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凭阑意 正文 138 天黑黑

作者 : 未然小可

呼,手机终于修好了,真是的,刚才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掉到打工那里的水盆里,真是罪过啊,现在几点了,孔安生应该收到信了吧,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追过去?他们要是和好如初了我怎么办?

于是忐忑不安的拨通了孔安生的电话,迎接我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已关机。”

我的心凉了一半,不会真的追去了吧,我又拨通了孔安生办公室的电话:“喂,你好,这是安生设计,孔总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那个,能让孔安生接电话么?”我紧张的说。

“哦,真抱歉,我们孔总下午…的航班飞美国了。”

我的心被重重一击,孔安生真的追去了,连锦笙就是…的航班,看来,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连锦笙,知道真相后,就迫不及待的追去了,那,连锦笙也不用跟那个她不爱的男人结婚了吧,没准他们直接就在美国注册了,木科菲啊木科菲,人家多少年的感情,你怎么跟她比呢。

我自嘲的笑了,电话那边还在说:“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孔总回来之后我可以帮您带口信,或者让他给你回电话过去。”

“不用了,我想他不会回来了。”我无比荒凉的说着:“哦,对了,到时候祝他新婚快乐。”

“什么啊,神经病。”电话随着对方的谩骂结束。

神经病,呵呵,那又怎样,如果疯掉能让我现在心里的疼减轻一点,那就让我疯掉吧

疯掉疯掉

在看电视的麦吟看见我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凑过来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麦吟站在床边说:“刚才孔安生来找过你。”

我还没有转身,用后背对着麦吟,装作不在乎的说:“哦,可能是来道别的吧。”

“道别?你们俩好好的道什么别?”麦吟走到我面前,惊讶的问:“你们到底怎么了?今天我看见他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

“麦吟,别问了,可能我们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关系了。”说着我的泪就流了下来。

“哎,我算是搞不懂你们俩,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在一起。”麦吟轻轻的抱着我,擦掉了我脸上的泪,坚定的说:“科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管走多少个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相信我。”

“现在插播一条社会新闻,今天下午在芙蓉路与湘江路交口,50路公交车上有一名青年看到有小偷偷东西,好心提醒身边的乘客注意自己的物品,却遭到小偷报复,疯狂的小偷拿出随身的弹簧刀,刺向该青年,该青年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与歹徒搏斗,身中三十刀,当场死亡,下面请看现场记者发回的报道。”电视中的主持人带着职业的微笑,在说到一个人的生命消失的时候,也那么轻描淡写。

“见义勇为啊,这是谁这么惨。”麦吟跑到电视前看了起来。

“我是社会新闻的记者张爱,我现在在事故发生的现场,大家随着我的镜头能看到,公交车上现在还有搏斗的痕迹,车厢里全都是血迹,据了解,见义勇为的少年是英姿高中高三的学生,名字叫刑浩之,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因为失血过多不幸身亡,让我们采访一下目击者,你好,事故刚发生的时候??????”

麦吟看着电视,发出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我闻声跑了过来,看着电视呆在那里,电视里面说的什么?见义勇为的人是谁?

我没有听清楚,麦吟哇哇大哭起来,喊着耗子的名字。

我拽起麦吟,皱着眉向她喊道:“你哭个什么劲啊,跟哭丧似的,那个刑浩之一定是重名,一个学校又怎样,一个学校就不能有重名了,谁说一定是耗子了,耗子一会就回来了,一会就回来了。”

我蜷身坐在沙发上,抱着膝,一遍一遍的说:“耗子很快就回来了,今天不是麦吟生日么,耗子说了给你过生日的,他说过的话都能做到,他一会就回来了。”

手机在桌上响了很久,我可以忽略掉,我害怕会接到一个残酷的消息,我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中,掩耳盗铃的安慰自己。

麦吟哭得肩膀一耸一耸,伸手去拿手机,我一把抢过来,砸在地上,凄厉的喊:“别动我的东西。”

手机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那个跟耗子一样的手机,像一道破碎的伤口一样,落在我的眼中。

麦吟一把将我推倒,嘴里骂着:“木科菲,你他祖母的是不是有病。”

麦吟的手机也响了,她接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勉强站住,用轻的被微风都能吹散声音说:“知道了。”

放下电话,只说了三个字,剜人心窝的三个字。

她说:“是真的。”

麦吟吸了口气,颤抖的说:“医院让家属去认领尸体,走吧。”

“我不去,那不是耗子,那肯定不是耗子,耗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英雄气概呢。”我用手捂住耳朵,痛苦的摇着头,我不能接受这个我认识了17年,像亲人一样的人就这么不在了。

“科菲,清醒一点,这是真的,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要坚强。”麦吟忍着哭声,喃喃地说。

“你说说,坚强有什么用我一向很少在别人面前流眼泪,我一向都坚强,可是这有用么?我的坚强换回了什么,换回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失去,麦吟,你知道么,我已经失无所失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么?”我瞪着发涩的眼睛看着麦吟,我的心里难过到极点,我一直在自我催眠,告诉自己,我很坚强,我很幸福。

可是,怎么样?

生活是怎么报答我的,他仁慈的赐给我一个又一个的灾难。

耗子,这个与我一起经历了童年,少年的人,就因为一个人,一篇报道,就没有了,我才不相信。

我要等着耗子回来,告诉他,刚才有多么乌龙,学校里竟然有重名的人,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有可能被授予见义勇为少年勋章呢,我要是走了,一会耗子回来看见家里没人,会着急的。

别看他大大咧咧的,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在家了,小时候,老刑留他一个人在家,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往我家里钻。

有好几次被我当成贼给用扫帚赶了出去。

天黑黑。

是当时的哪个少年,他是谁,傻乎乎地同我抱在一起流眼泪?

天黑黑。

其实耗子,你当时还是个胆小鬼。那次,我被她们关起来,你可以放开我,自己跑的,因为你不必为我的错误而受那样的罪,你脏兮兮的小脸被她们的九阴白骨爪,挠成了一幅山水画。

天黑黑。

耗子,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一直以来你都是我心中的爬山虎,攀在我的心脏上,那些快乐的往事,很美但是刺痛的往事,全是我对你感激的眼泪。

天黑黑。

当时的那些小孩子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又为什么这么坏。

他们围着我和耗子,准备往我们身上撒尿。他们都在笑,开心地笑。耗子将我护在身后,挥着稚女敕的小拳头,与他们扭打在一起,嘴里还低吼着:“你们要是敢欺负小菲菲,你们就死定了。”

这个在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在十几岁便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一座碉堡一样站在他的身前,为他挡风遮雨的父亲的少年,却可以永远像一个骑士一样保护着他心中的公主。

而我呢,我在做什么,我只能躲在墙角,等待最不可饶恕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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