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楚寻的身手,那是百八十个唐福贵也不放在眼里。虽然如今重伤在身,几乎废人一个。可功力尽失,不代表就可以任人宰割。不然,躺在床上的阿四也不会假寐到听而不闻的境界了。
只见唐福贵的拳头触碰到那挺俊的鼻梁的那一瞬,楚寻只微微一缩,那冒着火气的拳头就扑了个空。拳头的主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且恼羞成怒,强行着峰回路转,却始终是一团怒火坠进一片汪洋般白费功夫。
“误会!误会!住手!”
蓝瑾儿急的大叫,她并不知道楚寻如今的身体状况,生怕惹毛了他,胖子还不被打成酱肉饼?于是慌忙起身拖住唐福贵,“冷静点!你听我说!”
楚寻气息不均的讥笑道,“呆子,你用力过猛,无一丝迂回的余地。平时不练功,只知道吃喝玩乐。遇见事了竟然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都打不过,还好意思痛下杀手么?你爹你叔叔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唐福贵气的眼冒金光,可见楚寻的确病的不轻。只得憋着气收回拳头。
楚寻喘出两口气,脸上已是一片潮红,几乎要虚月兑了一般。
唐福贵一怔,又羞又愧。死拽着拳头干磨牙。
阿四不大情愿的下了床,慢腾腾的伸个懒腰,踱步过来扶起楚寻,面无表情的对唐福贵与蓝瑾儿道,“两位要吵架,麻烦换个地方。我家主人该疗伤了。”
说着拿起楚寻未动过的糕点,满塞了一个进嘴里,扶着虚弱的楚寻回了床上。
蓝瑾儿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担心错了人,楚寻的伤竟然如此之重。怪不得会那么憔悴,看来这情蛊之毒真不是好玩的。又想起昨晚冷面人猝不胜防的一点,余悸未了,显然此刻楚寻也无法牵制他。这个家伙可不比楚寻好说话,最好是有多远,躲多远。便很识时务的拉着还在呆愣的胖子逃一般的出了门。生怕他愣神后又一次冲动的进攻。
一出门,唐福贵就甩月兑蓝瑾儿的手,鼓着眼气呼呼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放尊重些!”
其实他气呼呼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喜欢。只抿嘴一笑,蓝瑾儿悠然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站在游廊里放松了心神闭上眼睛,她一定要将小精灵召唤出来,不然,解释也是徒劳。
唐福贵的熊熊气焰只能干烧自/焚,恨不能拉着她过来吵一架。不知她要做什么。不像是生气,又不向他解释。走了实在是不甘心,不走又拉不下脸去喊她。也就隔着柱子,伫立着不动,暗自生着闷气。却见蓝瑾儿始终没有动静,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见她泰然自若的站在那儿不声不响,不顾不看。就如刚在在房间里看见的一个模样。不过忽然间就见她眉目欢笑起来,手中莫名其妙的的多了一个闪着七彩之光的小虫子。
“你看,它是不是好可爱!”
蓝瑾儿没事人一般的托着小精灵送到唐福贵眼前,很是兴奋,神秘兮兮的道,“你猜昨晚为何幽然姑娘会打不伤我?”
唐福贵本想气昂昂的装作没看见,可忍不住也被那小虫子吸引,却仍是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一撇,便挺直了胸扭过头去,瓮声瓮气的道,“我怎会知道。”
蓝瑾儿见状便单脚跳过去哄他,“还生我的气么?我都原谅你了,你要再这么癞蛤蟆一般的鼓着眼睛瞪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唐福贵还从未见过蓝瑾儿如此撒娇的样子,袅袅嗔嗔,娇媚撩人,看着让人疼爱还来不及。于是心一软,刚才的怒气冲天又化作烟雾,飘渺无踪了。
蓝瑾儿窃窃一笑,橡皮泥捏的醋缸子,太不牢靠了。“在你来之前,我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他,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胖子你。让他识趣点以后不许再骚扰我。至于你看到的,是因为他在教我如何召唤这个小精灵。”
蓝瑾儿复又将他的手拉住,贴近了他的身子说,“胖子,我的脚还疼着呢,你扶我回房好不好?”
唐福贵顾不得责备自己没出息,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万千温柔的细胞都被激活了,扶着蓝瑾儿纤细的腰肢,酥软到了骨子里,声音也温柔起来,“要不,我抱你吧,免得又伤了脚,心疼的人是我。”
蓝瑾儿很是用了力道的点点头,便挽着他脖子,由他抱着,又问,“一早就出门了么?东西可都买到了?小日本的住处可看确实了?”
两人你侬我侬恩爱更胜平常,丝毫未觉察到牡丹花后有一双失落凄然的眼睛正朝着他们背影的方向暗自垂泪。
“瑾妹,你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软玉在怀温香萦绕,唐福贵哪里有心思去和她谈论松冈雄那么枯燥的话题。他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木头人,虽然当初真的只想能牵牵她的手就好,看看她的脸就好。可如今,那灿若星光的眼眸已经撩的他意乱情迷,那杨柳般细柔的眉一直弯到了他心坎里,那翕合的红唇白齿更是温柔又凶猛的撕咬着他压抑住的耐性——何时,何时他才能将怀中这一团清香醉人的气息揉进他的身体!揉入他的血液!永永远远,只为他一个人芬芳——唐福贵感觉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了!
蓝瑾儿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紧紧的将他搂住,“等松冈雄的事情一解决,我们就成亲。就在这瑾芳宅,我们成亲。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疼我。”
唐福贵胸中一暖,她的脸正热热的贴着他火热的胸膛。乌黑修长的睫毛在他眼底轻轻扑闪。这是唯一一个让他体会到何谓爱的女人,而她竟然肯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上苍怎么会这么宠幸他!
不过,她能什么都不要,他却不能什么都不给。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命里注定就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即使有人非要挤进来,那他也统统不要!
唐福贵加快了步伐,他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可又觉得一切的言语都是那么无力,且多余。
蓝瑾儿是个躲在十五岁少女体内的二十五岁成熟女性,从那碗拉面开始,她就很感性,也很理性的将自己交付给了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她崇尚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唐福贵身心的变化她又岂会不知?
门依旧是被踢开的,与昨晚不同的是,那嘭的一声不再让人胆颤惊心,而是如豫剧开场时的那一声震天锣鼓——激人入戏。助人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