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你去把春红和冬翠找来,这里需要她门来帮我。”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姿兰的心头一闪而过,她没有再深想下去,一是因为条件不允许,时间不等人,眼前正有两条人命,在等着她去救;而是她并不想深想下去,就算这其中确实是有什么隐情存在,就算能把这楼里面的事情给搞清楚,那又能怎么样?
“来,你们快把七姑娘和八姑娘放到长椅上,让她们脸朝下趴在椅子上。”
仔细查看了姿水和姿贞的情况,姿兰吩咐丫头婆子:“去拿两个小木桶过来,放在长椅的边上。”
“四姐姐,你真的很厉害,我也想跟着你学医术,好不好?”
姿水和姿贞是因为受了惊吓,而且又喝了很多口的湖水,这才导致昏迷,失去知觉人事不省的。
而且,再加上清影一时情急,看见姿水和姿贞完全不省人事,怎么唤都唤不醒,便慌了心神,慌了手脚,一听说姿兰回了府里,便马上让丫头抱着姿水,自己抱着姿贞,就往祥寿堂赶。
可是,谁知,到了那里才知道,姿兰已经回清芬阁了,这才又急着往这边赶过来。
这么一折腾,姿水和姿贞肚子里的水又得不到及时的清除,气息憋得时间够过长,所以,气息也就越来越微弱,直到窒息。
姿兰让几个丫头帮着她,使了好大的劲,才把姿水和姿贞肚子里的水给压出来,又用了猛药,这才终于是唤回了两人的知觉。
不过,姿兰在清影想要跪下来给她磕头之前,拦住了她,并且告诉她心中的忧虑:“清姨娘,你先别急着谢我,七妹妹和八妹妹眼下虽说是恢复了知觉,看着是清醒了过来,但是,我要把该说的话,和你说清楚,七妹妹和八妹妹窒息的时辰过长,我现在看不出来,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清姨娘回去要细细的观察几日,如果,一个月之后,七妹妹和八妹妹还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和原先一样,那么,你再说感谢我的话也还不迟,当然,这本来就是学医者该做的事情,清姨娘也不用一直放在心上,以后让七妹妹和八妹妹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清姨娘,吃一堑长一智,你说是不是?”
姿兰这是说明白了自己心头的担忧,也是隐讳的给了一些提示,想必,清影应该也是可以听得明白的。
如若实在是听不明白,那姿兰也没有办法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姿水和姿贞在清芬阁的这段时间里面,高太夫人遣了宁杏和宁雪过来看了好一会儿,等看着两人缓过了那口气来了,这才放心的回祥寿堂去复命。
高怀德和燕国大长公主遣了花妈妈过来询问情况,也是等到知道姿水和姿贞醒过来的之后,才回去复的命。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清芬阁,这里的丫头婆子手脚麻利的收拾干净了整个院子,郑氏才和达振,达诚,达仁,跟着姿兰一块坐了下来。
先前放在石桌上的吃食,顾妈妈早就都撤了下去,又重新做了一样新鲜的点心和一锅枣泥莲子糯米粥,端了出来。
折腾了这么一场,又是担心又是惊讶的,姿兰还真的有些累了。
连着喝了两小碗枣泥莲子糯米粥,又吃了一小块点心,姿兰身上顿时有了一些暖意,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看着一院子一直都默不作声,低头喝粥吃点心的人,姿兰正想要开口,却不想,达仁已经放下碗筷跑了过来:“四姐姐,你就答应教我吧,我想学。”
姿兰的双手被大人拉了起来,还一个劲的摇晃着,心里面一片柔软,这个弟弟一直以来都很可爱懂事,总是会说出一些让人意料之外的话来:“达仁,你告诉四姐姐,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学医术了?”
“四姐姐,我不是突然想起来要学医术的。”
达仁依旧打着姿兰的手还没有放开,声声音却放低了很多,看得一旁的郑氏,心底里很是心酸:“四姐姐,娘曾经对我说过,娘说大姐姐和四姐姐都是因为想要更好的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喜欢和关心的人,才不得不去学习医术的,这些话,我原来不是很想得明白,刚才,看见七姐姐和八妹妹,我想明白了,所以,我想跟着四姐姐学医术,这样,四姐姐就可以轻松一些,放心一些了,因为,我就可以保护娘了。”
“好,我答应你,下次回来,我就开始教你,好不好?”
