怀德刚踏上祥寿堂门前台阶,准备离去的那一刻,院门口出现了几个恍目的身影,随即便传来一声高呼传讯:“公主驾到!”
祥寿堂中,包括高怀德在内的所有人接都因为这一声高呼而心中不禁悸动。
高怀德怔愣了片刻之后,只能守住抬起的脚步,退过一旁,低头做出恭候燕国大长公主的架势,心里面自是难免有些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姿英和姿兰,听到那一声高呼传讯,也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边一个扶着原本想要留在房内稍事歇息的高太夫人迎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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