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的看表。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我看着里面,一条大路直通进去,两边是比水桶粗的大树,密密的看不到头,而且越远越窄,最后合在了一起。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浓密的大树,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为了追妈妈结果迷了路的事情。
那时我五岁,读幼儿园大班。星期天我妈妈还要去支农,而幼儿园不上课,我妈让我哥带着我,我趁我哥不注意,便跟在我妈**后面,离得远远的,不敢让她看到我,她看到了肯定要把我撵回家。
跟呀跟,最后妈妈不见了,我也走出城区,走到城外的公路上,当时看到的情景就像一在这样,直直以把马路望不到头,两边是密密的路树,越远越窄,渐渐的合在了一起。
当时我就想,那合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妈妈所有的地方,那里没有路了,妈妈也走不了。
这个信念支撑着我走下了去,可是不管我怎么走,就是走不到合在一起的那个地方,而且渐渐的,路边没了人,我蹲在路边大哭了起来。
最后是一位好心的大妈把我送回了家。
我盯着远着合在一起的地方看,盼望王子木能从那里冒出来,就想当年盼望妈妈能在那里出现一样。
“小琴——真是你”
王子木出现了,不过不是从远处那个合在一起的地方出现,而是从左边的树缝里走了出来。
他基本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眼睛全是血丝,很疲倦的样子。
他看到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便用手揉了揉:“加了两天班,我已经有两晚没有睡觉了,眼睛很酸痛。”
“加班?赶材料?”
“正是。过两天要开会,准备领导的发言稿,今天刚写完,正等领导的审查,我刚才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听到是你找我,才跑了下来。”王子木一边说一边用手捏眼窝,就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打扰你休息了。”我有点后悔这个时候来找他了。
“没事。别跟我客气。对了,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算了,等你有时间再说吧。我毕业了,没有进任何单位,我想自己办公司。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有空再打给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真不该再打扰他的。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王子木接过我写在小纸条上的电话号码,他看了一眼,然后掏出笔,写了两个号码又递了回来,“这是我家里和单位的电话。你的号码我记住了。有什么事?”
“是,是找房子的事情。”
“公司办公的地点?”
“对。”
“租还是买?大约要多大的地方?”
“租和买都行。不用太大。但要能容下一、二十人同时办公。”
“至少要有一百平米。你打算在哪一区找?”
“离我的住的地方越近越好。我住在广渠门附近。”
“那里都快出城了呢。那里的房子不太好找。我帮你留意一下吧。就这事?”
“嗯。”
“那我就不请你去我的办公室了。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谢谢”
他转身走了,
我知道他很忙,但没想到忙成这个样子。
我打车回到了家,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几把挂面和一些鸡蛋、酱料,打算自己煮碗面条,休息一会,下午再出去找。我不敢把全部希望都放在王子木的身上。
吃完面条,电话响了,我以为是王子木,连忙接通,没想到是宋逸飞。
“小琴,今天辅导员来要订票的名单,我报名了,要求订十一号的火车。”
“不是说你不回去,要陪我的吗?”。我一听就来气了,我还指望他能帮点忙呢。
“不是呀,是我昨天收到我爸的信,让我一定回去,说我爷爷的身体不是很好。”
听说是为了回去看爷爷,我的气消了不少。
“这样呀,可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吧,等公司正常运作后再说吧。”
“没关系的,我跟聂磊他们一起回来,到时坐班车回家就行了。”这四年来,宋逸飞一直跟我一起,都有车子接送。这一次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回家。
“我让我弟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买班车车票回去也一样。”
“好吧。十一号,那主是后天啰。你们明天考最后一科?”
“是的。上午考完,下午我过去看你,顺便买回家的东西。”
“好。”
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宋逸飞,拿起电话就问:“还有什么事情?怎么不一次说完?”
“小琴,我是王子木?”
