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蓝瑾儿的话,刚才还嬉笑的姐妹俩突然就泪如雨下。
蓝瑾儿绝非存心招她们哭,只是一时忘了姐妹俩向来对这话题很敏感的了。便起身抱住两个伤心的泪人儿,大姐姐般的安慰道,“若心里有委屈,就该说出来。能解决的,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不能解决的,就该释怀。不管怎么样,开开心心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只有放下包袱,才能真正轻松快乐起来。你们都还这么小,我看着你们心里始终藏着事,这样不利于成长哦。”
姐妹俩相视一眼,二丫便满月复委屈可怜兮兮的道,“自从遇见小姐,我们才又能活的像个人样,才又找回了笑的感觉。可是我们的遭遇,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得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等忙过这一段,我再细细的和小姐说。我们也不奢望能怎么样,只希望能跟在小姐身边,好好的伺候小姐,报答小姐。”
蓝瑾儿看着心疼,掏出帕子给她们擦干眼泪,最近两个丫气色好了不少,原本瘦瘦的脸颊也有些肉嘟了起来。越长,越有些像唐福贵了。于是忍不住顺手捏了捏,一时也避不开内心的诸多感慨,“傻妹妹,我不需要你们报答。和你们在一起,我何尝不是重新体会到了亲情和友情?你们一直都在帮我,照顾我,处处为我着想。我对你们,早超出了主仆情谊。”
“咳,那个,你们继续哭,我去打水。”唐福贵倏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是不忍看着女儿家流泪,怪难为情。而且,如今正值热恋之中,给佳人打洗澡水,很甜很暧昧,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这里哭的姐妹俩,遂破涕为笑。二丫赶忙的往外跑,“姑爷,你再陪小姐坐会。我来。”
才说的要好好报答小姐,很自然的比往常更自觉更勤快些。
大丫沉思的看了蓝瑾儿几眼,去绣篓里翻出一块薄丝银纱来,上面已经绣成了一朵巴掌大的粉红牡丹。本是给蓝瑾儿做披帛的,还未完工。如今见她脖子上的青痕,让人看见实在不雅。便突发其想将之改为围巾。那一朵娇艳的牡丹刚好可以遮住那一片吻痕。且质地轻柔,即使是夏季,也不会有闷热感。
等蓝瑾儿出浴,大丫也就将围巾改好了。二丫又给蓝瑾儿找了条白绸的抹胸长裙,桃红的薄纱罗外衫。梳了个简单的飞月髻,只带一朵新买的九鹤啸舞坠珠钗。这一装扮,不仅妥善的遮了羞。整个人看起来越加的娇媚婉丽,飘逸月兑俗。
“姐姐,”二丫目光不离蓝瑾儿,“我觉得这次的时装秀,很可以借鉴小姐这一身的装扮。以花为主题,大胆的往简单和夸张里做。力求媚而不俗,艳而不妖。而且,很可以表达出唐家盛产的绸布的流畅色泽,及罗烟纱的轻灵飘逸。”
蓝瑾儿赞赏的看着二丫,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能悟出“主题”这个词来。懂得烘托和凸显。真是天才。
大丫双目闪亮,拉着二丫道,“妹妹,你的想法真是好。被你这一提醒,我已经有了很多的创意,你真是太聪明了!”
看着她们都蠢蠢欲动,唐福贵也跟着热了心。他倒不是在乎什么生意,而是能与相爱的人携手并进,感觉浑身是劲。
差不多午时了,蓝瑾儿让二丫传人将两人的午膳送到飞儿房里,大丫二丫便结伴而去,蓝瑾儿又将唐福贵买的首饰挑了几样喜欢的细细观看,调侃道,“这么多,真的还是道具?你对别的女孩子出手也如此大方么?”
蓝瑾儿也是无心一问,倒是等话落了音,却真起了好奇心,歪着头盯着胖子等他回答。要知道,交往久了,才发现他真的是个宝。抛却家财不说,光那份体贴可爱,也足够吸引人的了。她算不算是老牛吃女敕草?
唐福贵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虽然在认识她之前未曾对谁动过心。可都这么大人了,又成天和一堆公子哥混在一起,难免随波逐流没心没肺的风花雪月过。因而很担心蓝瑾儿会耍小女人的脾气翻他的情史,可见蓝瑾儿眼里没有蛮不讲理秋后算账的意思,便放了心,却也不想佯装清纯,遂笑道,“以前送出去的不多,不过,瑾妹要是介意,我带你一起去要回来?”
这叫近墨者黑么?
蓝瑾儿见唐福贵和她贫嘴,还嬉皮笑脸的。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以前送出去的我不管。反正以后你要再送东西给别人,那我也送。你送一件,我赠她两件。看你舍不舍得。”
没想到她这无礼起来也别具一格,唐福贵忍俊不禁,揽着她的腰,海誓山盟般的郑重,“一个你已经将我的心填的满满的了,哪里还有心思送东西讨别人欢心。瑾妹放心,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待你。像二哥待二嫂那样。不管发生何事,我对你都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虽然不信这一套,可听着也是很受用。蓝瑾儿笑逐颜开,挽着唐福贵的手一起去看飞儿。却是还没出门,二丫就上气不接下气的闯了进来,倚在门槛上哀伤的看着蓝瑾儿,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了?”蓝瑾儿问道,这两天够折腾的了,又出事了?
“我看见,我看见青她跳湖自尽了!”二丫似乎还在震惊中没有清醒过来,不大相信所见是事实。
“青她跳湖自尽?”蓝瑾儿不可置信,望着唐福贵,唐福贵也是不信,道,“我们快去看看。”又问二丫,“可有人下湖救人?”
二丫木讷的点头,也跟在后面跑。在她印象里,青一向与世无争,低调淡然。怎么会和自尽这个词眼对上号?
昨晚她还好好的,就今天去二女乃女乃处和她换班时神色有些不大正常,那也不至于让人联想到她受了什么非死不可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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