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喉间发出一串沉闷的笑声,不是在笑她,而是苦到无奈的自嘲,“没你想的简单,五年零两个月,别人能解,我早就逃出她的魔爪了。还有,我的妹妹,在她手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苍远,像是受尽了人间的悲苦,每一个音节都注满沧桑和凄苦。
“你相信我,只要找到我哥哥,他能救你的,还有你妹妹。”蓝瑾儿不甘心,越是恐惧,越是不甘心。她发出一串抽搐的申吟,因为他的刀,并没有因为谈话而停歇。
“你就甘愿永远受那恶魔的掌控吗”她痛的大声咆哮,愤怒而惊惶,“你和你妹妹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做他人的傀儡,一个犯罪的工具,你看你现在像什么”
男子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恼怒,或者羞愧。
“十刀,你就承受不了了。”他放下小刀,眼睛透过散乱的发静静的看着她眼角的泪,晶莹的泪珠冲洗着她脸上的刀痕,血泪斑驳。可那张脸,依然无比动人。
她哭到笑,“是,我受不了了。即使你的刀法纯熟利落,我不会痛死,不会流血而死。可你的刀口有锈,我可能会死于破伤风……背负着种种恐惧来经受这种折磨,一个女人即将成为一个满身刀痕的丑八怪,谁能受得了?谁能受得了?即使不死,谁又能受得了!”
她歇斯底里的哀泣,“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受到如此惩罚?”
地狱里的酷刑那也是因为作孽,她作了什么孽?她从十二岁开始就跟着外公外婆治病救人。可是,为什么命运要对她如此残酷
在裴府,受人虐待。好不容易逃出苦海,原以为看见了光明,却不料是更凄惨的命运再等着她……她哭,万般委屈万般愤怒的痛哭。
男子愣住,沉凝半响。他放下刀,从她袖口里拿出手绢,替她擦干泪,“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发出一声叹息,“可是我不能沾水。或许,我洗干净,你会比较容易接受。”
他的手指,轻轻一卷,抽掉了她腰间的束带。
“你做什么”蓝瑾儿惊惧的大叫,惶恐的张大眼瞪着他,“我宁愿死”
男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为了防止她咬舌,他点了她胸口的穴道,“我从来没有强迫女人和我做这种事。可是,为了你。我放弃我的原则。”
他解开她衣服的扣子,一颗一颗,十二颗。
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内心的恐惧和慌张没有一点释放的出口,眼泪,是唯一发泄的途径。
如果不是嫌自己脏,他很想去吻**的眼泪。可是,他知道自己如今有多臭。
可是,他永远不会再有温度的手指,还是忍不住在那诱人的肌肤上流连。
白皙柔滑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另一个男人的痕迹。颈,锁骨,胸部,腰……如此的完美。他的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热流……五年零两个月,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温度。
楚寻,救我……宝宝,贝贝,救我……大丫,二丫,救我……
眼泪像绝了堤的洪水,蓝瑾儿在恐慌和绝望中默默的焦切的念着他们的名字。她的朦胧的眼中,突然闪出仇恨的凶光。
唐福贵,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恨你恨你
他从来不会触碰别人要过的女人。可是,她的身体就摆在他的眼前。他的十指,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那两团诱人的丰盈。尽管,上面还有别人的吻痕,他依旧情迷的俯……
他突然顿住,迅速的替她扣好衣服的口子,解开她的穴道,平静的道,“有人来救你了。”
“放了我”她的声音哽咽,因为这个消息而激动的颤抖。可并没有因此而消掉内心的恐惧。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冲进破屋。速度快的让人眼花。
“赤古”
蓝瑾儿惊喜的大叫一声,没想到,最危难的时候,是心爱的赤古来救她可见,人还不如畜生有情。想着唐福贵,她的眼泪,一串一串的如雨倾下。
