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琵琶飘飘渺渺、悠悠扬扬的尚在余音绕耳。幼薇缓缓抬起头,一双美目只看着那正对着她单手支额、媚眼微合的李文启,犹记得第一次在那双琉璃眼眸之中看到的流光溢彩,却并不是为了见到她的真容,而只是因为那手中琵琶弹奏而出天籁悠扬。
平生第一次,幼薇对于自己的绝色美貌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想法。自己美则美矣,不过是个死气沉沉的瓷女圭女圭。而那位年纪轻轻、翩然而来的绝世美公子,只那眼波流转,便已勾魂夺魄,令人恨不得溺死在那双滢渟波光的眼眸之中。
“好听。”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响起,任七月欢喜的击掌,“果然好听”
李文启无奈的睁开眼,开口却是异常宠溺的一声温柔低唤:“七弟。”
任七月一立眉,满是挑衅:“好听不许说出来,这是哪家的王法?”果然这首琵琶曲只适合在这幽静文雅之处,听起来才别有韵味。
李文启摇摇头,伸手一点自己的唇角,挑了挑眉,无声的示意。自己的嗓音那么娇女敕,一听就是个女儿家,还是尽量少说话比较好。
好嘛算你有理扁了扁嘴,任七月赌气的扭头只看向窗外。
幼薇眼睛只在这屋中一转,这几人之间的诡异氛围便在心中已经有了七七八八的明了。看着李文启对着孩子气的任七月只能无奈轻笑,幼薇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展颜温柔轻启红唇:“大人今日觉得幼薇弹得可好。”
“自是极好。”李文启轻轻点头,“我家七弟极为欢喜。”
幼薇转看向对着她欢喜而笑的任七月,虽然粉黛不施,却仍能看出是佳人一位。方才她那般拿李文启打趣,众人皆被逗得大笑不已,却又纵容宠溺的不置一词,足可见这个小姑娘在众人之中地位不低。
“既如此。”幼薇对着任七月一笑回礼,“幼薇今日便再吟唱一首,献丑了。”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一首南宋名_ji严蕊的《卜算子》被幼薇唱的柔肠百转,缠绵悱恻,几近到了最后,如泣如诉,哀婉断肠。一遍又一遍,唱的人几乎要落下泪来。
李文启依旧单手支额,眼帘低垂,唇角那一抹幽幽的笑意似有似无,这样凄然的歌曲听到耳中,冷血的妖狐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一个阴影挡在了自己面前,李文启诧异的抬起头。那边的幼薇还没有哭够,究竟会是谁竟然会来找自己表明态度。眼前的任七月居然脸上染了一抹红,怎么回事?就算要打抱不平,也应该是气愤填膺才对吧,怎么会这么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作给谁看?
任七月才没有心情搭理李文启究竟是怎么想,急急的趴到他的耳边,任七月咬咬牙还是说出了那句羞死个人的话:“人有三急。”
李文启困惑的眨眨眼睛,自己,好像表错情了。刚刚忍不住想笑,见任七月狠狠瞪着他的样子,咳了一声,起身拽住她的手:“莫急。”
怎么可能不急,任七月紧紧攥着李文启的手,跟着他几乎一路小跑这才迅速的到达了目的地。刚刚要进去,任七月突然又脸红的转回身:“你可不许走。”不仅出来得太急完全不记得路,突然出了什么事有李文启在总是好的。
李文启终于还是打开了纸扇,藏在后面光明正大的偷笑:“好吧,文启会离得远一点儿,但是不会走。”虽然这里应该还是很安全的,但是任七月毕竟是个姑娘家,李文启再怎样也不可能真的放心离开。
待得任七月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李文启如她预料之中的不在原地,不过却是连看也都看不见。任七月郁闷的跺跺脚,都说了不让他走得太远的。这下可好了,哪里去找人呢?
