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张逸轩一声厉喝,转过身来。
凤傲君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长长的石板桥那边,从假山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男人,大约三四十岁左右年纪,脸色黧黑,一身褐色短装,花匠模样,胆怯地望了张逸轩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是你!”张逸轩松了一口气,还是厉声喝问:“没有人通知你不能到这里来吗?”。
“没、没有,殿下恕、恕罪。”那人颤抖着声音回道。
“皇上在此,你赶快回避。”张逸轩挥手。
“是,殿下。”那人磕了一个头,站起来,低着头,转身就走。
“慢着!”凤傲君眼睛一亮,喝住了他,那人身形一滞,停住了脚步,转身“扑通”一声,重新又跪在地上。
凤傲君盯着他好一会儿,慢慢走上前去,见那人低眉顺眼,一副胆怯的模样,并没什么异样,遂说了声:“你走吧。”
那人重新站了起来,转身便走。
“等等。”凤傲君一声轻喝,丹凤眼中闪过一抹讽刺的光芒,脸露冷笑。
那人身形一僵,站在那儿不动,这次并没有转过身来。
凤傲君在张逸轩不解的眼光中,向那人走去,来到他身边时,突然出手撩起他衣摆,从他里面拽了一件物件下来,那人大吃一惊,右手向凤傲君胸口拍出一掌。
凤傲君离那人距离太近了,冷不防他竟然够胆会向自己出手,要避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凌厉的大掌就要袭到胸前。
凤傲君身后的张逸轩,一直注视着凤傲君的动静,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依然紧跟在她的后面,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情急之下飞身扑过去,一揽她的细腰,护着她飞纵出去。
那人本来见被人识穿,一掌拍出并不期望能伤着凤傲君,意在令张逸轩分心,无暇顾及他,好乘机逃走,一掌落空之后,急忙转身飞奔。
谁知还没走出多远,只听见“哎呀”一声,那人扑倒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稳住了身形的张逸轩,看着倚在怀里的凤傲君,特别是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不禁红了脸,慌忙放开了她。他尴尬的目光停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脸色骤变,锐利的眼神迅速向四周望去,园内风止树静,哪里有一丝人影?
“来人!”张逸轩喊了一声。
片刻,明月清风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恭声行礼道:“皇上,公子。”
“你们可看到有人经过?”张逸轩问道。
“没有。”两人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地上那人身上,惊讶地叫了一声:“花匠?”清风走过去踢了一脚,见他动也不动,将他翻转过来,眉心处一点血红,正有一丝鲜血渗出来,看来是被人一招毙命,他望着张逸轩和凤傲君说道:“他死了。”
明月瞧了一会,眉头轻蹙,蹲子,在他脸上模了几下,揭下了一张人皮,惊呼:“他是谁?”
只见此人脸色白净,很年轻,看样子大约二十出头,面生得很。
张逸轩严厉地吩咐道:“我们南宫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叫人来辨认一下,还有,看看花匠现在在哪里?”
凤傲君第一次见到死人,吓得双脚发软,远远地站在那里,根本不敢观看。
张逸轩转身看到脸色发白的她,身子轻颤,摇摇欲坠,好似连站也站不稳的样子,急忙上前扶住了她,上下打量,关心地问:“陛下,您没事吧?刚才伤到哪里了?”
凤傲君摇了摇头,嘴唇啰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张逸轩为她把了一下脉,知道她只是受了惊吓,放下心来,看到她手里拿的一块玉佩,玉色均匀,晶莹剔透,看起来价值不菲,应该是从那人身上拽下的。
一个低贱的花匠,怎么会有如此上好的玉佩?
刚才他起身时衣襟飘起,露了出来,正好被凤傲君看到,对玉器有爱好的她,一眼就看了出来,立刻产生了怀疑。
那人见凤傲君一手扯下玉佩,就知道身份暴露了,所以才慌了神。
张逸轩看着慢慢恢复平静的凤傲君,如果不是她细心,就被那人蒙混过关了,只是最后还是让人在眼皮底下杀了,自己竟然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心下凛然,看来那些人真的无处不在,且武功高强得可怕。
“轩儿保护不周,让陛下受到惊吓,请陛下降罪。”张逸轩连忙恭声说道。
“轩儿,朕没事,你不要介怀,不过那药渣,你要处理好。”脸色恢复正常的凤傲君,理智也恢复过来,认真地对张逸轩说道。
不管那人到底想窥探什么?这药渣不能给人知道。
“是,轩儿会妥善处理。”
楚倾城和王嬷嬷闻讯而来。
王嬷嬷顾不得施礼,扑过去在凤傲君身前停住了脚步,双眼一边往她全身上下打量,一边急切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不要吓老奴。”
“朕没事,真没事。”凤傲君目光从红了眼眶的王嬷嬷脸上,转向她身后一脸关切的楚倾城,连忙说道。
楚倾城见凤傲君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才移开目光,盯着身边神情有些愧疚的张逸轩,神情变得严肃,“这件事就交由你彻查,你宫内必须立刻全面清理,如果无法保证皇上安全的话,就移到朝凰宫为皇上调理吧。”
张逸轩眉头蹙起,俊脸微赧,犹豫了一下,然后目光坚毅地望着楚倾城说道:“还是在这里用药比较方便,皇夫即管放心,弟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再度发生。”
楚倾城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带着一大群宫女侍卫,和王嬷嬷簇拥着凤傲君回到了朝凰宫。
王嬷嬷立刻吩咐韦高从近卫军中抽调来一批好手,安排做皇上的近身侍卫。
大殿内,楚倾城详细地问了凤傲君事情的经过,心里更是担忧,到底是什么人,能在皇宫内神出鬼没?
