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处于完全的昏迷状态,小巧的身躯趴在那张铺着蓝棉布的单人床上。
“姑娘来了,你们全都堵在这房门口干什么?”
姿兰拿着姿英送给她的伤药,走出正房,前往静女的房间去看她,才十四岁的姑娘,长得有那么娇小玲珑的,被那厚厚的家法板,狠狠的拍打在身上,那痛楚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周妈妈走在前面开道,伸手拨拉开挤在静女房间门口,看热闹的那些个丫头婆子:“你们这么挤在这房门口,反而对静女的恢复很不利,你们知不知道?行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时候不早了,明儿个你们都还要早起干活的,都散了都散了吧。”
“姑娘来了。快让开,姑娘,静女被打得这么重,她会不会就此醒不过来了?”
那些个丫头婆子一听是姑娘亲自过来看静女了,赶忙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有几个人嘴里还不闲着,阴一句阳一句的说着话:“静女真是可怜,她这么忠心,可是,却被打成这样,这还有天理吗?”。
“都在这里胡说什么呢?还不快回房里去呆着。”
周妈妈狠狠的冲着发出说话声的方向瞪了一眼:“你们还嫌静女伤得不够重是不是?或者是羡慕她能有这表现自己的机会?这样子的话,那就好办了,姑娘这边也是有家法板,明儿个就可取了出来让你们也全都尝尝,如何?”
“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婢子只是……”
周妈**话音才落,一个婆子又插上话来,只是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站在一旁,早就看不过眼的秀巧给打断了:“只是什么?只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姑娘在这里,你都敢如此无礼,我看周妈妈说得没有错,你们这是身上痒痒,也想要挨板子了。”
“婢子不敢,婢子没有这个意思……”
秀巧此话一出,那些个丫头婆子又看着站在姿兰身边的春红和冬翠也都虎起了小脸,知道再这么闹下去,那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她们这些人的责罚生杀大权,姿兰全都放手交给了春红和冬翠,这两个人,那是她们的顶头上司,而且别看她们年纪不大,手段却是很厉害的。
“没有这个意思就全都闭嘴,还不快些都散了。”
周妈妈又是一瞪眼:“姑娘仁慈,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是,是,是……婢子告退,婢子告退,婢子告退……”
一群人这才唯唯诺诺了几声,转身散开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姿兰一直都在一旁冷眼旁观,那几个带了头说话煽动的丫头和婆子,全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周妈妈,你在宫里见得多,你过来帮静女处理伤口吧。”
走进房间,姿兰伸手模了模静女的额头,总算还好,虽说仍是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她却并没有发烧的症状:“喜巧,你快去打盆热水来,秀巧,你去那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等一下给静女换上,还有,春红和冬翠,你们快去厨房拿一壶热水来泡茶,顺便看看刚才喝的汤还有没有多余的,有的话让顾妈妈在灶上热了,等一下送过来。”
“姑娘,婢子没有把差事办好,而且还累着姑娘您替婢子担心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静女终于是苏醒了过来,姿兰坐在她的床边,正用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擦拭着手上的穴位,这样有助与帮助她恢复,这是她从那本《灵枢》上看来的。
“嘘,你别说话,也别乱动,好好的躺着,看见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这会儿你还很虚弱,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姿兰咧开小嘴给了静女一个宽慰的巧笑,然后站起身来招手叫过喜巧:“喜巧,打今儿个起,你就在这里照顾静女养伤,一日三餐都由你喂着她吃。”
“姑娘,这可使不得,婢子自己一个人可以的。”静女一听就急了,手撑着床沿就想要下地来。
“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好不快好好在床上躺着,你是想要我睡不好觉是不是?”
姿兰一见赶忙伸手制止了静女:“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为你担心,那你就好好的听话,听见没有?”
“是,婢子遵命。”静女趴在床上,说了这么几句话,额头就冒出了不少虚汗。
“看看,又出汗了不是?”姿兰双眸充满怜爱的瞟了静女一眼,“好了,我不与你多说话了,你好好的养伤才是正形,那样我才能安心。”
“婢子谢姑娘体恤,姑娘,婢子还有一句话要与姑娘说,请姑娘暂且留步。”
见姿兰带着周妈妈她们真的要走,静女又抬起头来,伸手想要撑起身子来。
“你千万别动,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小声说就行,我听得清楚的。”
姿兰见状赶紧回过身去,走到床边站定,她身子矮小,站在床前正好可以听见静女说话。
“姑娘,婢子听见,二姑娘在从地上站起身来的时候,悄悄的与五公子说了一句话,婢子站得近,正巧听见。”
静女移了移身子,贴近姿兰的耳边小声说道:“二姑娘说,今儿个怎么让达诚那小子给逃过去了?你必要在父亲回来之前想个法子把他也拉进来,要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依你。”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这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就不用再操心了,现在好好养伤是你首要该做的,等你伤好利索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你去办呢。”
姿兰听明白了静女所说的话,点点头转身离去,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这些人还真是够有空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今都被禁足了,是否还是真的不死心呢?
