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稞大惊,伸手抗拒,却被雷阁一只大手反握住,头顶,嗓音传来:“都湿了,你是想再送进病房吗?”.
他,真的生气了!
文心稞不再挣扎反抗,任由他将外套月兑下,然后用他随身携带的手帕擦干她脸上的雪水。
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文心稞的心里却在发疼,就像一颗心被泡在了醋中,酸得发疼。
伸手,将落在她脸上的那只大手拂开,然后转身,走到床边,月兑了鞋子,径直上了床去,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刻。
不想看到他,不想让心疼加剧。
“你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视线落在床上那抹弓起的弧度上,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紧锁起来,他推掉所有的一切,过来这里,她就该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噱!
闹脾气?
呵……
她怎么敢?
脖子上的他留下的於痕至今未消,嗓子依旧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的绝情暴虐她见识过,让她如何再敢?
她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心痛而已。
她的沉默,无声无息的沉默,让雷阁突然烦躁起来,他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掀开盖住她的被子,对上她惊恐的视线,冷冷开口:“文心稞,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无理取闹?别墅给你住着,佣人给你用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无理取闹?
文心稞看着那双透着愤怒的黑眸,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发着莫名怒火的男人,才真正的是在无理取闹!
是!
她是连无理取闹的资格都没有,可是,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别墅,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方束缚她自由的牢笼;佣人?呵,她有手有脚,何时对他要求过佣人?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强加到她的身上的,在这一刻,却拿这些来找她的碴,雷阁,你就是个疯子!
她愤怒的瞪着他,他亦同样怒火燃烧的瞪着她,外面,冰天雪地,而此刻的室内,却是一场无声无息的火热战争。
心,好累!
移开与他对视的视线,文心稞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和笔,缓缓写下:“这里的一切,我都不想要,放我离开!”
将纸递了过去,却在下一秒,被雷阁愤怒的一掌击碎,低沉而阴鸷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不要这些,那你想要什么?倪梵?”
他的话,充满了侮辱,文心稞双眸一闪,咬紧贝齿,重重写下:“我和倪哥哥从来都是清白的!”
“清白?想要私奔的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鬼话?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被自己老公抓住把柄之后,竟然还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谈‘清白’,文心稞,你当我雷阁是白痴吗?”
男人愤怒的低吼声,震动着文心稞脆弱的耳膜,他的话,犹如一把刀,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剧痛袭来,双眼之间隐忍的泪水‘哗哗’而落。
私奔?
不贞不洁?
他还要怎样侮辱她?
何不索性将她的一颗心挖出来,放在地上,直接踩碎不是更能大快人心么?
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样无休止的纠缠要到何时为止,提笔,任由泪水将纸浸透,混合着泪水,颤抖的写下:“如此不堪的我,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他不是你的!”
肚子里的孩子,算时间,刚好是在温泉山庄的那一个夜晚留下的。
如果他不是那个面具男人,那么,他便不是孩子的任何人,放她离开,是抹去耻辱。
被泪水浸透的字里行间,让雷阁黑眸一闪,继而抬头看向流泪不止的文心稞,薄唇微启,薄情的出声:“你以为我留下你是为了什么?你给我待在这里,乖乖生下孩子,如若不然,我便停了你父亲在美国治疗的一切费用!”
早以领教了他的绝情,所以,此刻,听到他如此薄情寡义的话,文心稞只是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紧接握紧了手中的笔,用尽力气写下:“孩子,不是你的!”
孩子不是他的,他要孩子干什么?
“相信你也看到了,小雅她双腿残疾,不能再生育,与其领养别人的,不如成全了你!”
雷阁的话,瞬间让文心稞如遭雷击,手中握着的纸笔纷纷掉落,她苍白了脸庞,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雷阁的衣襟,愤怒和伤痛交替在她双眸之间变幻。
“你凭什么这样做!”
张嘴,无声的发出嘶吼。
满心的绝望和伤痛,让文心稞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可恶绝情的男人凌迟至死。
他有什么权利决定孩子的归属?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她怎么可能让他夺走?
绝不可能!
“从你嫁到雷家的那一天起,你文心稞便只是为雷家繁衍后代的一个生育工具,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管是谁的,我都会将他留下;而你,在生完孩子之后,我会给你想要的自由!”
“我不要!”
拼命摇头,如果用孩子来换她想得到的自由,她宁愿一辈子都失去自由!
就算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她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和孩子在一起。
“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必须按照我要求去做的问题;当然,你也可以死扛到底,拒绝我的要求,但是,你想想你远在美国治疗的老父亲吧,他的命可以紧紧拽在你的手心里。”
看着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雷阁眼眸一闪,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异样。
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爱,他爱的永远只是小雅;所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完成对她的承诺,再怎么做,都不过分!
“你无耻!”
