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大街与上海的南京路步行街差不多宽,不过,街上的路人倒是比我与云尧、元一他们逛街时少了不少。
我悠闲地将手背在身后,好心情地抬头看了看苍穹,西边的烈日徐徐落下,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就连慢慢飘移的白云都穿上了红衣。
“啪——”
大力拉开画纸的声音在我的耳畔骤然响起,我皱了皱眉,迷惑的侧过头向身后看去,是五六个穿着普蓝色圆领长袍的带刀男子,领头的那个拿着一卷画卷,目光不断地在那画卷与我的身上徘徊。
我的眼皮跳了跳,他们的这身衣服看着像捕快。话说,捕快不在县衙里陪着县太爷却跑到街上来,而且眼睛还一直朝我瞟。我暗呼不妙!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抹不安,目光也从他们的身上转到了那张画纸上,那画纸上的姑娘穿着刘诗诗所穿的那身广袖流仙裙,那发式也与蓝葵相似。
不是吧……虽然画纸上那姑娘的脸看着比较陌生,但是我也不会白痴到以为这个时空里还真的会有广袖流仙裙,真的会有龙葵的形象!我木讷地瞥了眼我身上的这身衣服,脑子里冒出了刚才那个纠缠不休的死男人说的话——他说要把我送官!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是来抓我的!
“头,好像就是这姑娘,咱们赶快把她带回去交差吧。”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唯一反应就是赶快跑,于是我撩起了裙摆撒腿就跑。要是一向不擅跑步的我以前跑八百米的时也有现在这速度,运动会上我绝对是全校女子长跑冠军,说不定还能破了个什么记录!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等把她押回去了,咱们哥几个也好回家吃饭去!”
一时间,原本平静安宁的大街变得混乱喧闹了起来,有不少路人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还有人指着我大声议论着。突然之间变成焦点的感觉真的是超级的糟糕,尤其是在上演警匪片而我又很不幸地沦为匪的时候!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为了不去蹲大牢,我现在也只能拼命地跑。
跑着跑着我心里就越来越不舒服,说白了,受这等罪也都怪了那个纠缠不休的死男人!我不就是泼了他一身的茶水嘛,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嘛!!!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斤斤计较!!!
冷风吹过,卷起了街道边枯黄的树叶,也扬起了我稍显凌乱的长发。斗篷的边角被人一把抓住,那人微一使力,我的身子就像是失去了平衡似的晃了晃。心下暗叫不好,立马抽开了斗篷的带子,稳了稳身形继续往前急跑。
“嘿,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挺能跑的啊。”
这声音……好像是殊影!
我立马停下了脚步,愣愣地转头望去,果然,她抱着我的斗篷,双手环胸,仰着下巴,一脸傲慢地看着我。
然而,那五六个捕快正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眼看他们就要追上殊影了。我心下一急,退回去抓了她的手就要拉着她赶快逃。
谁知,她不但不跑,反而抓着我不放,一副坐以待毙的神情。
“你脑子浸水啦,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啊!”我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那几个捕快,急得直跺脚。
“咱们的老巢都被他们发现了,你觉得我们还能跑得掉?”殊影一手压着我的胳膊,一手拽着我的手腕,见我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叹了口气,“算我冲动了,那瓶化功粉算是把师傅和蝶谷一起出卖了。”
“啊?!”
听她的口气,貌似是想让我们就这么束手就擒啊!
难道说这顿牢饭是非吃不可了吗!?
“在我没有想到办法之前,你不准轻举妄动,我不能继续给师傅还有蝶谷丢脸!”殊影恶狠狠地瞪着我,眼里是浓浓的警告意味。
我皱着眉头极不甘愿地点了点头,认命地看着追上来的气喘吁吁的捕快。
殊影心安地松开了我,眯着眼看着他们。
其实,我也能明白她的心情。虽然我弄不清楚蝶谷到底有多厉害,但肯定是那种很有威望的地方,而且她师傅穆流锦名气又这么大,作为蝶谷的人、穆流锦的徒弟,她行动做事都得以蝶谷、穆流锦的声誉为先。
做名门子弟也不见得有多好,风光是风光,但是,他们的身上却担着责任,做点儿事也得三思再三思!
“臭丫头,你还真是能跑啊!”领头的捕快气呼呼地往我小腿上踹了一脚,痛得我齿牙咧嘴。
我愤怒地瞪着他,殊影握住了我的手,凑到我的耳边轻喃。
她的声音虽轻但夹杂着不容人抗拒的命令,她说,“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你最好把气都憋在心里!”
我还想再回她一句,那领头的捕快就一把拉开了殊影,又粗鲁地把我的双手绑在了身后。重重地推了把我的肩头,骂道:“再不老实,一会儿到了衙门有你苦头吃的!”
“哼。”我不爽地冷哼了声,厌恶地啐了他一口。
他擦了擦脸,抡起手就要甩我一巴掌,我睁大了眼瞪他,丝毫不惧他,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我的脸的时候,殊影及时扣住了他的手腕,沉着脸,冷声道:“这位官爷,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是蝶谷的。况且,若非我们束手就擒,官爷们回去也交不了差。”
那领头的灰着脸,冷哼着一甩手,吆喝着让其他几个捕快上来押着我们回衙门。须臾,其他的捕快粗鲁地把我的一只胳膊背在身后,押着我走。
“放开,别碰我!”
那装作没听见,推了我一把,吆喝了一声,要我继续往前走。
哼,拽什么,当个古代小小的公务员就了不起啊!
我气得牙痒痒,从小到大我哪里受过这种气啊!我把空着的那只手伸进了怀里,在腰间模索着,指尖触到了光滑的瓶面,我模到了长胡子大叔留给我的那瓶痒粉。我松了口气,把它捏在手心里,就等着找了机会给那几个粗暴的捕快一点儿教训!
“官爷,这天太冷了,我这妹子衣衫单薄,我想帮她把这件斗篷穿上。”我转过头朝殊影看去,风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遮去了她的眼。她的声音轻柔中带了坚定,我看到她面带浅笑地仰着头向那领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