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上官清秋脸色阴寒,她试着为紫乔逼毒,但那毒物犹如刺藤一样牢牢的缠绕着紫乔的五脏,她不敢强来。现在只得用银针封住穴位,不让毒性继续蔓延,护住心脉。
好好的一张脸,现在居然变成了墨黑的一片,叫上官清秋怎么不心焦,问紫乔何因,她也只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哼。
还是只能找他了,上官清秋手一挥,忍受着巨痛的紫乔昏了过去。
不用上官清秋去寻,墨轩澈已经站在院子里,当上官清秋一想到月光下绝美的妖艳的人居然可以做出这样恶毒的事,胸膛下那股可以称之为正义的东西如掀开了开关的喷泉一样冲上了脑门。
你是当朝三皇子,可以胡作非为,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但世间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做的,就如现在,正义永远是无法偏离的。上官清秋自认自己是有些愤青的正义青年,她也曾公交上面让过坐,胡同巷尾追过贼,她的世界里,是非分明,白天与黑夜的分界线永远那么明确。但这种分界线在这皇权独大的社会,显得这么可笑。
只手遮天,不过如此,上官清秋只是个愤青又有些护短的人,要是以前,也许她不会冲上去,但现在,紫乔与她相处了这么久,其中的情又岂是墨轩澈能抹杀的。
但墨轩澈却没给她嘶吼的机会,他摊开手掌,掌心有一粒浑圆的黑色药丸,这是紫乔最后的救命符,上官清秋问:“有什么条件?”
这下毒又解毒的无聊事,墨轩澈不会凭白无故去做,她要理由。
墨轩澈给了她理由,深邃得泛不起一丝波澜的眸子背着月光,他把药放在石桌上,缓缓的道:“紫乔的身份,你肯定早就知道,她是我的死士,要做我的死士,便要死忠于我,纵是我要她去跳火坑,她也不能皱一皱眉头。而紫乔,却忘了这最重要的一条,这只不过是我给她的惩罚。”
“那你为何给我解药。”
上官清秋看着石桌上还在滚动着的药丸,不明白墨轩澈这是何意。
“她也是我忠诚的死士,但更重要的,是你不想她死,我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根刺,你为她解了毒,从此,她就不是我的人了。”
“你……”
“让她留在你身边吧,她定会感激,你会有个好奴婢的。”
“错,墨轩澈,在你眼里,这万万民众都不过是贱民,但在我眼里不是,我不是皇家的三皇子,没有那份皇家俯视万民的气魄,我对紫乔,一直当做姐妹,今天你拿来了解药,我不会觉得感激你,这是你该做的。”
“这件事随你处置吧,难为你还有时间跟我在这理论,你不知道你的姐妹中的是什么毒吗,愁煞华佗,反中毒着,活不过半个时辰。”
上官清秋眉头一皱,拿起了石桌上的药丸,转身进了紫乔的屋子。
墨轩澈看着脚步匆匆的那道白色身影,眼里一抹锐光闪过,却未跟着进屋,离开了院子,这几天他都不会再出现了,墨轩澈想着今日的事,那人交给了自己一样东西,让自己去解开一个谜题,这是一枚小巧的四方小鼎,小鼎四方,各有一龙头,傲首向天,口衔金珠,鼎底只有一字:“严”
自这小鼎到自己手上,已有半日,一直搁在自己书房的书案上,那人一直闲居田园,自己常常找他去喝喝小酒,他却在今日突然给了自己这样东西,只说是一个谜题,让自己去解开。
等自己再追问,他却半口不提,这是为何?墨轩澈联想到此人曾经的身份,不敢大意。
那人隐姓埋名,隐居在郊外的田园之中,自己也是偶然得识。墨轩澈想到很多年前的那场动乱,墨轩澈也分不清该是偶然……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罢了,既然是要自己解谜题,自己便解,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这小鼎做工虽然精致,但对他这个三皇子来说,见过更精致的东西数不胜数,墨轩澈把小鼎放到油灯旁,细细摩挲着手中的青铜小鼎,突然瞳孔骤然一紧,他看到了小鼎底部那个大大的‘严’字。
突起的青铜质感,那个‘严’字已经没有了硌手的棱角,墨轩澈叹了口气,这小鼎也不知那人多少个夜晚抚模过多少次这个‘严’字了,可是以那人的聪明才智,这依旧是个谜。
