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歆愣了一下,随即又不死心地再触碰了一次冰凉的湖面,可仍然没有她期待的事情发生。
究竟怎么回事?
洛歆不解地深思起来,那日她穴道被封掉到池子里紫光就自动产生了?难道当时触发异能也是有什么特定的条件,比如说穴道要被封?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异能仍然是鸡肋,需要的时候用不上,都是看机遇的。眉头越皱越深,她不能这样轻易地就妥协了,不管怎么说,先多试几次,万一自己猜测的也不对呢?
挽了挽衣袖,露出雪白的藕臂,沁凉的水没过她手掌再没过她手腕,最后整截小臂都伸入了绿幽幽的水中。
此时此刻,她心里毛毛的,想着当日的恶作剧,她突然伸手把碧琬拉入湖中,此时不免有种幻觉,下面会不会伸出一只手来把她拉下去……
后背一阵发寒……她立即摇了摇头,抛却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正在此时,她突然感觉到沁入水中的手臂传来一种令她很熟悉的感觉,微凉却很舒服,并非是这湖泊水带给她的感觉,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猛然间抽出手臂。
果然看到手臂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她惊喜地亮眼放光,那紫光只维持了片刻便消散无踪,但她有了这次试验成功的例子,便又再次把手臂伸入水中,一次……两次……三次,紫光都只维持了一瞬便消失,而她手臂上沾着的水也如蒸发了一般。
如此几次,她大致明白了原因,最初之所以没触发异能,是因为她接触的水太少,之后次次都成功,是因为她把手伸入水中。
如此一来,跟她之前的想法巧妙的吻合,那么这水不需要任何时机介质,只要足量,便能触发自己的异能?
想到这里,洛歆脸上扬起了好看的笑容。这怎么能不让她开心,在这里每走一步都要极为小心,说不定某日就中了招,下毒兴许她没办法抗衡,但只少能减少其他方面的威胁
心里是无法压制的激动,却突然听到小桃的喊声,“小姐,小姐……”小桃也是等了半天不见动静,甚至连自家小姐的影子都看不见了,是以担心地叫喊,可又怕声音过大,招来什么诡异的东西。
洛歆听着她猫儿一样的声音,微微一笑,仰起身子,从树后面伸出头来,“马上,再等我一会儿。”
小桃听到她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又不吭声了,只扭着脖子四下张望。
洛歆再不犹豫,从裙子下面模出一个葫芦,放入湖泊中,水面冒起一阵阵泡泡,片刻间,葫芦就装满了,根据刚才的测试来看,这点分量虽然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应急还是够了,她盖好葫芦嘴,又把葫芦藏入裙子下,还好,这时代的裙子不像现代那么凉快,葫芦放在裙子下也完全被遮掩得好好的,之所以这么做,是懒得给小桃解释,也省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桃看着洛歆笑眯眯地从大树后出来,立时表情一松,赶紧走上前来搀着洛歆的手臂,“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吓人。”
洛歆四下望了望,突然不觉得那么恐怖了,见小桃小脸还皱着,便微微一笑,“好吧,走了。”
“你这是给人吃的吗?给猪,猪都不吃”柔嘉插着双手大声对着门外的狱卒咆哮。
心里怒火烧得极旺,陆妃舞果然没说错,自己没同意投靠颜姝,那个小人就开始为难自己了
那狱卒脸色也不好,“你以为你是谁?来这里的都是犯人,你还想吃山珍海味?”他不掩话中的讥嘲,柔嘉脸色更加不好看,心里已经恨死了颜姝,好你个颜姝,我处处不招惹你,你竟然如此对我,看我出来不收拾你
她狠狠地咬着呀,又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拿起来狠狠地丢在地上,“那这个又怎么说?被子是臭的还发霉这里是关押妃嫔的地方,就算我现在落了难,也是你主子你今日敢如此待我,不怕我出去治你的罪吗?”。
那狱卒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但随即想到珍妃娘娘给他打过包票了,只要听她的,不仅能升官,还能拿到一笔钱,至于以后的事,珍妃娘娘也说了会罩着自己。
当即转头冷笑了声,“那还是等主子您出来再说吧,饭就放这里了,你爱吃就吃,不爱吃就饿着吧”
季荆进入之时恰恰就把两人的对话听入了耳中,他原本是名武将,却因身负重创,一身武艺殆尽,不得不做文官,幸好他从小除了习武,经书史籍也都有涉猎。而今日他就是被陛下委派来查探柔贵妃下毒毒害珍妃一事,因为此事有关皇家尊严,所以陛下才让自己来查。
