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汉宫 正文 第五章 偶遇

作者 : 微凉雪

远远听到宫外传来一阵阵銮铃声,傅良人惊慌地站起身来,焦急地说着:“是皇上,皇上他到永巷了。”

雁儿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她与我一样自入宫之时便一直在昭阳殿做杂役,哪里能见到皇上,

我暗暗压下心里的激动,镇定地道:“还请良人快些到殿门前去,莫要错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

傅良人领着我们二人快步到了鸣鸾殿玉阶下,傅良人蹙着眉低声道:“若是一会皇上问起我为何在殿门前可怎么说?”

我想了一会,灵机一动,摘下她耳边戴着的一只白玉耳坠,向着御道边的草丛里一掷,傅良人大吃一惊,看着我道:“你……你这是做何?”

我左右看看,低声道:“良人只需说是遗失了耳坠子,正在这里找寻便可。”

傅良人果然是聪明人,很快便明白其中意思了,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銮铃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不远处了,连那随侍的宫人众多脚步声也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我与雁儿忙退后几步,躬身站在御道旁,傅良人则是一脸焦急地低头在草丛中搜寻着那“无意”跌落的耳坠子。

听着那仪仗走到身边,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斥责声:“什么人这么大胆,见了圣驾还不快跪下。”

我略略抬眼,只见那肩舆旁一个年级颇大面白无须的人正怒瞪着我们,一看就知道是个内侍,大概就是郭晋怀口中的中常侍赵福安了。

我和雁儿忙举手及额,拜倒在地:“奴婢给皇上请安。”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另一边一直低头在找寻的傅良人如同受了惊一般,吓得也慌忙拜倒在地,娇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说着微微抬头,一双水汪汪的明眸脉脉含情地看着肩舆中的皇帝。

隔着那众多的随侍,我悄悄抬头看着傅良人的一举一动,心里很是满意,果然这汉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一般的,只要稍稍点拨就明白了。不过那被人群挡住的肩舆里大汉惠帝刘盈的模样我却看不到,只能竖起耳朵想要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只听那肩舆里的人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永巷御道上徘徊?”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力,很是好听。

傅良人满带着一丝羞红,说道:“臣妾是鸣鸾殿良人傅氏,今日自长乐宫拜见太后娘娘回来时,不慎将一只耳坠遗落在了这御道上,所以带着宫人在这里寻找,不想惊了圣驾,臣妾该死。”虽然嘴上说该死二字,可那娇滴滴的声音却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嘴边露出一丝笑,看来这傅良人果然将我之前所教的发挥地淋漓尽致了。

“傅良人?”肩舆里的皇上有些疑惑,许久才想起来道:“原来是采芝啊,你瞧起来倒有些不一样了,朕一时也没能认出你来。”说着他让内侍们将肩舆放下,起身下了肩舆走到了傅良人面前,我只看见汉惠帝那挺拔修长的背影,他面前是一身碧色襦裳的傅良人,头上梳着如云般的九鬟望仙髻,簪着一只白玉缠丝步摇,那垂下来的白玉珠正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摇晃着,更显得妩媚灵动,连我这远远瞧着的人都为之心动不已。

皇上果然瞧了一会,才伸出手道:“起来吧,随朕进去。”

我与雁儿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相视一眼,难掩心里的高兴,终于成了。

傅良人将手伸到皇上的手中,款款起身,与他一起向鸣鸾殿走去。

赵福安吃了一惊,想不到路上有这等变故,但他也是精滑的人,也不多说,只是吩咐了抬肩舆的内侍一声:“去鸣鸾殿。”这一群随侍的宫人内侍便都低着头跟在皇上和傅良人身后向鸣鸾殿去了。

我和雁儿早就被他们给忘了,等他们都进了鸣鸾殿的宫门,我们才爬起身来。我拍拍裙裳膝盖上的土,很是轻松地说道:“好了,办成了,现在只要等着皇上给的封赏就行了。”

雁儿却踮起脚看向那早已看不到的人群,一脸稀罕的模样:“哎呀,刚才人多,都没能看见皇上的模样呢,真是可惜。”

我忍不住笑了:“看皇上干嘛,难不成你也想当个采女良人?”

