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倾城’依旧人声鼎沸,在二楼的至尊包厢内,池韧、烙天逸、黎杞三人分坐三张沙发上,另外一张沙发上,雷阁将整个身子深深陷了进去,手里端着酒杯,里面不是红酒,而是度数很好的烈性洋酒.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经空了三个瓶子,而他却依旧一口接着一口灌下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在用石头剪子布决战了许久之后,惨败的烙天逸被派了过去。
他伸手,刚想拿过一旁剩了一半的洋酒,一阵怒喝传来,吓得他差点将手里的酒瓶给摔了,抚抚狂跳不止的心脏,出声说道:“老大,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为她借酒消愁?”
他的话,并没有让男人停下喝酒的动作,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看向房间的某一个角落,心底犹如塞了一团麻,扯不开,理不清,他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充斥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间,此刻,唯有酒精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刻。
不久之前,公寓内,小雅轻轻向他讲述着最近十年发生的事情,看着她泪流满面的痛苦神情以及那双再也站立不起来的双腿,他就在心底暗暗发誓:和那个女人离婚,然后给小雅依靠。
可就在那一刻,孤狼打来电话,说守在别墅附近的人发来信号,有人闯进别墅,带走了那个女人。
头脑瞬间空白了一下,随即,他毫不犹豫推开紧楼着他胳膊的小雅,连件外套都来不及穿,便冲出了公寓噱。
从坐上直升机到直升机降落,他都紧抿着双唇,双手紧握成拳,是愤怒,也有几丝紧张。
莫名的,他根本找不出紧张的原因,只是感觉,心脏一点点紧缩紧缩。
到后来,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向他苦苦哀求,甚至毫无尊严的跪在他的面前求他……
文心稞,她到底是有多在乎倪梵?!
该死的女人!
想到这里,眼眸之中迅速闪过一抹愤怒,扬手,将手里的酒杯狠狠甩了出去,‘哗啦’一声刺耳响声,让屋内其他三人的表情同时惊梀,不待他们反应过来,雷阁已经起身,大步离去。
池韧愣怔怔的看着那墙壁上砸出来的一个凹陷,惊梀不定的喃喃自语:“妈呀,这要是砸到人脑袋上,不得脑浆迸发啊。”
“就是用一片树叶子,他也能削碎一个人的脑袋,何况是一个酒杯?”
黎杞摁响了包厢需求铃声,随即服务员开门进来,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然后退出。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烙天逸用手抚着下巴,做沉思状。
“说!”
另外两人同时出声。
“老大是不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媳妇?”
“切,怎么可能?!”
他的话,立马引来黎杞和池韧的反驳。
“怎么不可能,你们没看到他刚刚的表现,那痛苦的模样……”
“痛苦?我看是愤怒,心有不甘,喏,那个坑就是最好的证据!”
池韧再一次打断了烙天逸未说完的话。
“嗯,韧说得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对他,底限受到挑战,他只是在发泄愤怒罢了。”
黎杞也跟着帮腔。
“唉,你们俩啊,不懂爱情,算了,我要走了,佳人有约,拜拜!”
骆天逸说着,起身优雅离开。
“佳人有约?这都快天明了,不会是和贞子姐姐相约吧!”
黎杞笑着戏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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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文心稞便一头扎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好累,身心俱疲。
漆黑的夜再一次静了下来,文心稞以为,她会失眠,可没想到的是,一挨上枕头她便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突然感觉有东西从身体内不断流出,一下子被惊醒,伸手一模,湿润黏糊的感觉,拧开台灯,借着灯光一看,她的脸瞬间变苍白起来。
血!
怎么会有血……
满心的恐惧犹如决堤的洪水般迸发出来,文心稞再也忍受不了,从床上惊慌的滚爬起来,光着双脚冲出了房间,敲响了睡在隔壁顾一墨的房门。
此刻的顾一墨正准备睡下,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时,他神情一愣,立马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当视线落在文心稞那张苍白的脸和那只高高举起沾满了血的手掌上时,神情愣了愣,但立马明白了什么事,弯腰,将她抱起,快速冲向楼下。
这种情况,必须回诊所!
“顾一墨,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文心稞用染着血的手紧紧拽着顾一墨的衣领,强迫他低头,双眼透着浓浓的绝望,张嘴,用口型无声的祈求着。
“我会的!”