男人啊,就是靠不住。任七月一路抱怨,一路模索着按照记忆力的路线往回走。因为相信臭狐狸一定会回来找她,任七月走到自己无法确定继续往前走的路口就停了下来。反正也没事做,任七月环顾了一下这个院落的布置。这么多条路,似乎这个院落的规模当真是不小呢。
依靠在白玉围栏上,任七月迎向阳光做了个深呼吸,真是好清新的空气。皇宫里好是好,可惜就是有些压抑的感觉,总觉得就连空气都是不自由的。好想一直在外面玩,才不要回去呢。
看着池中缤纷的锦鲤,任七月虽然两手空空却也起了逗弄的心思。随手摘了些树叶,任七月吹着气得把零散的树叶吹的飞飞扬扬,飘落在池中果然惹得不明真相的锦鲤纷纷吞食。
任七月哈哈笑起来,憋闷了一整天的心思好容易才舒畅了许多。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飘到任七月的耳朵里。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任七月已经被人从身后抱住,“果然是美人。”温热的气息直直的喷到任七月的脖颈里。
不对任七月全身汗毛直立就算是那个人,他也是绝对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才对奋力挣月兑开,任七月回身就想一个耳光扇上去
洛临溪一把便握住了任七月打过来的手,邪魅的唇角勾起,再恶劣的话自他口中说出来也是自然不过的:“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仔细打量了一番任七月的脸,洛临溪可惜的摇头,“可惜了好好的一个美人,性子却欠教。”一把将任七月拽进怀里,张口便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新来的?这么不懂规矩?惹恼了爷,小心扒了你的皮”
这人怎么连句话都不给人说任七月火了,想分辨都没有机会,自言自语都能说这么多,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你放开我”终于逮到机会说话的任七月手脚并用,毫不留情的想要挣月兑。
洛临溪可也不是吃素的,一手便可以将任七月禁锢在怀里,他还很有心情的抬起另只手点住任七月哇哇乱叫的嘴:“美人,性子刁蛮一些是挺可爱的。可是,别太过哦这里没有耐性的大爷有的是,今**也就遇上爷的心情不错。如果再这么乱叫下去,爷也不介意将你的牙打掉。”
不正经的调调没有改变,对面这个男人的眼睛却冷了下来,邪魅的笑容也都露出一丝诡异的威胁。任七月为了自己的牙齿考虑,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想了想,争取的再度开口,声音小了很多:“我不是这里的姑娘。”
洛临溪哈哈一笑,随即盯住了任七月的双眼:“小美人儿,看你这个年纪,接客是小了些。可是现在好像就是流行这个调调。”凑到任七月的脸颊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邪里邪气的满意笑了,“很香,看来是没被人沾染过的干净娃呢。今日却是被我捡到了。”
“我都说了不是了”任七月瞬间暴怒的脾气又发作了,“放开我”这个白痴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这位公子,你好像搞错了。”李文启的声音终于不慌不忙的插了进来,“你怀里抱着的丫头,可是我花了钱的。”妖媚的狐狸仿佛突然在这两人面前,负手而立,李文启依旧垂着眼帘神情自在。
任七月好想骂人什么叫花了钱的可是在这个男人已经百分百确定自己是女人后,李文启只有这样说才会很顺利的将她救出来吧。狠狠咬紧了牙,任七月一句话都不敢说,先溜才是最重要的。
洛临溪略感可惜的将任七月下巴抬起来,叹了一口气:“好容易才有个没能驯服的小野猫可以玩,居然早就被人预订跑了。”突然改了主意的再度将任七月搂紧,洛临溪嬉皮笑脸的与李文启打起了商量,“兄台花了多少银两?临溪愿意出双价赔偿,这只小野猫今个由临溪逗弄半日,明天必会归还。”
李文启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次听得清楚却更是令他惊异不已。这个声音,怎么会这么像?仔细盯住了洛临溪的脸异常细致的看了一遍,李文启手中纸扇抵住下巴,难道,真的只是很像而已?
洛临溪很明显将李文启的沉默误解了,点头微微一笑:“多谢兄台忍痛割爱。”伸手将任七月横抱起来,洛临溪笑得非常满足,“野猫,爷今儿个就把你驯得服服帖帖的。”真是想起来就兴奋
“李文启”任七月快要被气疯了“臭狐狸死狐狸你抽什么风啊救我啊”老老实实的不说话就是被卖啊任七月恨不得扑过去咬死李文启
李文启直接站在路中央,很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这位公子,这只野猫却是文启心头至爱,割舍不得。”一直微笑的唇角压了下来,“文启在她身上银钱已经花了无数,却是绝对不能放手了”
这样啊洛临溪一脸无奈的将任七月送到李文启的怀里,临走还是伸手一点任七月的鼻尖,笑容邪气又性感:“小野猫,你的心上人一天不把你赎出去,我就逮你一天。或许你会更爱我也不一定。”大笑着极为洒月兑的转身离开了
任七月立刻甩脸子不干了:“你跑去哪了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把本小姐扔下了
李文启没有在意任七月的怒火,反倒是面色凝重的问任七月:“这个人的声音,七月可觉得耳熟?似是故人来啊。”太熟悉了从小听到大
啊任七月立刻赞同的点头。“玉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