可走进来,却见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气得脸色通红,跟狱卒大吵,凭他多年识人经验,这个女子的眼睛澄澈,不该是心机深层之人,怕是另有隐情。
再看狱卒的态度,他不由微眯了下眼睛,这狱卒有问题
“噔噔噔”地脚步声突然在安静的牢房中响起,季荆是故意放重脚步的,牢房中两外两人都一齐转过头来看向突然出现的季荆。
柔嘉是不解,不知道这人是谁。而狱卒则是飞快地转动了下脑筋,看这人穿着气度,且能随便出入这里,定然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当即陪了笑脸,“这位大人……”
季荆脸色微变,只从怀里模出一块金牌来递到狱卒面前,狱卒见状立时跪地。
“本官是负责审理此案的,”他先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看了一眼还没弄明白状况的柔嘉一眼,微微弯腰,端起刚刚狱卒放进去的那晚饭,端到鼻子边轻轻嗅了嗅,忍不住皱了皱眉,看来并非是贵妃娇贵,而真是这狱卒被人收买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沉着嗓音道了声:“开门。”
那狱卒连连答道:“是,是……”说罢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哆嗦着打开了牢门,进门之后,季荆扫视了一圈牢房中的摆设,这里比起真正意义上的牢房条件确实好多了,但是再看那肉眼可见的发霉被子以及只铺了一层床单的硬板床,这其间的猫腻不言而喻。
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看了眼狱卒,这一眼让狱卒浑身。
“本官记得这里的床可不止铺了一层床单,也没有发霉的被子,更没有馊掉的饭菜,”说到后来,他语气渐重,那狱卒哆嗦得也更厉害。
柔嘉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迫害,却又第一次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维护,一时间只顾着呆愣地看着眼前一切。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凭他的直觉,这件案子的突破口或许在这个狱卒身上。
他的目光似刃,狠狠地戳向狱卒,狱卒此时后悔得想死,可他不能承认也不能说出什么来啊,否则他就真的要死了,珍妃他是得罪不起的,可眼前这人……看上去也不好得罪啊
季荆见他皱着一张苦脸,害怕是害怕了,可惜并没打算要说出什么来。
柔嘉这下才算回过神来,当即摆出一副凶相,“说啊……你要是不说,小心我揍你。”
季荆被旁边这个女子的暴力言论吓了一条,当即转头朝她看去,却见她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下熠熠发光,而脸也故意皱起,摆出一副自认为很凶的样子。
他嘴角微微动了动,转过头来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冷然低头看着地上的狱卒,提高了音量对着外面人道:“来人……”
外面的人听到这声音,便走了进来,躬身道:“季大人。”
季荆点了点头,指着面前有些发颤的狱卒道:“把此人押下去,我要细细审问。”
待那两名侍卫把狱卒拖下去,那狱卒惨兮兮的如杀猪一般的叫喊声不停回荡在牢中,明明没把他怎的,他叫得比谁都欢。
牢中只剩下季荆和柔嘉两人,其他狱卒没有进来,柔嘉突然有些局促,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压下那些别别扭扭的情绪,仰起头来,“谢谢你啊……”
季荆转头看她,面上是疏离而公式化的微笑,“贵妃娘娘客气了,这是臣应该做的。”
柔嘉撇撇嘴,刚刚怎么没见他如此有礼
季荆把她的小动作看入眼中,嘴角微动了下,然后转过头去,拾起地上发霉的被子和馊掉的饭菜,“这些我会重新命人给你换新的。”说罢就转身离开牢房。
柔嘉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那你会救我出去吗?”。
季荆脚步一顿,“如果娘娘真是清白的,臣会尽力还娘娘一个公道。”说完再没有停步,直直走出了大牢。
柔嘉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嘴角一耷,嘀咕道:“什么叫真的清白,我本来就清白的啊……”说到这里,她踢了踢木门,“死颜姝,都是你,害我在这里受苦”
季荆走出牢房后,远远地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身边的侍卫道:“走,随我去看看那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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