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乔梦希故意的提醒,韩信也没有出言阻止,每次听到也就无奈地笑笑,去拍乔梦希的头,当做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直到有一日,乔梦希前脚才踏进屋,就听见东西落地的清脆的声音。
“怎么了?”走进屋问道。
“没事,杯子掉了。”
乔梦希走近一看,一个琉璃杯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因为是琉璃,杯子倒是无碍。
韩信正想躬身去捡,乔梦希忙按着他在软榻上坐下,自己弯腰捡起琉璃杯摆好,接着在韩信面前弯下腰,视线与他平视,有些严肃地说:“韩信你不对劲”应该说是很不对劲,最近韩信经常会把杯子掉在地上,一次乔梦希可以当做是偶然,两次可以是心不在焉,可是三次以上就绝对不是韩信的风格了,他本来就是习武之人,一个区区的杯子,又怎么可能老是落地,这样未免有些奇怪了。
韩信也不避开乔梦希的眼睛,眼角微弯说道:“无事。”一切如常,看不出一点问题。
“韩信你说过你会相信我的,既然相信我就该告诉我”乔梦希凑近,直直的看着韩信黑亮的眸子,她知道韩信很会隐藏自己,所以要更加仔细地看他,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只觉得韩信眼里有些神采正在渐渐流失,他却只是抿着唇,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不说,我去问铭”乔梦希已经有些怒意,还是为他的不相信而气愤,知道他不想说就绝对不会开口,于是转身就走,他不说,铭总会说吧?才走到门口,却紧紧抱住,乔梦希叹了口气,其实担忧也大过了气愤,于是转头问:“你的眼睛出了问题,是不是。”不然,他不可能老是失神地望着她,目光也越渐黯淡。
韩信轻点了一下头。
“看不见了?”乔梦希说着伸手去碰韩信的眼角。
“只是有些模糊而已。”韩信闭上眼睛避重就轻地回答。
乔梦希一时间却难以接受,一想到韩信原本可以洞悉一切的黑眸会变得黯淡无光,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好不容易他们能在一起,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乔梦希问道:“怎么会这样?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受过伤?”声音却有些颤抖,泄露了此时她心里的不平静。
“前不久,”韩信伸出一只手拍拍她的头,反而出言安慰道,“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会瞎诶”乔梦希推开他,气愤地说,要瞎的是他,为什么她反而比较着急?接着就出门将铭和陌子溪喊来。两人在乔梦希屋门口停下,因为女子闺房不能随便进去,所以都只受礼地在门口站着。乔梦希一手拉一人,硬是给拽进来了。
大概将事情说了一下,陌子溪看起来非常惊讶,铭却只是默默听着,并不意外。
“铭你早知道了”乔梦希有些生气的问,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虽然知道如果韩信下令,铭肯定不会违抗,但是这种事她有知情权吧?
铭点点头:“其实是因为……”
“铭”韩信出声打断他的话,微微有些严厉。
乔梦希挡在两人之间,看向铭:“别管他,继续说。”
铭只是摇摇头,眼中有抱歉的神色,却没有打算说下去。
“你不说?”乔梦希反问,得到的自然是一片沉默,“好既然你们都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总会有人知道答案”说完,乔梦希就想跑出房门。只是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拉住,甩了甩不开,铭和陌子溪对视一眼,都自动出门,铭还顺手将门带上。
两个没良心的乔梦希在心里暗骂。身后这个,更没良心“放手”手上当真就一松。咦?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乔梦希一愣,倒忘记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小希,我只想多看看你,”韩信转身挡在门口,“毕竟我能看见的日子不多。”后一句话带了一丝自嘲。
这话听在乔梦希耳朵里却是百感交集,如今韩信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和他生气,于是跑过去抱住韩信:“好,我不问原因,但是一定有办法治好的,对不对?”
“有些事,总是必须付出代价的,”韩信回抱乔梦希,摇头解释,“看不见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便好。”
“嗯,不论如何我会陪着你的,不过,我也一定要找方法治好你。”乔梦希坚持着说。
韩信笑笑,并不回答。
这日,乔梦希一个人在院子里给兔子们“放风”,突然想起肖墨三人自她回来后再没见到,虽然不知去向,却也没问过,只是料到韩信不会让他们好过。
屋内——
韩信坐在软榻上,看向窗外,听到乔梦希在和兔子“聊天”,扬起嘴角,倒也觉得有趣。
“将军。”铭走进屋,向韩信行礼。
“可是确定了?”