只是为什么他认定……这是个值得去花费时间去解的谜呢,墨轩澈一遍一遍抚模着那个‘严’字,脑子里开始联想与想象起来。
眼光深邃的墨轩澈坐在书案旁,书案上摆着几本书,最上面一本叫《卿怜诗集》,有些女性化的名字,但这是个男人的诗集,这个男人曾经在京城酒楼赋诗三百篇,一句成就才子大名,之后也曾风光一时,无数学子欲拜在他门下,却被一一拒绝,反倒他当着一干才子之面,宣称自己不再作诗。但这依旧止不住学子们对他的崇拜,少女们对他的仰慕,就是国学府的大学士们也对他青睐有加,认为一个不过二十出头得少年,居然在学术方面有如此造诣,实在是难得,于是一再请求让他入国学府教书,都被他婉言拒绝,最后还是一位大学士在他门前站了一天,才请得他前去授了一场课。可惜此人满月复才学,最后却销声匿迹,成了文坛一件憾事。
但这一抹传奇色彩更为他的诗添上了一笔惊艳的光辉,从此他的诗传遍大靖国,卿怜居士大名,无人不知。
这诗集下的一本露出了一小角,墨轩澈突而灵机一动,拿起了那本卿怜诗集之下的书。
泛黄的灯光下,青蓝的封皮上写着《严君诗集》
严,便是墨严峻,严君,便是他的雅号。
提起这位大靖国的开国圣上,这位有这无数光环围绕的人物,无数大靖国民只有敬之,爱之四个字。
墨轩澈也是如此,生在帝王家的他知道更多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故事,其中有一段,便是与那卿怜居士的惺惺相惜,墨轩澈眼光扫过桌面那本卿怜诗集,脑中想起了很多年前听到的故事。
此人与开国圣上的那段故事,并非大家传闻的一般,只是简单的惜才,而是有更多的东西夹杂在里面,至于明确得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是有人说,他们来自同一地方。这个人,便是跟随在开国圣上身边的一位老公公,而这位公公,在这之后便消失在深宫,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也无人得知。
有好事者说,开国圣上的家在雨城,想必那卿怜居士也来自雨城。但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无人得知。
那一个个两人相处的夜晚,也成了卿怜居士头上的光环,让无数人揣测,却又揣测不透。
墨轩澈翻开诗集,苍劲有力,行云流水的书法让人赏心悦目,这是墨轩澈的字,原来有本墨严峻的手写,被他誊了下来,而那本墨严峻的手写,被他放到了库房,皇宫之内,有着大量的这位开国圣上的笔迹,而这整体过的诗集,却只有三本,墨轩澈手中一本,皇上手上一本,还一本,被供在墨严峻的陵墓里。
这也是皇上对墨轩澈的溺爱,也成了各位大臣口中对太子之选的偏袒,这诗集这么珍贵,为何单单给了三皇子,其中的意味,让人生出了很多的想法。
其实这只不过是墨轩澈幼时母妃刚刚离世,皇上对墨轩澈有着愧疚,墨轩澈见到诗集后大哭大闹的想要诗集,被他闹得没了法子,皇上才特例给了他一本。
墨轩澈忆起儿时的无理取闹,那是父皇的耐心哄劝,不由得苦笑,一根萝卜被拔起,总会带出很多泥,墨轩澈想起了自那以后总是躲在自己身后的二哥,总是与自己打架眼神里都是阴厉狠绝的墨轩捷,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安公公,总是看到自己就愁眉苦脸避之不及的父皇………………
思及此处,再看那《严君诗集》总是心烦气躁,墨轩澈想到了那段时间父皇对自己的耐心哄劝,记忆里,自母妃过世之后,只有那段时间,父皇才对自己那样关怀备至。
墨轩澈心中烦恼,自然无心再去看那诗集,他打算去库房,取出那本墨严峻的手写诗集,只为了回味一下那时伤痛而又唯一的回忆——
PS:这篇写得爽歪歪,一气呵成的感觉,是一个收尾篇,关于墨严峻与某人之间的那点破事,就交代在这里了,好像挺详细的,没落下什么。
这个坑~~~又完美的填上来,臭美中,不得不说最近很多的点子都是突发奇想,却又贴切实用得很~~~比如一直提到的那人,比如这个小鼎。还有这本诗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