“啊?对不起我还以为是——”
“我一直打你的电话,都不通。我看到了西城区法院的通告,说今天下午他们拍卖一幢二层小楼,小楼位于广渠门附近,离你住的地方不算远。它的占地面积是一百八十多平,建筑面积是三百多平,正符合你的要求。你记一下地址和时间。”
我赶紧找了纸笔记下了。
“下午科长给我半天的休息时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你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
“没事,累过头了,反而没了睡意。还是我陪你一起吧,买房子是件大事,我可不想让你赔了。”
“好吧,我两点钟从打车过去。”
“下午见。”
“下午见。”
我挂了电话,开心得跳了起来,没想到王子木这么快就能帮上忙。
这一直是我祈盼的结果呀,他们是本地人,有着丰富的人脉关系,只是被我搞砸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加倍小心,维护好我们的友谊。
看今天王子木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他已经成熟多了。
下午…,拍卖会正式开始了,参加拍卖的人并不多,只有十来个,但都是法院特别通知,对这房子有兴趣的人。
拍卖会就在房子里进行。
我们参观了房子,来到二楼,开始拍卖了。
王子木坐在我的右边,他的旁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人,两人认识,王子木告诉我这人人原来也是市政府的,他的父亲是王子木父亲的上级,也是个太子党。
他刚下海,也正在打算办公司,所以急需房子。
看到我遇到对手了。
这位老板姓董。
起价是六十万元人民币。
我和董老板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举手,因为我们前面已经有两人在举。
我心底里在盘算这幢房子最多值多少钱。
只要是在两百万以内都可以标下。
可是,我不知道董老板的底线是多少。我不想因为我们俩的抬价而便宜了法院。
我掏出了笔记本,写了几个字:董哥,把房子让给我如何?我是外地人,房子太难找了。
我想我以我年轻博取他的同情。
他看了我一眼,王子木也看到了字条上的内容,也在用眼神恳求他。
他不动声色,举了两下手。房价由八十万直接标到了一百二十万。
前面两个人停了下来。
一百二十万,在这个地段买这样一幢半新旧的楼房已经有点高了。
我不清楚董老板的意图,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告诉别人他志在必得,二是帮我击退其他的竞争对手。会是哪一个呢?
我猜是后一个。
所以我举了一手。
“一百三十万还有人举手吗?”。拍卖师兴奋得声音都在发抖了,估计已经超出卖出了好价钱。
“一百三十万第一次,一百三十万第二次——”
我不敢看董老板,我担心我会错意了。我从他刚才跟王子木的谈话中就可以知道,他对这一带的发展很有信心,知道这一带的房价会涨的很快。
拍卖师故意停留了十几秒,他当然希望有人再举手了。
“一百三十万第三次成交”
终于一锤定音,房子归我了
大家都站起来向我祝贺。
我向董老板伸出了手:“谢谢承让谢谢”
“呵呵,小妹,有眼光你打算做什么生意?”董老板对我有兴趣了。
“我想开一家广告公司。”
“广告公司?新兴的行业呢?有什么打算?”
我正要跟他聊的我想法,工作人员走过来,请我去办理手续。
“这是我的电话,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我接过他的通讯簿,写上我的号码,心想着我的公司开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做名片。
“好的,这是我的。”董老板把号码写在我的通讯簿上。
“谢谢。谢谢你了。”王子木也跟他握手告别,陪我一起去签协议,办理过户手续了。
忙完这一切,已经六点多钟,我拿到了钥匙。
“走吧,我请你吃饭。”
“好的。”王子木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去吃小炒,这样时间快。我看你最需要是睡眠。”
王子木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要不,去我家休息一会?等晚一些我们再出来吃宵夜?丽娜跟我住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出来吃?”看着他眼皮沉重的样子,我真担心我们一坐下来他就睡着了。
“算了,我还是回家睡吧,我担心我一睡下就醒不了。”
他打了一辆出租走了。
看着车子汇入了车流人流之中,我忽然有点感慨,知道王子木是刻意跟我保持住距离,估计他对他那天晚上的表现依然放不下。
但他能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