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少伤势最轻,只在额头上撞了道口子。看见蓝瑾儿笑盈盈的进门,恨的牙痒痒,可惜就是有些力不从心,刚跳起来却又跌落了下去。
“别动!”蓝瑾儿煞有介事的盯着他的额头,“再动,可是要喷血了!你想流血身亡吗?”。
钱大少吓得全身僵硬,翻着眼皮往上看,忍不住用手抹了抹,果然还在流血,遂哭丧了脸。
“别哭!”蓝瑾儿又喝道,“哭的话会加快血液循环,不利于伤口凝血,难道,你想量量你体内到底藏有多少鲜血?”
“呀——”
突然,蓝瑾儿背后有一阵阴风逼来。她不慌不忙的回眸,原来是霸王男正呲牙咧嘴的飞奔着送了个拳头过来。眼见着那骇人的拳头就要落在蓝瑾儿瓷腻的左额,却是在碰到她额头的瞬间,受了猛烈撞击似地被反弹了回去,整个人撞翻在地。
果然,小精灵的护驾不是闹着玩的。
肥男膛目结舌,呆征的目光从蓝瑾儿含笑的脸,转移到地上哀叫连连的人身上。
高人,果然是高人!
钱大少吓得身子往后缩,不可置信的细究着眼前这一幕,没道理啊,这娘们不像是习武之人,怎么能将莫二爷震退?
少说,莫二爷也是正经的拜过师学过艺的。
自己打自己,实在惨不忍睹,蓝瑾儿摇摇头转身。看着一桌还未开动的好菜,稍作停留,然后转目到钱大少不大干净的脸上,朝他笑了笑,正儿八经的说,“钱大少,所谓不打不相识,狭路相逢实乃缘分。你看你,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然若鸿,红光满面,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试想,这样一位人见人爱的小帅哥,肯定也是有着宽大的胸襟,博大的情怀——不如,我们都洒月兑点,一笑泯恩仇,将意外的误会,付之于脑后吧。”
钱大少模着自己的脸呵呵的笑着,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然若鸿,红光满面,面如冠玉,人见人爱……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舒服呢?
蓝瑾儿斟了两杯酒,双手奉上一杯递到钱大少面前,看着那张正在自恋的脸道,“来,喝了这杯酒,化掉怒和仇。你会发现,当你放下恩怨,原来,这个世界你最帅!”
“对,对,喝了这杯酒,这个世界你最帅!”肥男在一旁帮腔道。
钱大少嘿嘿的笑了笑,“我最帅,我最帅。”
说着接过蓝瑾儿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砸了咂嘴,“好酒,好酒!”
蓝瑾儿也端起酒杯一干到底,“恩,果然好酒。”
“好了,好了,化干戈为玉帛了。”肥男虚月兑的叹道。
蓝瑾儿送佛送到西,“钱大少,若你不介意,不如让小女子来替你处理一下伤势吧。”
“姑娘还会医病?”肥男诧异道。
“祖传之学,不敢不会。”蓝瑾儿回道。
“那,那就最好不过了——哎哟,疼死我了。”钱大少捂着额头道。
蓝瑾儿偷偷笑了笑,对肥男说,“请掌柜的去让我的丫鬟将我的小药箱拿过来。”
肥男自然速速而去,蓝瑾儿扫了一眼已经被肥男扶起的霸王男,见他正坐在椅子里颤颤的盯着自己,不由的向他嫣然一笑,“这位公子贵姓?”
“我,我……”霸王男有些口齿打打结。
“他是莫家的二少爷。”钱大少替他回道,又问,“姑娘莫不是初到京城?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
蓝瑾儿朝他莞尔一笑,“连钱大少和莫二爷都不识,这人要么就是土包子,要么就是外来客。小女子的确初来乍到,在西郊新开了家医馆,‘普众医馆’是也。”
“‘普众医馆’?普度众生?”钱大少很为自己的反应灵敏而自得,“取得好,这名的确取得好!”
蓝瑾儿抿嘴轻颌首,“钱大少过奖了。”
肥男果然抱了个药箱过来,蓝瑾儿收起顽心,开始工作。平时再怎么嬉笑都行,在病人面前总是要尽忠职守的。这是一个好医生,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钱大少,为了身子着想,这几日少进煎烤之荤食为妙。”因担心这阔少还惦记她的烤乳猪,蓝瑾儿特地嘱咐道。
“好,好。”钱大少心中的怨恨已经消之殆尽。美女医师,不多见哪。只是惊怵依旧在心,连正眼,都不敢多瞧一眼。
“虽然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可伤及两位公子,小女难辞其责。”蓝瑾儿看着钱大少,然后转目向肥男,“掌柜的,钱大少今日这宴席,算在我头上。”
“这,这哪行?”钱大少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来买单?“今日算我做东,改日伤好了,定当另设酒宴向姑娘赔罪。”
蓝瑾儿月复诽,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脸上却做出为难相。
钱大少当然不是在乎银子的人,遂道,“姑娘莫要再争抢,方显的相交之诚心。”
“那,那就谢谢钱大少的款待了。”蓝瑾儿福身道,暗笑,那四桌估计也要个两百几十两银子,这明日赠米,改作赠肉算了?
等到请来的大夫急急赶来,钱大少和莫二爷明处的伤势已经被蓝瑾儿处理完毕,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钱大少,莫二爷。因小女明日还要早起开馆行医,恕不能奉陪了,请多多谅解。”
“姑娘请!”钱大少很恭敬的道,经她处理过的伤口,好像倏忽间就不痛了。
“怎么样?怎么样?”
蓝瑾儿一回到房内,众目瞩之,虽然从肥男来拿药箱就知道必定是被蓝瑾儿搞定了,可还是想听她说说经过。
“本小姐出手,当然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啦。”蓝瑾儿大言不惭,又笑道,“快吃快吃,这顿饭可是白吃的。”
烤乳猪已经摆上了桌,果然色香诱人,蓝瑾儿亲自抄刀,斩成四份,分与众人一起享用。
这一顿,吃的是肚满嘴饱,临走时,肥男亲自送行,还不断的感恩戴德,如奉神明。说,虽然这一顿钱大少请了,可下一顿,不管多少,他请!
“真的?不管多少?”蓝瑾儿问。
“当然!不管多少,决不食言!我拿,人格作保!”肥男拍着胸脯保证。
“很好!我一定再来!”蓝瑾儿拱手道别,心里却在坏笑,那你就乖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