抬手,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没有去计较任何可怕的后果,朝雷阁那张泛着薄情的脸甩去。
但是这一次,她的手还没有挨上他,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雷阁的眼眸之中升起一股火焰:“该死的女人,你真的活腻了!”
“对,我就是活腻了,所以,你掐死我吧,有种,你就掐死我!”
此刻的文心稞,因为嗓子喊不出声,所以,那种无力的感觉,不禁让她怒火燃烧得更旺,更使得她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双手被他束缚,她就抬起腿来,狠狠的踹向雷阁的.
她祈求上天,能让她一脚踢爆他的命根,让他这辈子断子绝孙!
雷阁从未见过文心稞发疯发狂的样子,自从认识她到现在,她都是一直很乖,在他面前,他说一不二,就算心有不甘,而是用嘟嘟嘴巴来表示她内心的不悦;而此时此刻,面对疯狂的女人,雷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出手制服她,任由着她的脚一下下踢在他的腰间。
“够了!”
呆愣也只是那么片刻的时间,待反应过来,看着女人拼命朝他某处靠近的脚,他顿时阴沉了脸。
该死的,她到底是有多恨他,恨不得让他断子绝孙?
一只大手紧紧束缚着的她的双手,一只大手朝她乱蹦的腿抓住,然后迅速将她压倒在床上,看着她无声的嘶吼,刚升腾起来的怒火,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怎么也发不出来。
此刻的文心稞,除了头还能动之外,身子其余的地方都被他死死压着,动弹不得丝毫。
心中的愤怒没有发泄完,浓浓的绝望依旧将她包围……
看着那张被放大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脸,毫不犹豫抬头,死命朝他鼻子撞去,这一次,文心稞抱着一颗与他同归于尽的心思。
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何必好心看着你们活得逍遥。
只是,当她仰头撞去的那一瞬间,雷阁也跟着仰头,丝毫没有碰上;此刻的文心稞,抓狂,愤怒,心痛、绝望各种情
绪纠缠,想叫却叫不出声,那种让人崩溃的感觉,让她想到了死!
随即,一个词闪进她的脑子里:咬舌自尽!
雷阁看着突然停止挣扎的文心稞,眉头还没来得及皱起,便看见她苍白的唇角流出红红的鲜血来。
双眸一闪,快速掠过惊慌,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颔,焦急的低吼道:“该死的,我命令你给我松开!”
舌尖处,开始的剧痛随着血流的越来越多而渐渐麻木,文心稞看着眼前这张好像有了一丝惊慌的俊颜,在心底无声的笑了。
雷阁,你在慌什么?
怕了么?
是不是害怕我死了,孩子就没了?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最爱的女人,可是,怎么办?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就这样吧,就这样让我流血致死吧,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除了绝望便是伤痛,爸妈,原谅稞稞,不能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我真的好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了。
眼看血越流越多,被雷阁紧紧捏着的下颔处已经青紫一片,但她就像铁了心要寻死一样,死活不松,眼看她脸色越来越苍白,雷阁举起手刀,一下子劈在她的脖子,下一刻,她原本瞪着的双眼慢慢合上,血流慢慢停止。
那一夜,万家灯火,国民都喜庆团圆之际,文心稞差点香消玉殒;那一夜,梅茹雅一觉醒来,却发现身旁空了的位置,拨他的手机,却传来冷漠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那一夜,天颐湖畔的那一栋别墅内,雷阁静静矗立在落地窗前,剑眉紧锁,一站便是一夜。
那一夜,倪梵将自己扔进酒吧,一醉方休,想要忘记点什么,可到了最后,一个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得就如同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丫头……”
新年伊始,四个人的感情纠葛,才刚刚拉开序幕,所有的爱恨情仇,粉墨登场,演绎着或悲切或幸福或平淡的人生。
我爱着你,却愿意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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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冬去春来,已到了五月暖春的季节。
“夫人,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天颐湖别墅的二楼,新来的佣人唐妈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回头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文心稞,轻声问道。
视线落在院子里的一片粉红,心间一动,文心稞转过身来,看着唐妈,轻轻点头。
唐妈一看,立马转身替她拿了披肩过来,走过去,轻轻搭在她的身上,然后扶着她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夫人就应该多出去走走,这样,在生小少爷的时候就会轻松很多。”
李嫂被辞退之后,唐嫂就来了。
唐妈以前在以医院当过护士,在护理孕妇方面很有经验,有她在,文心稞比较安心。
唐妈的话,让文心稞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一眼隆得高高的肚子,轻轻点点头。
她想起了顾一墨临走之前说的话,也是让她多走动走动,没事出去散散步,看看花草树木,会对胎儿有好处。
前天,顾一墨去了澳门,好像是那边出了什么事,临走的时候,他没说,她亦没问,他吩咐了自己的助手,会每天过来替她检查身体。
别墅的院子很大,种了几株樱花和海棠,五月的季节,正是她们开得正欢的时候,放眼看去,粉红一片,很迷人。
站在一棵海棠树下,文心稞伸手,触上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儿,这时,刚好一阵微风吹来,片片粉红纷纷扬扬飘洒下来,落在她的发间和肩上。
那一幕,很美,美得让人心动。
“夫人,我进去看看鱼汤熬好了没有,给你端一碗出来,不然,小少爷又该踢你的肚子了。”
唐妈笑得一脸慈祥。
唐妈的话,让文心稞抿唇一笑,低头,再次看向隆起的肚子,伸手不自觉的轻轻抚上。
八个月了,小家伙调皮的很,乖乖的安静的时候不多,动不动就会伸伸小手,踢踢小腿,很多的时候,文心稞就会露出自己的肚皮,然后很清晰的看到他印上肚皮的小手掌印和小脚印。
每当这个时候,文心稞就会伸手轻轻抚上,将心底压抑不住的浓浓母爱随着这个动作缓缓传递着。
她的声音依旧没有恢复,顾一墨说,再贴上一剂药,就应该恢复了,于是,她一直期待着。还有五十六天,小家伙就要出生了,她想在小家伙来到这个世上之前,恢复嗓子,让他能每天听到妈妈的声音,她会.