“是。果然在利用他,”铭点头,“只是没有想到他连将军的弟弟都不肯放过。”
“韩成虽有些小聪明,却更好被利用。”
“将军,你的眼睛……”铭担忧地说道,却被韩信挥手打断,却还是皱着眉继续说道“可是小希……”
“没事,她既然特地找了名医来,由着她便是。”提到乔梦希,韩信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乔梦希知道铭进了屋,站起身看向屋内,昨日她去了旁边的城镇,因为听人说临镇有个大夫挺出名,就特意去找,既然她决定了要医治好韩信,自然是要付诸行动的,只是韩信并不让她离开元雅楼,乔梦希也没有坚持,这个时候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坚持再和韩信争吵,所以都答应下来。
再加上每月都会有白色和黑色的鸟儿飞来传递消息,也不难看出韩信在各地都是有眼线的,那些人一起找大夫自然比她一个人有效率的多,所以就逼着韩信命令他们帮忙找名医。韩信也就由着她,所以每过些日子,总会有大夫被请来,只是来来去去那么多,韩信的眼睛还是不见好转,每次乔梦希想去问问情况,大夫却都是支吾着讲不清楚,所以乔梦希昨日才会借口出去玩,跑到临镇去找,来个先斩后奏。
乔梦希逗着兔子,想起昨日等大夫给韩信把脉后,自己送大夫出门时寻问大夫韩信的情况。
大夫捋捋胡子:“公子这似乎不是病也不是伤,而是中毒了。”
乔梦希还想细问,却被韩信喊住,让她进屋,陌子溪则帮着她送走了大夫。
想到这里乔梦希皱起眉,韩信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是中毒了,看来在自己回现代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一般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对韩信下毒?原本以为冯敬一死,已经没有人想害韩信,可哪知事情还没有结束。
想的正出神,原本抓着兔子尾巴的手也无意识地用力,乔梦希突然感觉指尖一痛,是被什么硬物咬住,低头这才看清自己的手指竟然被兔子咬住了。
“啊。”乔梦希一声尖叫,兔子被吓到,松了口跑开了。
“怎么了?”韩信走到门前问道。
乔梦希露出手上两个牙印,可怜巴巴地望着韩信,却突然记起韩信如今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于是带着哭腔说道:“兔子咬我”其实痛不痛还是其次,只是在韩信面前她就是喜欢撒娇而已,说她小女生也好,反正在确定了韩信心意之后,乔梦希有个小伤总是爱炫耀。
韩信走过来,却毫无差错,一点没有被台阶或其他东西绊到,走近后拉起乔梦希扬起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乔梦希顿时石化,连忙伸手去擦韩信的唇,软软的,触感不错。见韩信不解地看着她,虽然现在的眼睛不再那么深沉,多了一丝迷茫在里面,让整个人也显得不再淡漠了。
“快擦干净,不然你和那兔子不就是间接接吻了”乔梦希边擦边说道,开玩笑,让一个小兔子占了便宜她可不准。
韩信有一瞬间的停顿,笑着将乔梦希拉到怀里,吻下。
吻完后,乔梦希已经没了力气,瘫软在韩信怀里,却想起刚才还没有帮韩信把嘴巴擦完啊,心里顿时后悔万分。
“铭,告诉我到底毒是谁下的?”晚上,韩信和陌子溪在房间里对弈,乔梦希趁机吧铭拉到到院子里,开口就问,她知道铭一定比她了解的多,如果还有人要对韩信不利,这个时候她只能想起刘邦了,可是韩信又怎么可能让刘邦下得了毒?
“你还是知道了?”铭苦笑一下,也不回答,反而很严肃地说,“将军不要我说,我便是死也不会说的。”
乔梦希无语,这是愚忠愚忠好不好于是换了个问法:“好,那你告诉我,毒怎么才能解?”谁下的她可以不知道,但是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铭摇摇头。
“那你们师父能解吗?上次韩信的毒,他不是也解了?”
铭皱起眉,过了很久才说:“不能。”
“我不相信,一定有办法。”乔梦希看着从屋内出来的两人,坚定地说。
看着陌子溪一脸沮丧,乔梦希打趣道:“又输了?”
陌子溪眯起桃花眼,乔梦希连忙退后一步,知道陌子溪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都不会有好事,果然见他低头在乔梦希耳边说:“将军可是一刻都离不开你你才一出门,马上几个杀招,就结束了。”
乔梦希被他打趣惯了,知道陌子溪就是要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样,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干脆说你棋艺太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