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丸服下去之后没多久,訾风就觉得双腿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以为是双腿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所以有些麻木了,他轻轻在腿上扭捏着,以为揉几下那痛觉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柳青青虽然靠在一旁把玩着噬夜明珠,但她其实一直透过明珠的白光在暗暗的打量着訾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当她看到訾风开始揉腿了,知道或许是千年莲已经开始有了药效,她装作不经意的轻声询问:“訾风,你怎么了?”
訾风抬起头来淡淡的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腿有些酸痛,我揉一揉就好了……”可他话音才刚落,就觉得脚踝、膝盖还有股沟处撕裂般的疼痛,他没有心理准备,所以直接“啊”的一声痛叫了出来。
柳青青被他的叫声吓倒了,她赶紧将手中的噬夜明珠扔掉,凑过来想查看他腿的伤势,“怎么样了?很痛吗?”。柳青青很着急,因为訾风一般情况下不会那么明显的表示出自己的难受,除非是真的特别疼痛,否则他不可能会像刚才那般叫得那么大声。
“没事,现在又不痛了,”訾风的话不是安慰柳青青,是真的不痛了,那撕裂般的疼痛来得很突然,但走得也很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而已。但訾风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如果是单纯腿麻木了的话,不可能会痛得那般厉害,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真的没事了吗?”。柳青青又凑近了一些,甚至想掀开他的裤腿看个究竟。
訾风赶紧一把将裤脚捂住,“真的没事……”他话还没说完,那撕裂般的疼痛再一次朝他侵袭过来,这一次他又没有准备,而且这次比先前还要痛得厉害,訾风紧紧的抠住了脚踝,却还是痛得叫了出声。
“你还说你没事是不是又痛了?”柳青青看訾风那痛苦的模样,知道他一定特别痛,但她又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止痛的,只得转向了青木,“青木,怎么办,訾风痛得厉害”
可青木一直背靠在岩壁上闭眼休憩,尽管柳青青在跟他说话,他却依然没有将双眼睁开。
“青木,怎么办?”柳青青几乎是吼着出声。
“没事,忍一忍就好了,”青木的回答跟他此时的表情一样的平淡,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和起伏。
柳青青不知道青木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冷淡,她突然之间有些失落,但此时耳边再一次传来訾风痛苦的声音,柳青青便很快将青木异样的表现抛诸脑后了。
“你忍耐一下吧,我想过一会儿就会好了,应该很快就不痛了,”柳青青也想不出办法来,只得安慰訾风。她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你拽住我的胳膊,如果很痛的话,你拽着我的手应该就没那么痛了”说完她还闭上了眼睛,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訾风这会儿终于笑了出来,“看你胳膊瘦成那样,我怎么忍心,我还是抓着旁边的石头好了,怎么抓它们都不会坏的。”訾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那撕裂般的疼痛随时都有可能会朝他侵袭过来,所以他知道了如何忍耐,虽然那疼痛一次痛过一次,但訾风也没再痛叫出声了,顶多从他紧紧咬合的牙缝里传出来几声忍耐痛苦的申吟。
细密的汗珠从訾风额头上冒了出来,一颗颗汇聚到一起,越积越大,终于,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訾风额角滑落下来,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柳青青看着这番场景都心痛不已,她看到訾风抓住身旁石块的手掌都早已经青筋爆出,一看就是痛苦非常。柳青青掏出手帕,轻轻替他将额角上的汗珠擦拭干净。但她才刚擦完,细密的汗珠很快又重新冒了出来。
訾风终于勉强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柳青青,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他的眼眶都红了起来,但却不是因为要落泪,而是因为被痛苦侵占。
“你一定要忍住,很快,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待会儿就不痛了……”柳青青一边替他擦汗一边心惊胆颤的说着,她不知道这痛苦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原来要令双腿重生是这么的痛苦。
訾风闭上眼睛继续忍耐,双腿的痛苦持续时间比先前要久了许多,他除了忍耐之外,别无它法,但他对刚才柳青青的答非所问非常的不满意,“你告诉我,是不是刚才那药丸有什么问题,为何,为何我服下之后腿会这么痛?”每一个字都是他费劲了力气才咬牙吐出来的,每一个字说出来都令他愈发的痛苦。
“你相信我,虽然现在很痛苦,但只要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
訾风几乎都快要忍耐不下去了,他的双腿此刻像是要爆炸了一般,里面好像有莫名的东西在钻来钻去,每一分动静都令他十分的痛楚,这痛苦他以前从来没有承受过,甚至比他以前从悬崖坠落下去将双腿摔断了还要痛苦百倍、千倍、万倍。他知道一定是先前那药丸有问题,一定是柳青青和青木瞒着他做了什么事情,但却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他是个傻瓜,他什么也不知道。他相信柳青青,一直都深信不疑,他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一定都是为了他好,但他想要的不止这些,他不希望她有什么事情会瞒着自己,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除了痛之外就只有痛,如果是全身都痛的话他觉得或许还好受一些,可偏偏上半身一点儿痛楚都没有,只有双腿剧烈的疼痛,如果不是这痛楚一直萦绕在他身上的话,他甚至都觉得这双腿已经不属于他了。它们只是附着在他身上而已,它们不能走,更不能跑,它们看起来虽然与先前一样的完整,但却没有了一丁点儿的用处,如果没有轮椅的话,他就只能躺着一动也不能动弹,想去的地方哪儿也不能去,就像一个无用的废物一样。
两眼一黑,訾风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