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幅草药下肚,出了一身的汗,高烧也便真的是渐渐退去,陶夭夭想起自己说的胡话来,便是看着萧肃就觉得不好意思。身上更是黏糊糊的难受,脚扭伤的痛忍的,这浑身黏糊糊的却怎么也忍不得。在萧肃出去找吃的时候,陶夭夭便是一拐一拐地到了河边,河水清澈,用手拭了拭,感觉温度适中。
四下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影,想着萧肃也不会那么快就回来,陶夭夭便是悉索悉索地将身上的衣服给拨了,忍着痛也下了水。清冷的河水泼上身还是有些凉意的,但是只要能洗去这浑身黏糊,陶夭夭也就咬牙忍下来了。适应了水温便更是觉得惬意,不想马上上岸了。
萧肃今天在林子里打到一支獐子,便是早早回来了,想着自己除了少时学艺的时候才上山打过猎,而眼下却又一种回到少时的感觉。这走向河边,本想着将獐子洗了待会儿可以烤着吃,却是被水中的场景给惊住了。那如瀑的长发浮在水面上,随着陶夭夭的动作而晃动着,看着陶夭夭将长发挽住撩向前方,露出了洁白的玉背。
陶夭夭自娱自乐般地玩着水,像个孩童一样扑打着水花,撩着长发晃来晃去,浑然不知背后有人。这感觉时辰差不多了,洗的也干净了,她一个转身,便和萧肃对了个照面!
萧肃也是猛然间转过头,脑海之中是轰的一下,他竟然坐下如此下作的事情,居然不知非礼勿视。
“你干什么?”陶夭夭是又羞又怒,将肩膀下面全都埋入水中,没想到萧肃居然会偷看她洗澡,鬼才知道他看了多久,是不是将自己所有的笨样都看在眼里了。
“我……我……”萧肃不敢回头,只是张着嘴,我我的不敢说什么。
“你……你……你真是个混蛋!”陶夭夭咬牙道,便是忍着脚疼往岸上游去。
“陶姑娘……”听到陶夭夭的话语声,萧肃便是一副想转身解释,却又不敢回头的样子,“陶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会负责的。”
“负你大头鬼啊!”陶夭夭上了岸便是飞快将衣服收好,特别是那定远侯的令牌,小心翼翼藏好,心里想着是千万别让萧肃给看到了。
萧肃想着陶夭夭应该是穿好衣服了,便是转过头,一副不敢面对模样,脸上有些红,但是又很想解释,每每欲言又止。
陶夭夭顺了顺发,看到萧肃这模样,那心里的气不由也是消了,看就看呗,她大半个身子都在水里,能看到个什么啊!“喂,你到河边来做什么?”
“我打了只獐子,你身子刚好,便给你补补身子。”萧肃诺诺道,不敢看陶夭夭。
还真有心了,陶夭夭看着萧肃这么个大个儿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里有些笑意,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了。“你是堂堂定远侯,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做啊!把獐子给我!”
“嗯?”萧肃不解,抬头看向陶夭夭。
“我来料理啊!”陶夭夭看萧肃愣愣的样子,这模样真够呆的。
“不用,你在一旁歇着吧,我来就行!”萧肃忙是说道,看陶夭夭没有生气的模样了,便是松了一口气,走到河边,用随身的匕首将獐子给开膛破肚清洗了。
陶夭夭是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萧肃娴熟地做着这些事情,有些奇怪道:“你不是定远侯吗?怎么会做这些事情?”
“我少时学艺的时候住在山上,打过猎,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萧肃如实回道。
“难怪啊!”陶夭夭有些了解道,这高干子弟还是曾经受过苦的啊。“喂,萧肃,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等你的脚好了,这些时日你不该下水的。”萧肃回道,还不忘叮嘱句。
“那要很长时间呢,这伤筋动骨一百天,难道你要在这待一百天啊!”陶夭夭调笑说着,“到时候龙无炎也不知道去哪了,你的令牌就找不到了!”
萧肃便是抬起头,有些复杂地看着陶夭夭,似乎在考虑这两者之间得失,最后,却是像下了决心一般道:“你这般不适合四处走动,若是再伤了对日后不好。若是实在找不到龙无炎,我便先回京请罪,但愿圣上网开一面,不要责难!”
真是个少根筋的家伙啊!陶夭夭拖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萧肃,他的眼睛挺好看的,特别是和自己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种无辜无奈的神色,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虽然没小鹿般的大眼睛,但是却也是让人生不起气来的。
被陶夭夭这般含笑看着,萧肃便不好意思起来,低下了头,去继续清洗那獐子,只是动作却有些没之前那么顺了。
自己是不是该将令牌还给他呢?想想他也挺无辜的,被自己骗着白忙乎,又是遭遇到这些事情,他毕竟是定远侯啊,现在都沦落到此后她这个小民来了!陶夭夭心里开始盘算着,觉得欺负老实人有些不厚道。萧肃身为高干子弟,不浮躁,不仗势,性子沉稳,性情耿直,还有一颗善良的内心,难得的好苗子,自己一再的欺骗,当真是蛮不厚道的。
“嗯……”
“我会负责的!”萧肃猛的抬头说了这句话,将陶夭夭想开口的话语都给顶了回去。
“啥?”陶夭夭一愣?
“我……我会对刚才的事情负责的,陶姑娘……夭夭,你随我回京吧!”萧肃猛的站了起来,脸有些发红,对着陶夭夭说道。
陶夭夭是睁大了眼睛,有些被吓到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便是呵呵笑了笑道:“刚才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算了算了,洗好了吧,我们回去吧!”说着,她便是站了起来,一瘸一瘸地走动。
“夭夭!”萧肃便是在她身后喊道,“我真的会负责的。”
陶夭夭才不想他负责呢,虽然逗萧肃挺好玩的,但是自己真没想过和萧肃绑太久的,他那么老实,自己又是个坏胚子,这根本就是不对盘的啊。而且他身份高贵,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呢,跟他回京,谁知道会面对哪些惊涛骇浪啊!乖乖,她还没嫌命太长,那些复杂的事情少想为好。
萧肃却是快步上前,走到了陶夭夭的面前,手上还提着那湿淋淋的獐子呢。“夭夭,我知道这样是很唐突,但是我是真心的,你跟我回京吧!”
“我真的不用你负责,你又没做什么。”陶夭夭回答道。
“夭夭,你不会是一直一个人的。”萧肃突然说道,“跟我走吧,以后我照顾你!”
这是会脸红的萧肃说的话吗?陶夭夭有些诧异地盯着萧肃,自己发烧说的胡话他都记得吗?一个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可是另一个人能是他吗?陶夭夭摇了摇头道:“你说什么傻话呢,我跟你回京,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回京啊!”
“夭夭,跟我回京吧,我娶你!”萧肃很凝重说道,神色半点不作伪。
陶夭夭是愣住了,这夕阳在萧肃身后,面对这萧肃这样的神情,心里便是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样,眼睛也有些涩涩的,是阳光吧,刺眼的。“啊呀,我脚疼!”陶夭夭眉头一皱,便是弯腰按着自己的脚。
“怎么了,哪里疼了!”萧肃有些担心,便是探子问道。
“我不知道啊,脚疼呗,这里,这里都疼。哎呀,被问了,扶我回去!”陶夭夭是故意的,面对萧肃那么认真的神情,她便是心里有些乱了。
萧肃见状,是半点不敢疏忽,忙是扶着陶夭夭,赶回歇息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