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一早就过来忙碌了,你还是去东厢房歇一歇吧。”
达诚走上前来,不过并没有和姿英,达振一样的出言宽慰,而是拉起紫兰的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知道你应该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二哥,你这个提议不错,我这就过去东厢。”
达诚的话,姿兰一听正中下怀,她本就不想喜欢在厅房里与人闲聊,一直以来,她都是真的喜好清静,只是有些时候总是身不由己,难以如愿罢了。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穿越到了这一世,姿兰的身子都虚弱屋里,所以她也很是向往可以静下心来好好休养一番。
可是,上一世的时候可以做到,她只需不是每天都去学校上学就行了,而今世,至少是目前,姿兰知道她还不能够做得到,她先要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才行。
达诚和姿兰在兰芽村一同生活了五年,当然最是了解她,而且,他本就最是怜惜看顾自己的这个妹妹,两人的兄妹情分,自是与旁人有所不同。
在东厢房睡了一个回笼觉,又和姿英,达振,达诚一起陪着高太夫人用了午饭,姿兰看看时辰也已不早,已是快交未时,想着燕国大长公主可能会等得心焦,便起身向高太夫人告辞,带着静女前往栖凤庭。
此时的栖凤庭门口,丝毫没有往日的气派,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绿衣女子站在那里翘首期待姿兰的到来。
“婢子见过四姑娘,四姑娘请跟婢子进来。”
一见到姿兰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绿衣女子看着明显就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有劳妈妈引路。”
姿兰不认识这绿衣女子,看着她的年纪,心中做了一下揣度,也就顺势叫了她一声妈妈。
“四姑娘您客气了,婢子只是公主身边的三等宫婢,岂能当得起姑娘的有劳二字。”
绿衣女子腮边微微含笑,嘴里面说着如是的客套话,脚下却丝毫都没有停的往里面走着。
静女被留在了正房的门外,一个二等丫头打扮的姑娘,接替了绿衣女子,把姿兰独自引进了正房的门槛。
燕国大长公主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正襟危坐在长条锦缎面的座椅之上,见到移步走进的姿兰,她那双娇俏动人的美目微微凝神,嘴角竟然还扯出了一丝不为人所觉察的笑意。
高怀德没有在这里陪着公主,而公主的身边也没有旁人,就连那个引姿兰进门的二等丫头也只是待她踏进房门之后,便顺势带上门,并没有跟着一起进门。
如今房内,就只有燕国大长公主和姿兰两个人。
不知道燕国大长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姿兰的心里在这一瞬间不免有些忐忑,低着头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上前屈膝见礼:“母亲在上,女儿拜见母亲。”
“不需多礼了,母亲今日找你过来并非是想要做什么的,母亲只是想要同你说说话。”
燕国大长公主伸出手来,一下把姿兰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了,放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脸上却仍是毫无表情的看着身旁的小女孩:“姿兰,这会儿这边没有旁人,我连姿柔都没有让她过来,我们娘两个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聊一聊,你千万别和我生分了才好,不过,我想,你应该是不会的,对不对?你父亲在我面前可是把你给夸了够呢。”
燕国大长公主脸上的神情虽说平淡无波,不苟言笑,但是语气却是少有的平和恬淡,而且夹杂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柔和。
姿兰规规矩矩的在燕国大长公主的身边坐着,虽瞪着双眼做出很好奇的模样,心里自是难免有些七上八下的。
整个栖凤庭除了正房里的燕国大长公主和姿兰之外,就只有眼下正站在门外的静女和原本这院子里的两个二等丫头了,那个绿衣女子是负责守院门的。
这么大的一个栖凤庭,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因此就难免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就算说话可以不用多做顾忌,但是,即便是喜欢清静的姿兰,心里也难免因此而有些发毛,她不知道,燕国大长公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身边出现了两个不可信的人,出现了两个背叛她的人,难道她就这样不信任何一个人了吗?
不过,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姿兰多作考虑,她绝对不能给燕国大长公主留下不妥的印象,更不能因为片刻的松懈而导致不良的后果。
如果自己不能够让燕国大长公主心中对她继续存有忌惮之感,那么,她和郑氏,包括达振,姿英和达诚在内,谁都会没有好日子过的,高府的儿子并不只有她的两个兄长,而且,姿兰知道,那边的主母徐氏还是公主的亲戚。
只是,让姿兰心中存疑的是,不知为什么,徐氏至今都没有生下亲生的骨肉?
“母亲,您有话尽管问,只要是女儿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姿兰的双眸依旧毫不退缩的迎视着燕国大长公主,她说的并非虚言,其实,她所知道的事情也并不是很多,有很多是她的揣测,揣测之言又怎么能够拿出来说,故而,她自然只需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至于别的,那些并非是她想要隐瞒,而是确确实实没有证据,当然不能够说出口:“只是,女儿年纪尚小,有很多事情,并非女儿可以说得明白的,还请母亲能够见谅。”
姿兰的态度十足的恭敬,所说的话也入情入理,丝毫都没有敷衍的意味惨杂其中。
“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怪罪你的,只要把你所知道的说与我听就行了。”
燕国大长公主居然扯起了嘴角,脸上突现一抹温馨的笑容:“你父亲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孩子,只是,母亲想要你以后可以多帮帮你二姐姐,她从小就被我给宠坏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和她计较,可以吗?”。
原来还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着想,姿兰暗自撇了撇嘴,不过,出口的话却是十分的中听:“二姐姐比女儿年长,自然是可以训教女儿的,所以,请母亲尽管放心,无论怎么样,女儿都会和二姐姐和睦相处的。”
“好,有你这句话,母亲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燕国大长公主看着很是高兴的样子:“来,你先跟我说说,当初你娘怀着你的时候,你们的马车是怎么会翻下山涧的?那车夫又是怎么会命丧当场的?这事情,你娘有与你提起过吗?”。
姿兰没想到,燕国大长公主竟然会一开口就问她这个事情,她如今才五岁,事情发生的那个时候,她尚在正式的肚子里,又怎么人能会了解事情的经过?
这么浅显的道理,贵为公主又怎么会不明白?
燕国大长公主,这是不想亲自去面对郑氏,这才有此看似糊涂之举的吧?
可是,听了燕国大长公主的这句话,姿兰心里却又有了新的疑问,俗话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难道说,当年的事情竟是与眼前的公主无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