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奔进密室,递给韩王爷两封信函,“江西,湖南来的两封加急文书。”
韩王爷一怔,接过信函打开来一看,眉头拧紧。抬眸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晃着手里的东西,“出事了,损失惨重。”
他气急懊恼的瞪着手里的东西,“你真不该感情用事,该早点杀了那小子”
白衣女子起身,脸上平静无波,将他手中的信函夹过来一看,嘴角讥嘲的勾起,“你又没暴露,着什么急。最多当上次唐家的那船高丽瓷白忙活了,反正你也是力主不干那一票的。”
韩王爷起身瞪着她,“说的轻巧,若非你节外生枝,又是伤人又是放火,哪里会惹恼了唐家,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好在他们不曾通知官府未将此事闹大”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冻煞人的眸光射过去,傲慢冰冷的语气令人不禁生畏,与她清泠可人的外表极不相称,“韩王爷,别忘了你的身份。”
韩王爷面色一僵,默默的坐下,深邃的眸光冷静下来,多了一丝卑谦,“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再上哪里去找那么大一批钨金?”
女子冷笑,娇艳的红唇轻启开,“钨金之事你暂且不用管,以免暴露身份。”
韩王爷一怔,“你认为唐家还会跟着这条线不放?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报复你,再挽回上两次的损失。若非如此,怎么会私吞了赃物和黄金?”
“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女子眸底滑过一道魅惑的讥笑,“安排我去见你们的无能昏君。”
韩王闻言一喜,气恼全消,眸中闪着异样兴奋的光彩,“曼儿姑娘不辞而别,皇上好不相思。每每对着那百媚图痴念空叹,私下里不知派了多少人去查探姑娘的下落……”
女子听到这话似乎并不高兴,烦躁的抬手打断了韩王的话,“若非为了成就霸业,我才懒得去和那老男人周旋。”
眸光转向他,“小王子的身体可好?听说前一段咳嗽不愈?”
韩王轻叹摇头,“至今未愈。”
“偌大一个王府,连个小孩子都照顾不好”女子闻言眸光一敛,迸出一抹愠怒,“王妃不是和那贱人有交情吗?何以不早些去找她医治”
韩王神色极不自在,将桌上早已冷却的茶一饮而尽,却是不说话。
女子唇角一勾,讥嘲中带点忠告,“做大事的人,要能屈能伸。这点王爷一直做的很好。”
韩王迟疑,终是点头,却还是忍不住一叹,“不知她小小年纪何以医术那么精湛,唉,但愿她能医好我的孙儿。”
女子冷眸闪过一丝阴鸷,咬牙切齿的道,“何止医术精湛,蛊惑男人的本领也不小若非你们说杀她不得,我的红船又岂会一瞬间化为乌有”
韩王不再为此作解释,因为韩王妃已经强调过。楚寻得罪不起,最好不要去招惹。心中暗诽道,若非你缠着唐福贵不放,被冷落后醋意大发,再三生事,哪里会有今天这么被动的局面?若能分一丝的热情在皇帝身上,不早将皇帝迷晕了?要什么不能?
女子的拳头握紧,好一会才松去,阖了下眸,又道,“半个月内小王子的身体若无起色,另择世子妃。”
韩王一怔,眉头一拧,“此事恐怕不能——”
“必须早做打算。小王子没了,我混在狗皇帝身边还有何用”女子语气坚定,毋庸置疑。若非狗皇帝无能,她何必如此麻烦找人合作,直接生一个太子不就得了?
