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溪趴在门上,听见三个男人正在低声谈论。
“东哥,你怎么才来?让我多站5个小时,我快困死了!”一阵很粗的抱怨声从门缝传进她的耳朵。
“还不是老四吗,今天把老大惹火了,老大把他脑袋打开花了,缝了十多针。老大给他一笔钱,让我送他回家养伤。他家太他妈的远了,我这还是一路狂开,才赶回来的。”
一个尖细的声音说:“还给他钱了?老大对我们真够意思!就说上次翡翠皇城那事吧,老大不是不想让沈芮溪在那打工吗,叫我去翡翠皇城放毒品,那里一被查封,她就没法在那干了。因为这事老板还把老大的腿给打折了,老大要是跟老板说毒品是我放的,我这条命保证就没了。”
东哥又说:“唉,一提那个叫沈芮溪的小子,我就来气。缅甸的事你们俩知道吗?上次在缅甸老大为了救她,被那老鬼讹了100万美元,因为这事还被老板用藤条抽的皮开肉绽。可她对老大什么态度?今天在医院你们没看见她那德行,我真想扇她一巴掌!”
“好了,好了,老大的私事我们就别废话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你们两个在这守着吧。”
“好,你走吧。”
门外又归于平静。
沈芮溪呆呆的倚在门上,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脸上火辣辣的,好像真被扇了一巴掌……她无措的站在那,低头瞥见了缠在脚踝上的卫生纸,她慢慢蹲下来,用微微发颤的手把它撕开,轻轻抚上恶魔的翅膀,还有那四个数字1006,手指经过的地方一阵刺疼,让她止不住浑身战栗。
沈芮溪在床上一直坐到天微亮,她洗漱完走出了房间,门口的守卫赶紧问:“请问您要去哪?”
“我要见司徒学长。”沈芮溪低头轻轻的说,话音未落,她已经走出了几米远,来到司徒炎硕的房间门口。
其中一个守卫说:“请您等一会,老大还没醒。”
“我有事要问他。”说着沈芮溪伸手要敲门,被守卫给拦住了。
“别让我们为难好吗?”。守卫挡在门口。
沈芮溪在门口高声喊道:“司徒学长!司徒学长!……”
昨天晚上听保镖回报说沈芮溪把饭菜都吃了,司徒炎硕心情好极了,一晚上睡得特别好。他睡得正香,突然听见外面吵吵闹闹,不由得皱皱眉,迷迷糊糊中,他听出是沈芮溪的声音,她正在叫自己。司徒炎硕顿时睡意全无,他急忙用手撑着坐起来,穿上放在床头的睡衣,匆匆扣上几颗扣子,喊道:“让她进来!”
她这么早过来一定是原谅我了,想到这,司徒炎硕高兴的咧嘴笑了。
门一开,沈芮溪大步走了进来。司徒炎硕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感觉有点不对,沈芮溪不说话,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一愣的功夫,她已经走到床前,并跳上床面向他坐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这一系列风驰电掣的动作,就见她忽然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三两下就把他手腕上那个镶满铆钉的黑色手链给取了下来。
沈芮溪把手链取下来,定睛一看,他手腕上果然有一个淡淡的牙印,她的眼睛忽然有点湿。
司徒炎硕大吃一惊,刚想把手缩回去,忽见沈芮溪低头猛的向他手腕咬了下去。
“啊!”司徒炎硕疼得大叫一声,但是他没有抽回手。
门口的守卫听见了司徒炎硕的叫声,一人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另一个人说:“老大的私事别插手。”
“嗯!”
过了一分钟,沈芮溪才松开嘴,把他的胳膊扔了回去。她红着眼圈瞪着他,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怎么知道的?司徒炎硕非常纳闷,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有点不同寻常,不像往常看他那么平静,他的心猛然一紧,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沈芮溪提高了音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想得到一些能让自己惊喜的东西,但是他只能失败的叹息一声,他读不懂她的眼神。
“看来你都知道了,没错,在缅甸被你咬的那个人就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把我跟毒贩扯上关系。”他皱皱眉,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高尚的人,所以他也不想瞒着她,他也想让她记得自己对她的恩情,就算她不以身相许,也会对自己好点。可是他的身份不能告诉任何外人,不能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黑社会的?”她突然问。
他扬起一侧的嘴角冷笑一声,“黑社会?哼,这个词是对我的贬低。我告诉过你我们是商人,只不过我们经商的范围更广一些。”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黑社会,即使在那个圈子他已经混得风生水起
“包括毒品?”
“没有!我们从来不沾那种东西!去缅甸是因为其他生意。”他斩钉截铁的说。
“那翡翠皇城的毒品是哪来的?”她追问道。
他惊奇的看着她,“这个你也知道了?”接着,他轻松的说:“那包毒品是花钱买来的,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很容易。”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腿是为了我才被你爸打断的?”
“给翡翠皇城栽赃的这件事做的有点下作,我不想说。”
沈芮溪苦笑了一下,“你什么都不说,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你想把我变成一个不知感恩图报的小人吗?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些之后,我有多愧疚吗?你知道现在我的心有多难受吗?为什么这些事还是让我知道了?!”她的泪水顺着脸蛋流下来。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哭,愧疚?生气?怜悯?还是感动?他猜不出,他故作轻松的说:“别哭了,这算不了什么!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说的轻松,100万美元我怎么还?一辈子我也还不上!”
她是因为怕还不上钱才哭的?想到这,司徒炎硕有点恼火,高声说:“谁让你还了?我要是想让你还钱还会等到现在?!”
“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他忍不住月兑口而出,“那你以身相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