赤古猛烈的扑向男子,一人一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男子的武功看起来很高,身形矫健,掌法凌厉。似乎是嫌破屋内的空间太小,或是担心打斗间伤了蓝瑾儿,一人一犬很有默契的将战场移到了屋外。
蓝瑾儿挣扎着手脚间的绑带,焦急的往外张望。
突然,又有几道身影飞来。鲁巴,哈尼……还有宝宝和贝贝
蓝瑾儿看到了希望,露出欣喜的笑容。这下,自己真的得救了……眼泪依旧狂烈的往外淌,可是,不再是因为害怕和惊惶。
唐宝冲进屋子,看见蓝瑾儿狼狈的模样,惊惧的瞪大眼,“姐姐,你受伤了”
蓝瑾儿心酸而欢喜的笑着,“没事,快给我解开绑带。”
唐宝拿刀劈开绳子,抱着蓝瑾儿,呜呜的大哭,“姐姐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的脸……怎么办啊……”
蓝瑾儿心里说不出的酸痛,将眼泪抹干,“幸好你们来了,我伤的不重。不用担心。”
“我去杀了他”唐宝愤恨的说,放开蓝瑾儿,看着她脸上的刀伤,“我要将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狗”
说着拉了蓝瑾儿往外走,“你看着,我们替你报仇”
蓝瑾儿瘸着腿,拖着一路的血渍,恨恨的说,“留活口,他只是一个傀儡,我要找出幕后黑手。”
男子的武功是蓝瑾儿小觑了的。六条神犬,加上唐贝,他虽然已经处于下风,可依旧抵挡有素。唐宝见状,飞身上前,加入围攻之列。
“留活口”蓝瑾儿大声喊道。
神犬的功力,尤其是赤古。唐堡主说过,敌得过任何一个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比如唐宝唐贝,就打不过赤古。可如今,六犬二人,才勉强的逼退了男子的气势。
一个武功如此高强之人,估计不在唐堡主之下,竟然会被他人控制她一定要找出他背后的那个人。将今日的**,加倍的奉还给他
若不是蓝瑾儿的话,愤怒的神犬一定会将男子撕碎。唐贝封住他的穴道,唐宝扬起巴掌左右开弓,打的男子嘴角渗血。
将他押到蓝瑾儿跟前,唐宝递给她刀,“姐姐,他怎么对付你的,你就怎么对付他。”
赤古走到蓝瑾儿脚边,看着她脸上和裙子上的血迹,眼中竟然泪汪汪,狂怒的朝男子的小腿咬去,“不要赤古”
蓝瑾儿慌忙喝止,可还是晚了。赤古尖利的牙齿撕裂了他的腿肚的一块肉,和着脏臭破布,鲜血淋漓的躺在潮湿的长着绿草的地面上。
男子发出一声隐忍的申吟,蓝瑾儿咬着嘴唇,“不要再伤害他。他并没有过分的为难我。”
蓝瑾儿说的是事实,若不是他心存恻隐之心。她早就被他**了,或者已经在他的刀下痛不欲生。何况,她必须留着他,找出幕后黑手。
赤古将嘴角的血渍在草地上蹭干,匍匐在蓝瑾儿脚下,发出痛苦的哀嚎。其他神犬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悲愤。
“等找到真正想害我的那个人,你们再为我报仇。”蓝瑾儿激动的俯身抱着赤古,顾不得脸上的和额头的伤口,将脸贴着他绒绒的毛发,“不要伤心,幸好有你们。我很感动。”
唐宝将蓝瑾儿扶起,“伤势要紧,我背你回家。”
赤古却将唐宝拱开,跪在蓝瑾儿跟前,哀伤的看着她。
他在自责。他在心痛。他要背她回家。蓝瑾儿扬着嘴角,模了模他的头,“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不要自责。你已经很棒了,这么快就找到了我。回家后,赏你两只小羊羔。”
这是山谷,而不是蓝瑾儿想象的山林深处。比山林深处隐秘和危险的多。
原来,大丫二丫看见蓝瑾儿被带走,赶忙回瑾芳宅搬救兵。唐老爷急急忙忙的去了唐府。可还没走多久,赤古就躁动起来,领着神犬疯了一般的往外跑。唐宝唐贝赶紧的追出去。若不是有赤古,有敏锐的嗅觉,熟悉蓝瑾儿身上的味道,一点没耽搁时间的追及至此。蓝瑾儿此刻怕是……若靠人力,估计三年五载也不一定找得到这么偏远的山谷。
唐宝说,这破屋子的位置,算是浓雾和瘴气最浅的地方。视野很短,蓝瑾儿看不到五十米以外地地方。到处都是腐败的动物尸体的尸臭味,和各种植物的芳香,掺杂在窒闷潮湿的空气中,形成最难入鼻的气味。
其他人还好,都有内力护体,可以不受瘴气侵犯。可是蓝瑾儿没有一点功力,若这么出谷,肯定会中毒身亡。唐宝撕下一截衣袖,将她的鼻孔捂住。用自己和唐宝的腰带,将蓝瑾儿在赤古的背上束紧。
“赤古,这里只有你的内力和轻功最高。瑾儿姐姐,就交给你了。”唐宝拍了拍赤古的背,难过的朝蓝瑾儿笑了笑,“我暂时封住你的血脉。山谷很深,我们山上见。”
下谷容易上谷难。蓝瑾儿点点头,“大家都要保重。我们山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