雁儿回头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人吗,不过进宫这么久了,连皇上的模样都没见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也没能看见。”

我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行了,别可惜了,瞧这模样,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呢,现在快回去吧,仔细一会良人唤人唤不着。”

皇上在鸣鸾殿一直待到第二日一早才走,我和雁儿等圣驾一离开,赶紧进了鸣鸾殿内殿里去伺候,只见傅良人已经坐起身来,对我和雁儿道:“去准备些热汤,我要沐浴。”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春色。

雁儿下去吩咐人准备热汤,我上前替傅良人换了身上的小衣,看见那榻上乱作一团的锦被,可见昨夜“战况激烈”,忍不住低声笑道:“恭喜良人,看来皇上很快便会再来鸣鸾殿了。”

傅良人脸上羞红似火,却拉过我正色道:“多谢你,若不是你,只怕今日我还是无宠,日日被那卫美人欺负。我该怎么赏你才好呢。”她眼睛里是真诚的谢意。

我心里也很是感动,笑着看着她道:“良人言重了,只要能为良人分忧便是奴婢的福分了。”

傅良人轻叹口气低声道:“其实我原本也是宫人出身,能被封为良人已经很是知足了,只期望皇上能偶尔想起我,来鸣鸾殿看看我,可是卫媛儿她太过分了,她原本是我最亲信的宫人,却背着我在皇上驾幸鸣鸾殿时,引诱皇上临幸了她……如今还日日上门来寻事……”她说着眼中有了隐隐的泪光,好半天才平静了些。

我也忍不住一叹,只是我心里却并不觉得这一切的错都是卫美人的,倒觉得这罪魁祸首是那个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汉惠帝刘盈的过错,看今日的情形他也不过是个沉迷美色的男人罢了,也不是什么英明的君主。

傅良人取过妆匣里的一块白玉雕刻的云纹玉佩放在我手里,轻笑道:“我也没什么可赏你的,这块玉佩是当初太后娘娘赏给我的,如今我只能拿它做谢礼赏给你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好生收下吧。”

我忙推辞,可傅良人很是坚持一定要我收下这玉佩,我只好谢了恩,将玉佩放到怀里。

雁儿回来后便伺候傅良人去香汤沐浴了,我留下收拾这乱七八糟的床榻,美其名曰“打扫战场”。

赵福安大步走进殿来,看了看没别人,便皱起眉对我道:“傅良人何在,有旨意到。”

我吓了一跳,忙起身道:“回中常侍大人的话,良人正在沐浴,大人不如稍坐一会,待良人回来再宣旨意吧。”

赵福安“恩”了一声,我忙取过一张软席送到他跟前,他坐下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殿中的陈设。

我看他那模样,知道必是常年跟在皇上身边,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所以没把鸣鸾殿放在眼里。我想了想,走到一旁倒来一杯茶水恭敬地端了上去,轻声道:“大人请用茶。奴婢等跟随在傅良人身边虽时日不久,但时常听到大人的名讳,傅良人常说大人是这未央宫里数一数二的老人了,说话极有分量,就是在太后娘娘那里也是很得脸的。”我思量着,这赵福安跟在皇上身边已久,最在意地应该也是两宫对他的看重。

果不其然,赵福安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看了我一眼道:“你一个小丫头倒挺会说话的,连这个你都知道。”

我忙陪笑道:“别的可以不知道,可赵大人您的大名可是不能不知。这宫里的宫人内侍还有家人子谁不都是仰仗大人您的照看嘛。”

赵福安咧嘴一笑,道:“不错,这茶不错。”

我忙趁热打铁地道:“大人也瞧到了,鸣鸾殿如今简陋不堪,难得昨日皇上驾幸,以后还请大人多多照看鸣鸾殿才是。”我将怀里刚才傅良人赏的白玉云纹玉佩塞到他手里,没办法,前次已经花去我大半积蓄,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个了。谁叫我尽做亏本买卖。

他低头一看,大概是觉得那玉佩也算是值钱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翻手收下,点头道:“放心,如今傅美人是皇上的新宠,我自然会多加看顾的。”

傅美人?我愣了一愣,才想起他是来宣旨的,难不成就是这晋封美人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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