听着达仁声音稚女敕,但却条理清晰的话语,姿兰心里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高门大户里面的日子,对每一个人来说,还真的是完全的磨练,就连任何一个小孩子,那也是无法逃的过去的。
“好,太好了。”达仁一听就乐了,他放开姿兰的手,蹦跳着跑到郑氏的身边,“夫人,你听见了吧,四姐姐答应我了,四姐姐答应我了。”
“四姑娘,您真是个不简单的姑娘。”
喝了粥,吃了点心,再姿兰的再三坚持之下,郑氏带着达仁先离开了,走的时候,看和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直到达振和达诚一再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送走了郑氏和达仁,姿兰回到院子里坐下,刚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一直在一边,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的云妈妈,竟是很规规矩矩的跟在周妈**身后,走了过来,脸上一点原本的怒气都没有:“四姑娘,您刚才说得没有错,在这十天里面,婢子确实是听到了很多有关您的事情,就连周妈妈,她也一直都在不断的说着您的好话,她说了好多您对她的好处,还有您对这院子里的丫头和婆子的好处。”
姿兰手里依旧端着茶杯,慢慢的呷着茶,就这么看着云妈吗,神情完全是淡淡的,就和一个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等手里的拿一杯茶喝完了,这才把茶杯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但是,云妈妈却一点都不敢在怠慢了,刚才她看见了救转姿水和姿贞的全过程,心里面的那最后一道障碍,在听完姿兰对清影所说的那一段话之后,彻底的崩溃了。
清影,姿水和姿贞,这三个人在高府之中的地位,云妈妈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姿水和姿贞被抱着送进清芬阁的时候,完全是脸色灰白的两个人,一看就是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了。
照这种情况,姿兰如果说救不了,或是推卸责任,把清影,姿水和姿贞拒之门外,那是绝对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并且,根据姿芳的说法,当初的姿兰,就是为了自保,才推卸责任,明明是有办法的,却明哲保身,硬是生生把她拒之门外的。
云妈妈认为,她会看到的情景应该是这样的——
姿兰一看见清影,姿水和姿贞,马上就会挥手表示爱莫能助,然后就吩咐丫头婆子送人出门。
可是,让云妈妈没有想到的是,姿兰不但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做,而且还想方设法的救醒了姿水和姿贞。
不仅如此,让云妈妈最后妥协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些,真正让她最后妥协的是姿兰的那番话,那番阻拦了清影跪下谢恩之后,对她说的那番话。
因此,云妈妈此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多作他想,她站在一旁就只是开始酝酿,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才能把自己心里面所有的想法表达清楚,?
还有一件事情,也让云妈妈心里面很不安,那就是,她以后在高府里面的去向,她是从宫里面出来的,是杜太后赐给高府的,又有杜太后特意留下的法宝懿旨,虽说不至于就这样会被处死,但是,她这样就是不能再回姿芳那里去了。
而且,这件事情,这么闹下来,那是肯定要让高太夫人,高怀德和燕国大长公主知道的,云妈妈很是担心,她日后会被送去哪一房,会被送到谁的身边去伺候?
所以,在说话之前,云妈妈很是细致的好好斟酌了一番说辞,她看明白了,只要姿兰愿意帮她,她的去处,那就不会时差的。
“可是,婢子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虽说,周妈妈是婢子在宫里面的好姐妹,不过,婢子认为,她是您身边的妈妈了,她总是要帮着您说话的,而且,她还是有可能是被您给骗了,是她错信了您了,就和您刚才说的一样,婢子一直就都是在自欺欺人。”
云妈妈一边在心里面不断的斟酌着词句,一边索性就把她自己心里面真实的想法,全都说了一个明白清楚:“大公子和二公子在这十天里面,也对婢子说了很多话,但是,婢子一致认为,三姑娘是婢子的甥女,三姑娘一定是不会骗婢子的……”
“四姐姐,你上回答应过我的,你说要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个给我的。”
云妈**话刚说到这里,正想再继续往下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清芬阁的院子门外,连奔带跑的跑进来一个人,门口当值的那两个丫头上前去拦,却没有能拦住,大家闻声回头一看,原来竟是七公子达智,他一路往里面跑着,嘴里面还大声的叫着:“四姐姐,我娘说你今天回来带回了很多的好东西,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