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教书先生在老2的心中有着亦师亦父一样的重要地位;那两间土砖砌的乌瓦房概念上是孩子读书的私塾,在他心中则如家一般温暖。他不怎么喜欢静坐着读书,但每天无论在外面野多久,天黑时一定会回家。
后来大家才知道,老2跟普通人有一些不同之处,就是他身负异能,会穿墙术和隔空控物,这个能力在几次捉迷藏的游戏中得到证实。
而他也正是因为这个一出生就有的本领、以及生身父母的来历不明,导致他在周围人有色眼睛的注视下长大,甚至有人在背后传言,他是妖精之子。
无父无母的孩子心性之中敏感程度本就比寻常父母健全的孩子要高得多,他性格中的那份怪异便是这么养成的。
孤独、无助、胆怯、生病的时候,没有亲人来安慰,又缺少正确的行为引导,使得他在七岁略懂人事之后,便想到利用自己的异能去偷窃。
但他始终太小,经验不足,在一次失手后,被那户人家养的二十几名家丁包围,虽然他会穿墙术,但是那时一个七岁出头的孩子,面对二十几个身形壮硕,面目凶狠的持棍家丁合围,胆都快吓破了,一时懵了,再加上穿墙术无人指引,终究有点生疏,就此错失逃跑的机会。
那群家丁看他只是个孩子,也没有给他致命一棍,只是把他打成重伤,扔到附近一片乱葬岗里。
而那个时候,或许那群家丁给他来个痛快会更好。
没有食物,衣衫单薄,又浑身伤病,躺在那片官府扔了不少因为贫穷、饥饿、过劳等原因死去的穷人,不但连片好衣服都扒不到身上,周围还不断泛出滚滚尸臭,令人作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躺在这样的地方无力动弹,简直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他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恐怕吓都吓死了。
不知是老天可怜他,还是故意捉弄他,一直这么躺着,不吃不喝,无法入眠,却死不掉。
这么捱了十来天,正当他认为自己终于快死的时候,晕厥过去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带到一个简陋但能遮风避雨的屋子里。
躺在打了几个补丁,但浆洗得干净平整的被褥上,他莫名的不敢去直视那个青年的脸,只得一直侧头对着墙,不过不知怎的,眼泪就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但那时,青年的一句话让他未及抹干脸上的泪水,就转过了脸来。
青年只是远远的站在门口,平静的说道:“如果你还有行窃的念头,你可以在养好伤病之后离开,在这个动乱的世界,以你的身世,偷窃只是谋生手段,并不可耻,但你若打穷苦人的主意,使别人本就窘迫的生活雪上加霜,那便不是可耻,是可恨,可诛。”
这句话一出,他沉陷在自己那凄凉而愤恨的情绪之中,无法控制的眼泪忽然就滞住了,虽然这忠告跟平时听到的满句的孔孟之道有一些不同,甚至有些让他认同。
不过作为流浪儿童的他,心中的抵抗情绪实在是过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劝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