韩王为难,“惠娘乃吴皇后之外侄女,且小两口感情深挚——”
“那你们就快些将小王子医好。”女子冷厉的眸光倏地射过来,犹若带着寒毒的冰刀,杀人于无形,“若不行,世子总也不能守着一个死女人过一生。”
韩王闻言一颤,大惊之色,面前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向来说一不二。连经营了多年的红船都可以不要,死了那么多手下眼都不曾眨一下,怎么会念及一个傀儡的感情
“是,本王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交给你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王子”韩王一字一顿的道。成大业,必须有所隐忍,必须有所牺牲。而且,这是一条不归路,只有闷头往前闯,没有退缩的可能
女子这才满意的点头,韩王复又带上笑,“那我们商量一下曼儿姑娘与皇上不经意重逢的细节。”
两人合密了一番,女子起身告退,临行慎重叮嘱,“早上我带来的人关好了,不容有失。”
“关在王府大牢,料她插翅难飞。”韩王深邃的眼眸敛着,散发出笃定的光芒。
“不是怕她跑,是要隐秘。不能让人得知,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女子道,轻笑,绝美的容颜如花绽开,“好吃好喝的供着,假菩萨有大用处。”
韩王轻颌首,“放心,本王已经吩咐下去了。”
蓝瑾儿没好气的一掌拍在唐福贵手臂,倒回震的自己手麻,痛皱了眉头,“若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你这么取笑他,早被他撕碎了。”
“我没恶意,他懂的。”唐福贵眉一挑,靠近了她坐着,抓着她的手心疼的揉着,“要打之前得和相公打个招呼,不然,疼的是自己吧。”
“头还痛不痛?肩还酸不酸?”被刚才大堂中的江湖朋友们一吹捧,唐福贵早忘了因碧瑶而惹来的芥蒂。笑的有些得意忘形,关心也有些肆无忌惮了。一双手又不安分的揽上女人的腰,身子也越凑越紧。
蓝瑾儿半眯了眼嫌恶的瞋他的手,身子往一边倒,“没洗手吧?泡个两天三夜再来碰我。我对别人的气味过敏。”
他却不放,手臂反用了力强行将她身子靠过来坐正了,一手抚着她依旧平坦如初的小月复,俊脸贴着她微汗的额头轻喃,“儿子,爹地都已经认错了,妈咪就不能这么小气了对不对?”
蓝瑾儿忍不住笑,心底甜蜜涌起。却是一扬黛眉,不给面子的将他的大掌挪开,“闺女,爹爹是个花心大萝卜,我们才不要理他对不对?”
他死皮赖脸的双臂环着她,大热天的也不嫌热,“儿子,妈咪越来越喜欢吃干醋,你说我们是不是该买块糖来哄哄妈咪?冰镇菠萝蜜饯好不好?酸甜酸甜,又酸又甜。”
“你说的,还不买去”蓝瑾儿凶恶的一吼,甜蜜的笑容再也藏不住。
“不生气了?”
“看在闺女的份上再原谅你一次。”
“不行,得生儿子。”他霸道的口吻。
“我说是闺女就是闺女。”她毫不让步。
遂两人又在生儿子还是闺女的事件上展开了一场温馨的争执,直到马车驾到一家小吃店门口,两人才将歇了战。
秋老虎正在发威,小吃店的冰镇小食卖的大好,店内坐满了衣衫华丽的客人。
“我们吃了再走好不好?”蓝瑾儿月复内的馋虫被琳琅的小吃给勾了出来,两眼放光。
“行,不过你只许吃一点点。”唐福贵点了一碗菠萝蜜饯一碗红豆冰,看着她撅着的小嘴,邪恶的道,“这还是看在你今儿表现特乖的份上额外奖赏的。”
一碗也好,那就一碗。
因为怀孕的缘故,他严格控制嗜冰的她的摄冰量。唐府有自己的冰库,可她每两日才能吃一小碗。虽然平日里常让二丫从医馆回来的时候偷偷的给稍上两碗,可今天还在感冒,实在不宜多吃。
“我要不是有做神医企业家的理想,一定来开一家冷饮店。”又酸又甜的冰镇菠萝蜜饯让蓝瑾儿吃的开心,量却不够过瘾,咂着嘴道,“你看这么一小碗就收一两银子,真赚死了。”
一两银子,可以买好几担豆腐了比哈根达斯猖狂多了不过就算这么贵还是生意这么好,可见京城实在是富奢之地。总共两家冷饮店,生意都火爆。可因为冰源难弄,再赚钱,再让人眼红,也只此两家。
“我也说贵嘛,一碗就吃了穷人一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以后还是不吃了。”唐福贵瓷勺一摆,正儿巴经的道。
走出了门,蓝瑾儿忽又伫了,“这家的口味弄的真好,要不带点回去孝敬你母亲和祖母?”
唐福贵一笑,“等爬上山,冰早就化了。祖母不喜欢吃冰——不过你孝心可嘉,真是没白让相公疼。”
“那带一碗给青吧。”蓝瑾儿道,站着不动。
唐福贵一怔,诧异眸光的看着她,疑似幻听。
蓝瑾儿走回去要了一份红豆冰带走,看唐福贵还愣在原处,遂拉了他上车,“相公,你的肤色已经很men了,不用再黑。”
唐福贵还是不能确定听到的那句话的真实性,眸中疑惑,“你说,这是带回去给谁吃的?”
蓝瑾儿眸光微闪,笑的飘忽,“吴嬷嬷说,我以前冤枉青了。”
“冤枉她什么?”唐福贵不懂,“吴嬷嬷和你说什么了?”
蓝瑾儿心底一沉,难过的低下头,眼中雾气蒙蒙,“我那天没有救她和你们的孩子,我是不是很残忍?你不要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