车子就停在院子里,外面守着的人一看顾一墨抱着文心稞冲出来,立马打开了车门,上了驾驶座,待他们上车之后,在顾一墨的吩咐之下,直奔他的诊所而去。
新换上的睡裤,已经被不断流出的鲜血浸染成了血衣,一并浸染了车子后座车垫,文心稞躺在顾一墨的怀里,原本紧紧拽着他衣袖的双手缓缓松开。
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眼睛缓缓闭上,一旁的顾一墨一看立马着急起来,一边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得再快一点,一边伸手拍打着文心稞苍白的脸颊,大声说道:“文心稞,你是想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该死的,刚刚因为太过于着急,忘了带急救箱出来,里面有止血针剂。
视线落在不断扩大面积的那一滩红色上面,顾一墨的神情愈发焦急起来。
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能昏迷,一定要清醒,只有清醒才有可能抱住孩子的命甚至她自己的命。
顾一墨的问题,似乎让文心稞恢复了一点意识,她轻轻扯动唇角,缓缓睁开了双眼,动了动无声的嘴巴,伸手指了指自己。
“噢,原来是喜欢小公主,可是,我怎么觉得生个小王子比较好。”
他的观点并没有得到文心稞的同意,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拉过顾一墨的大手掌,在上面轻轻写道:小王子太调皮!
“哈哈,难道小公主就不调皮吗?万一你生个小调皮出来该怎么办?”他的话,让文心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写道:我就给她找个男朋友.
她的回答,让顾一墨好奇问道:“为什么要找男朋友呢?”
她轻轻扯动唇角,写下:因为找了男朋友,小调皮就会变成小淑女!
“哈哈,小稞儿,你真可爱!”
这个答案令顾一墨很意外,他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一方面是为了让她继续保持清醒另一方面,则是眼看诊所越来越近,他的一颗心也慢慢落了下去,紧张的情绪变得缓和了许多。
前所未有的疲惫再次袭击着文心稞,她再次在顾一墨的手心写下:我睡一会儿。刚落下最后一个笔划,她的手指便从顾一墨的手掌中月兑落,吓得顾一墨毫不怜惜拍打着她的双颊:“文心稞,不能睡,快,睁开眼睛……”
可是,不管他用了多大的力道拍打她的双颊,文心稞再也没有睁开合上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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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阁从‘倾城’出来后,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里抽了许久的烟,烟雾缭绕之间,看不透更猜不透他的神情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传来,他拿起手机,上面的显示来电名字是丫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摁下了接听键。
“我马上回去。”
不待电话那头人说话,他便挂断了电话。
狠狠的摇了摇头,仿佛是摇掉某种不该有的情绪,随即启动车子,快速驶出了停车场,朝公寓方向驶去。
而此刻,公寓内,梅茹雅半躺在床上,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响声,扬唇轻笑出声:“谁也夺不去我的阁,只要我一个电话,他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就算她双腿残疾如何?
就算她因为腿残而失去了做那个事的能力又如何?
他的阁永远不会在乎这些!
他们之间的爱,纯洁而美好,肉/体纠缠而产生的爱,根本不能称之为爱,那叫性、、交。
所以,像文心稞她那种勾、、引了阁而爬上他床的女人,就是一无耻的妓、女!
“无耻的妓、女!”
一想到文心稞,梅茹雅就像前辈子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双眼之中冒出狰狞仇恨的光芒,就好像,文心稞杀了她全家,挖了她家祖坟似的。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门打开的声音,她立马收了脸上所有可怖的表情,换上一副柔弱无助,让人不由自主从心底生出无限怜惜。
“阁……”
梅茹雅看着匆忙走进来的雷阁,轻唤出声,嗓音之中透着哽咽。
“丫头,怎么了?”
雷阁大步走上去,坐在床边,视线落在梅茹雅那双溢满了晶莹的眸子里,低声问道。
“阁,我好害怕,好害怕……”
梅茹雅哭着扑进雷阁的怀里,配合着肩头发出的轻颤,让雷阁在这一刻心底涌出无限的悔意。
他不该刚刚将她一人扔在家里,不管不顾跑出去。
她的腿不方便,而且,自从回来之后,人也比以前变得脆弱了许多。
他在不久前才承诺过,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给她依靠的!
深邃的黑眸之中出现一抹歉疚,深深的歉疚,他伸手,将梅茹雅颤抖的身子拥在怀里,低声安慰道:“丫头,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
梅茹雅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别怕,有我在呢,我保证再也不离开你。”
“那你把手机关掉好吗?”
只要他关掉手机,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
文心稞,我要让你伤心至死!
手机?
雷阁微微一愣,漆黑的双眸之中透着疑惑的光芒。
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阁,你不要误会,我看你很累的样子,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雷阁的疑惑,完全看在梅茹雅的眼里,她以为他不愿意,心里一慌,连忙找了一个借口。
“嗯!”
