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灌阿后,灌婴带着灌阿,剩下几人就将被打昏的夏说四人放上马背,一起带回了军营,正好遇到正准备继续向赵国行军的汉军,说是将军吩咐不用等他们回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一夜的折腾后,乔梦希已经困得不行,下了马就向队伍最末位的马车走去,只想着快些上去休息。
“等等。”灌婴在她身后喊道。
“还有事?”乔梦希只能停下,打着呵欠转身。
灌婴弯下腰在灌阿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直起身站在原地。灌阿朝他点点头就走了过来,在乔梦希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谢谢乔大哥的救命之恩。”原本稚女敕的脸认真无比,透出积分超越现在年龄的成熟。
“不用不用!”乔梦希摆手扶起灌阿,她实在不习惯古人动不动就跪下的行为。
灌阿站起身后说道:“爹说男子汉知恩图报,若是乔大哥以后有事,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说完也不等乔梦希反应,就跑过去,跟在灌婴身后一起离开,进入军队中。
乔梦希“诶”了一声,见人已经跑远,也就打着呵欠回了马车上睡下,小桃陌子瑾见她没事,就任她去睡,都不去打扰。
直到乔梦希醒来时,正好是大家停下用饭的时间,乔梦希跳下马车,和大家一起吃干粮时才知道昨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而灌婴几人因为私离军营,被韩信各罚了十军杖,等晚上扎营后执行,算是小惩大诫,只是韩信没有提到乔梦希,大家似乎都故意忘记她也出了军营这个事实,韩信便也不曾惩罚。
乔梦希也知道,韩信故意不提,灌婴对她有感激,自然也不会提,自己倒是乐得被遗忘。算算时间,肖墨那边也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韩信带自己见了那位高人就能离开。虽然知道韩信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最近他们连话都没有说过,乔梦希还是认为有必要去找韩信说说这事。
只是等到晚上时,乔梦希来到主帐,却被挡在了门外,被告知韩信灌婴几人正在帐内商讨攻赵之事,不能打扰,乔梦希只能无奈地回去,想着晚些时候再去。
在帐中等了一阵,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乔梦希起身想走,可还没等到她出门,就听帐外陌子溪问道:“小希可在?”
乔梦希掀开帐帘走出去。见到陌子溪站在门口,因为行军,已经穿上了战甲,倒是比初见时少了一分阴柔,多天了一分英气。只是那桃花眼依旧半眯着,少了些将士应有的严肃。
“跟我来。”陌子溪笑盈盈地说。
接着乔梦希就被领到了一个火堆前,韩信站在那里背对着两人,火光忽明忽暗,让他更显得神秘,让人捉模不透。
陌子溪将乔梦希带到这里就作揖退下了。
乔梦希只看着韩信的背影发呆,韩信也不曾转身,沉默半晌,似乎有人叹了口气,接着就听见韩信的声音传来:“找我何事?”
乔梦希这才回神:“也没有特别的,就是想问问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会来?”
韩信不再接话,欣长的背影在微凉的秋风中染上一层寒意,乔梦希也不说话,又是一阵沉默。
好久,韩信转过身,黑眸越发的深沉,说道:“他这月末应该就会来。”
“来军营?”
“对。”韩信简单的回答。
一时无话,两人都各怀心事,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只能听见一边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见韩信也没话要说,乔梦希还是决定快些离开,突然感觉两人之间陌生很多,再呆着也是浑身不自在,说完就想跑开。既然都决定要走,那就不要再有多的牵扯了,这是她一贯的想法。
可是没走出几步,听到身后传来叹气生,乔梦希又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说道:“谢谢你。”为灌阿的事,也为他没有责罚自己的事。
“不必,不过是希望军中不要少了名重将罢了。”韩信眼中有了笑意。
“你是想说,你帮灌婴救回儿子,也是为了收买人心?”
“不错。”
乔梦希撇撇嘴,知道灌婴从刘邦起事时就跟着,这么些年跟着刘邦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而且还跟着一起去了汉中,难免为人自视甚高,不将别人放在眼中,韩信从毫无军功的人成为了大将军,虽然后来韩信接连立下大功,灌婴即使表面没有反对,心里多少也一定是不服的,如今韩信帮他救了灌阿,也不重罚,灌婴心中感激,也就是真心臣服了。
“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是故意放夏说出来去抓小阿的吧?”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而且他怎么就知道小阿会刚好遇到夏说?夏说又会刚好把他抓住来要挟灌婴?
“很简单,”韩信轻笑,“只要那四人中有一人不是真心想离开。”
“也就是说,其中有一个是你的人?”乔梦希瞪大眼睛,她只当这次是士兵疏忽才会让夏说有机可乘,逃了出来,没想到连这件事都是韩信做的。
等乔梦希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后,冷笑道:“你是想说,你又利用了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韩信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乔梦希想到当时如果有一点差错,可能自己和灌阿都没命了,韩信这么做不是拿他们两人的性命去冒险吗?
“你干嘛不自己去救,灌婴不会更加感激你?”
“此事又何须亲自去?”
乔梦希真想把韩信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为什么整天总有无数算计人的想法,只是这样,自己对他也全无感激之意,只是为又被算计而气愤。抬眼看向韩信,对方依旧淡然轻笑,似乎很乐见她气愤的模样,乔梦希转过头闷闷地说:“这件事你又何必告诉我?让我感激你不好么?而且你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灌婴,到时候他不反你才奇怪。”
韩信不答,似乎是认准了乔梦希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