轻轻的告诉他,妈妈是多么的爱他。
她兀自沉醉在自己温暖的思绪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别墅的大门外,站着两个女人。
“雅儿,就是这个女人?”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鲜亮的衣衫,化着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夸张妆容,双眼看着站在海棠树下的文心稞,眼睛里透出不屑的光芒。
“我们进去吧!”
梅茹雅坐在轮椅上,双眼犹如两把尖刀,狠狠的射向文心稞隆起的肚子,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怨恨。
“进去?”
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梅茹雅的继母陈文静,将从雷老太太那里得到的一百万花完之后,正愁着不知该如何生活之际,她突然得知梅茹雅又回到了雷阁身边,于是,赶紧带着自己的丈夫找到了梅茹雅。
按理说,面对曾经将自己狠心卖掉的继父母,梅茹雅应该不会再原谅他们才是,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却再次将继父母接到自己身边。
“你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有我扛着,和你毫无关系!”
继母的迟疑让梅茹雅精致好看的眉头紧皱起来,开口,话语之中满是冷嘲热讽。
看来,母女关系并不和谐。
“哎呦,你看看你说的,我们好歹也是母女嘛,再说了,刚好他不在国内,这个时候不动手何时才有机会?”
“哼!你明白就好!”
轻哼一声,梅茹雅不再说什么,径直滚动轮椅,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门卡,来到电子门前,轻轻一划,只听见‘叮’的一声响,别墅大门缓缓开来,陈文静赶紧推着她走了进去。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文心稞,当听到大门启动的声响时,她还以为是顾一墨的助手过来了,慢慢转过身子看去。
当她的视线落在坐在轮椅里的女人脸上时,神情微微一怔,双眸之间划过一抹疑惑。
梅茹雅,一个她几乎都快忘记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文小姐,好久不见,这里住得可还舒服?如果不喜欢这里,我可以让阁再给你另换地方。”
说这句话的时候,梅茹雅一脸的高贵,那高高扬起的下巴,好似在宣布着一个事实: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才是雷家真正的少夫人!
她的话,让文心稞眉头一皱,原本的好心情瞬间从顶端滑落谷底。
她不傻,心里很清明,果然来者不善,示威么?
可是,怎么办,她还是雷阁的妻子,受法律保护的妻子。
而她梅茹雅算什么?
小.三?
不!
她应该要比小三的身份要尊贵一些。
说她是原配?
可是,一个男人怎么会有两个妻子呢?
所以,她是个什么东西,文心稞也不知道。
文心稞的沉默,起初让梅茹雅有些不悦,不过她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事实,突然好心情的轻笑起来:“噢,我真是该死,都忘了你成了哑巴的事实,唉,今天本来还想和你好好谈谈的,看来,真是白跑了一趟!”
梅茹雅好似很遗憾的摇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模样,可那扬起的唇角,却泄露了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话语之中浓浓的羞辱,让文心稞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肚子里的宝宝好似也感受到妈妈的愤怒,在肚子里又开始乱踢乱动起来。
“哎呦,听说你这肚子里可是个野种。”
陈文静扭着走到文心稞面前,一边说着,一边想伸手去模她的肚子,文心稞心里一惊,连忙后退几步,用双手紧紧护着肚子,她惊恐万分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文心稞退一步,陈文静就朝她靠近一步,脸上闪过的狰狞之色,让文心稞心底涌着浓浓的不安,就在她惊慌不安之际,唐妈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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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精彩看点:梅茹雅和陈文静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文心稞将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伤害会不会及时被阻止?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