雷阁掏出手机,直接摁下了关机键。
“阁,你陪我睡好不好?我怕我又会做噩梦。”
拉着雷阁的大手,梅茹雅眼眶含泪的恳求道。
那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看在雷阁的眼里,根本无法拒绝,于是,冲完澡后,便躺在了梅茹雅身边,然后将一旁的梅茹雅揽进怀里。
梅茹雅很快便沉睡去,在黑夜里,原本闭眼的雷阁则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突然很怀念怀里曾经的那种感觉。
有一个小女人,喜欢像小猫一样窝在那里,每天早晨起来,胳膊上都会留下几串让他恶心不已的哈喇子。
而此时此刻,在顾一墨的私人诊所内,他的助手早已接到他的电话,准备好了一切,当他将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文心稞抱上手术室时,立马就展开了手术。
到了手术的最后,顾一墨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文心稞失血太多,需要抽血,但是她的血型属于非常稀少的一类,全国十几亿的人口,只有不到一百人属于这种血型。
而,这一百人,分散在全国各地甚至全世界,在这紧急关头,要到哪里去找?
他大步走出手术室外,掏出手机拨打了老大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老大,不会吧,竟然关机?!”
据他的记忆,老大的手机从来不曾关过机,他的手机是特制的,电池是属于高科技,根本不需要充电。
也就是说,老大关机,就是人为的!
“老天,你这是要灭我啊!”
低吼一声,立马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快速拨了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便接了起来:“灰狼!”
“孤狼,小夫人出现大出血,现在需要HR09的血型,你赶紧去找老大,让他发出全国指令,务必在四个小时之内找到这种血型,不然,不光孩子没了,连大人也会跟着一起没!”
“我刚到澳门!”
孤狼的一句话,直接让顾一墨有了想死的心思。
“不过,知道老大公寓地址的还有野狼,我马上联系他!”“好!”.
挂了电话,顾一墨并没有走回手术室,而是快速进入一旁的密室内,翻出他特制的药剂,拿出一剂,快速走了出来。
“将它直接用针管打进肚皮!”
将那一剂药递给一旁的助手,他便去了隔壁办公室,快速打开了电脑,进入一个锁定的网页。
一通敲打之后,迅速拿起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野狼,见到老大,立刻派人去西北一带的几个城市,那里有十几位HR09血型的人!”
顾一墨放下电话之后,立马大步走向手术室,对着一旁的助手吩咐:“将她送到无菌病房,一刻不离守护,我出去一趟,出现情况立刻给我电话!”
很庆幸,A市有一位HRO9血型的人,但是具体身在何处,他一无所知,只能先去最大的血型库看看。
而另外一边,野狼已经敲响了公寓的门,刚闭上眼睛不久的雷阁瞬间翻身坐起,一旁的梅茹雅睡得太沉,他的起身动作并没有让她醒来。
拿过一旁的浴袍,大步走向门边,沉声问道:“谁?”
“野狼!”
门快速被拉开,野狼闪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
雷阁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另外一个卧室,快速换上衣服。
如果不是发生了特大的事,他手下的这些人一向知道分寸,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到他。
“刚接到灰狼电话,小夫人出现大出血,需要大量HR09血型的血,这种血型非常稀少,全国只有百十个人!”
野狼的话,让雷阁的的眉心遽然紧锁起来,深邃的黑眸之间快速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虑。
“她现在在哪儿?”
一边说着话,一边大步走出了公寓。
“灰狼诊所!”
野狼紧跟其后,快速奔向楼下。
“你去黑夜帝国,发出全国指令,务必在一个小时内找出符合这种血型的人!”
“是!”
野狼快速闪进车内,瞬间消失在黑夜之间。
雷阁也快速上了车,迅速将车子启动,一边开车,一边打开了手机,并拨通了一个号码。
正在血库的顾一墨,突然接到老大来电,毫不犹豫便接了起来:“老大,我现在正在最大储量的血型库,之前查到A市有一个属于HR09血型的人,但是,在这个血型库里却没有任何记录!”
“你立刻回去,照顾好她!”
一句话,那边的电话便被挂断,顾一墨立刻转身,从进来的窗户跳了下去,悄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个小时,在这样一个即将接近黎明的凌晨,眨眼即逝,处在睡眠之中的人们,一个梦境过后,醒来便不止这些时间。
它是那么的短,却是那么的珍贵!
四个小时,两条人命,这一刻,在黑夜帝国所有的人眼里,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之内的时间里,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珍贵。
而此时此刻,在A市另外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个男人冷冷的听着下属的汇报后,大笑起来:“哈哈,天助我呀,终于让我等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了!”
“老大,怎么说?”
“因为,我就是HR09的血型!”
“您想……”
“这么多年,血蛊的折磨让我受够了,我现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要雷家的人尝尝这种非人的滋味!哈哈……”
阴鸷张扬的笑声充斥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愈发的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可怖起来。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