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不知什么时候,落起了春雨,轻轻的,听不见淅沥的响声,像一种湿漉漉的烟雾,轻柔地缠绕着氲氤的月光。
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郁郁茂密的草地,一眼望去,即使是微亮的月光下,也是不着边际的绿色,沾着雨雾,更显萤绿。
月下一白衣女子,提着裙摆,脚步轻盈,路过之处,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像飞过草地的蝴蝶,翩翩轻立草尖。
上官清秋与墨轩澈离了闹市,便来了此处,穿过十字格局的街道,到了城东的柘林湖,跳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地的绵绵青草。
湖面无光,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莲花,对于上官清秋来说,吸引力远不及这一地的青草。
轻轻踏过,绵软的草叶拂过脚踝,以前,自己也喜欢一路踏着草地,一面迎着夕阳,倦了便躺在草地,看着夕阳西下,身边的,是她的爱情。
“回去吧。”欢快的脚步嘎然止住,上官清秋放下裙摆,任凭雨雾湿了罗裙。
墨轩澈看着瞬息就变了一张脸的上官清秋,心里迷惑却也没表露出来,只是静静的跟在上官清秋身后。
墨轩澈的王府也在城东,隔这柘林湖也不远,几个转角,便到了府前。
府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微风中遥弋着,门口站着三人,昏暗晃动的烛光下,让人看不真切。
上官清秋定眼一看,除却两个守卫,另一个,是紫乔。
“紫乔,你怎么在这里?“
刚要踏上石阶,却被墨轩澈抢先一步。
“刚有人……“紫乔刚张口回答,就被墨轩澈的一个阴厉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有人什么?怎么了?“她疑惑的询问着欲言又止的紫乔,但一上台阶看到了墨轩澈的眼神,她也明了许多,又是墨轩澈的指令吧。
上官清秋抿着嘴唇,忿忿不平,接下来也无询问的必要了,还是自觉的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吧,省得又给自己摆架子。
见到上官清秋沉默的走开,墨轩澈也没追上去,只是看了紫乔一眼,便径自向府内走去,紫乔一路尾随其后。
书房内,未点烛火,一片漆黑。
“今天有什么事?”冰冷的话让这漆黑的书房更犹如深渊。
“今日主上与王妃刚进宫赴宴不久,便有一人在王妃小院内窥探,见到有人来,也是不惊不慌,与我交战,更是强上一筹,从容月兑身而去。”紫乔紧张的道出了今天发生的事。
当时自己刚送主上与王妃出府,折回小院便看到了一青衣人在屋檐上奔走,更是一个飞身下了屋檐,进了屋内。再出了屋子迎面对上那人时,自己看到了那人的样子,头发以竹簪束起,随风飘来的是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那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上前交战,那人稳占上风,没了几招,便击退了自己,从容离去,
“你可看清来人长相?”墨轩澈怒了,自己刚离开,竟然就有人这么大胆的跑到自己府上,还是冲着她去的,叫他怎么不怒,看样子,别人以为这王府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己的脸面何在,自己的威严何在。
“那人看来是信心满满,孤身来到王府,也未蒙面,交战之时,我已记住那人相貌。”墨轩澈一怒,紫乔不寒而栗。虽看不清此刻墨轩澈的样子,
“给我画出来。”墨轩澈一脚踹开了房门。对着百米之外的下人吼了一句:“掌灯。”
那下人尽力奔跑,生怕慢了一步就是滔天的怒火降下,在这府上呆了多年,谁不知道三皇子的脾气。
火光亮起,偶尔爆出滋滋得一声,想是燃着了油中的蛾子,那下人赶忙又细竹条挑去,扫了一眼屋角跪地的女子,看墨轩澈一脸怒色,不敢多想,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漆黑的屋子骤然明亮,紫乔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抬头便看见灯旁一脸煞气的墨轩澈,眼若星河,泛着点点璀璨星光。
“过来。”墨轩澈手上拿着一只狼毫笔,侧目看着跪在屋中间的紫乔。
“是,主上。”紫乔不敢怠慢,几个疾步就到了书案前。
几笔勾勒,纸上那男子的面容已初现轮廓。
细细雕琢,那男子相貌跃然纸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紫乔回忆着脑子里有关那男子的一切,每一笔都下得慎重。
“江湖上有没有这号人物?”墨轩澈拿起书案上的画像,剑眉紧皱,寻遍脑海,也没一丝踪迹。
“此人武功了得,但依属下看,最为拿手的还是轻功,在屋檐上奔走,竟未闻一声响动,身后我上屋顶一看,瓦半片未碎,也无掀起,不落一丝痕迹,这份内力,属下不及。”紫乔禀手回话,不敢再看墨轩澈犹如星河的眼眸。
“江湖上可有轻功绝胜之人?”还是未得头绪,墨轩澈卷起了手中的画像,明日可拿给一人看看,说不定,还能认得出来,按紫乔的话,这等武功,想必也是江湖大有名气的人物,可是,为何到我府上窥探呢,去的还是她的小院……若是误撞进去的,那到好些,若是本就冲着她去的,那……也得问我答不答应,只是她一弱女子,哪里惹来的江湖中人,要说是安州那一阵子,也没见出了什么岔子啊,墨轩澈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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