凤傲君还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看似严密如铁桶的皇宫,竟然会到处有敌人,身边这些人,到底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藏有祸心,一时之间如何能分辨出来?不免暗暗心惊。
“陛下,不用担心。”楚倾城见凤傲君沉默不语,神情忧虑,出言安慰她道,“臣夫就算肝脑涂地,也会护你周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他神色坚毅,伸手将凤傲君拥在怀里。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有一种令人镇静的无形力量。
凤傲君温顺地倚在他温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兰花香味,心里逐渐笃定了,这个只有二十岁的男人,却拥有出乎他年龄的成熟沉稳,总能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仿佛有他在,她便有了依靠,如力撼不动的石山,俨然屹立,为她挡在前面,遮风挡雨。
凤傲君终于明白,她当初刻意回避他,为什么会烦躁不安?他对她来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令她欲拒还迎,想逃避,又忍不住想亲近,所以才会那么矛盾。她明显感觉到,不知是不是因为与他曾发生过关系,还是源于她前身的记忆,她对他有着一份不同于其他三个男人的亲昵感。
这一世,有这样一个男人陪伴在身边,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脑中一闪过其他三个男人的影子,凤傲君就十分烦恼,自己的婚姻观可是一男一女一对一的相伴终生。而他们,是她逃避不了的责任,甩不掉的包袱,一妻多夫,凤傲君苦笑,自己真的接受不了。
楚倾城低垂着眼帘,轻轻地用下巴摩挲着凤傲君鬓角的头发,微蹙着眉头,也在静静地思索。
作为**的掌舵之主,竟然无法保证自己地盘的安全,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看来,皇宫要进行一次大清洗了。
楚倾城的黑眸飞快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君儿,”楚倾城稍放开凤傲君,从怀内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放到她的掌中。
一股玫瑰花的芳香扑鼻而来,凤傲君精神一振。
“这是城儿给君儿的结婚周年礼物,喜欢吗?”。楚倾城温柔地问道。
结婚周年?
凤傲君挑了一下眉,记起她的前身和楚倾城,是在十五岁生日后第二天,由凤御天主持大婚的,难得的是楚倾城这个古人,竟然会有这一番细腻的心思。
她不由抬起头来,撞上了楚倾城期待的黑眸,脸色微红,连忙低头端详起香囊的精美图案,上面绣着色彩绚丽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隐隐传来的馥郁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开心地说道:“真漂亮!我很喜欢,你怎么弄来的?”
现在是农历三月份,离六月玫瑰花开还有三个月,他从哪里弄来玫瑰干花制成这样别致的香囊?
一直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凤傲君的楚倾城,见她脸上绽开笑容,一双晶亮的丹凤眼闪着惊喜,唇角不由上扬,柔声说道:“你喜欢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花的?好香!”凤傲君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香囊,仰起小脸好奇地睨着楚倾城问道。
“你以前说过呀。”楚倾城的黑眸漾着笑意。
“是吗?我有说过吗?”。凤傲君微怔,茫然地眨着一双丹凤眼。
在现代,身边的至亲好友都知道她是玫瑰花迷,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玫瑰花王国,是她毕生的追求。不但种有玫瑰花,还喜欢玫瑰花茶,玫瑰香包,玫瑰花糕……至于玫瑰香油,那是可望不可即,一盎司比一克的黄金价格还贵,太奢侈了,她暂时还消费不起。
但在这个时空,她好像未曾向人提起过呀。
“你说过一次。”楚倾城含笑答道,君儿,你说过的话,我又怎会不记得?
凤傲君有点不好意思,可能自己无意中说过吧,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而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并且还在这个不是玫瑰花开的时节寻了干花来,应该很不容易才做到的吧?这份礼物,不是很贵重,但却是他的一番情意。
“城儿。”凤傲君脸色微赧,轻咬着嘴唇,有些心虚地道:“我忘了准备礼物给你,对不起。我、我以后一定补回一份给你。”
“好呀。”楚倾城望着她小手紧紧捏着的香囊,忸怩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这一份特别的结婚周年礼物,令凤傲君终于放下了对楚倾城的戒备,打算以后好好地和他相处。
***************************************************************
六月PK中,全赖您的支持:
您的PK票,满足我的需要;
您的收藏,是对我的肯定;
您的推荐,是对我的鼓励;
您的粉红票,是对我的赏赐;
您的长评,是对我的鞭挞;
感谢有您,陪我一路走来;全赖有您,前路我不再独行。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