三日后,姿英大姑娘及笄礼,由于尚在国丧期之中,燕国大长公主没有给她大肆操办,只是自己家里的一众亲戚出席了家宴,给添了一些及笄的贺礼。
高怀德和达振在及笄礼的当日正巧赶回,这一回,他们自然又是打了胜仗回京的。
因为请的客人不多,燕国大长公主特意吩咐放了禁足被罚的众人一日假期,一家人团团围坐,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
礼成之后,姿英拉着姿兰的小手一同回了祥寿堂,达振和达诚,还有姿柔和姿芳他们也全都跟着回了祥寿堂,团团围坐在高太夫人的身边,大家面上全都是一团和气的笑闹了一番。
第二天,姿英的凝依斋就在燕国大长公主的安排下,被搬出了福喜园。
姿英以后想要进园子里来,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不过,好在姿兰已经帮着她想好了法子,只是,眼下尚在杜太后的国丧期期间,她的婚姻大事也就还需要搁一搁。
有关在兰芽寺里所发生的事情,姿英事后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绘声绘色的告诉了姿兰。
燕国大长公主之所以要带着姿英一同去兰芽寺,那完全就是为了让李贤妃和楚王赵元佐见一见。
可是,让燕国大长公主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到了兰芽寺安顿好了之后,原本说好数日之后就跟着过去会面的人并没有如他们的所愿。
陈王赵元僖确实是如约而至了,但是,他们所盼望见到的另一位皇子楚王赵元佐却没有来,原因是因为宋太宗留了他在宫里面为杜太后守灵,他是长子嫡孙,别人是替代不了的。
随着陈王赵元僖一同去兰芽寺的,是另两位皇子,寿王赵元侃和崇王赵元亿。
燕国大长公主失望之余,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蠢事,那就是把姿柔软禁在她们寄宿的禅房之内,不让她与陈王赵元僖见面,因为她不想没把姿英给送出去,却把自己的亲身女儿给赔了进去。
李贤妃倒是很喜欢姿英,每日里和她说话聊天很是投机,可是,她做不了赵元佐的主,更做不了宋太宗的主。
赵元佐是宋太宗的长子,是众皇子的大哥,他的王妃,包括有名头的侧妃人选,那都是马虎不得的。
更何况,赵光义不仅仅对这个长子的婚事很在意,而且他曾经有过明确的表示,所有皇子的正妃,那是必须由他指婚才能确定的,他必要亲力亲为,他看不入眼的女子,绝对不能成为任何一个皇子的正妃,侧妃也不能马虎。
赵光义一直都认为,齐家治国平天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家是很重要的,是他成就其余事情的重要保证,没有一个宁静安稳的后院,那就别想做好的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赵光义自己就很是注意这一点,他当初对待自己亲睐的女子,那绝对不是一看上眼就不管不顾的要去进门来的。
所以,至今为止,赵光义的后宫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大的乱子,他也一直都对此引以为豪。
燕国大长公主一直都报了很大希望的这件事情,就因为楚王赵元佐的缺席,而因此变得扑所迷离起来。
对于这样的状况,姿英自然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燕国大长公主是绝对不会因此而罢休的,即便楚王赵元佐那边没有希望了,她还会退而求其次,而去考虑别的皇子的。
接下来一个便是陈王赵元僖了,姿英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如果是他,那她是更加的不愿意了,何况,还有姿柔和姿芳在那里心心念念的想着。
这一边,燕国大长公主心下又在动着别的脑筋,打着别的主意,可那一边,被她软禁起来的姿柔却蠢蠢欲动,闹出了一个很大的笑话,吃了很大的一个哑巴亏。
李贤妃还因此而被吓得躺倒在床上,足足病了七日,要知道,这位娘娘原本就是又心悸的毛病的,这些年在宫中她万事都不操心,还算是将养的得法,便没有时常的发作,原本以为,兰芽寺是个寺庙,是个清静之所,又是奉旨前来为太后守孝超度的,不会有什么不测,可谁知,却在那一日的半夜里看见了那么一出闹剧,吓得她差一点才没有魂归故里。
今日接到通知,下周也就是周日开始有推荐,嘿嘿,果奔好久了,因此加一更,亲们,多多支持西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