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夫为婚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面圣之遇

作者 : 墨使爱

太子回到自己的阁中,任凭太监更换着衣服。

嘴上却有了丝微笑,呵呵,似乎真的遇到一件有趣的玩物,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有意思过了。

但转念想到尘逸,太子的脸色又淡然了几分,夺人所爱之举他是不屑为之。这也是他与其他王公子弟不同之处,虽然拥有平民难以企及的权利和地位,却能遵循心中的原则并不胡乱作为。

太子不由想起梦中那个女子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不曾闻,但掷地有声,深合他意。他本不以国为个人之物,行事当以天下为先。

自然,这番想法若夕不知道,他身边之人,也并不悉数了解,想到用尽手段要取得麒麟玉之事,太子摇头苦笑,也只有麒麟玉才能帮他达成心中抱负,这沈若夕却完全把他当成了心怀野心的枭雄人物了。又想起若夕近乎无奈那四个要求,嘴角不由扬起弧度,终究忍不住笑了。

太子喃喃念道,“若夕郡主,本王也很好奇你那这第四个要求究竟会是什么。”走出殿门,向已经等在一旁的皇撵走去。

若夕冷眼瞧了下,进入到前面皇撵马车的太子,随着宫中来人前往面圣途中。想到刚刚从太子府出来这就即刻要去面见皇上,若夕不禁生出刚出虎口又进虎穴的感叹。太子窥视麒麟玉,这皇帝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恐怕这一见面又要牵涉到沈家、瑶族和整个局势的方方面面。

在太子府折腾许久,若夕也是有些疲倦,正准备在轿中眯上一会儿,前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声。一通报原来是沈府的家丁前来打探若夕的情况。

抬眼望向太子方向,皇撵已经停下。

看他随意的招手同意,那人便直奔自己方向来。

这一看,便怔住了。虽然那副仆人打扮,却仍然有一丝俊雅之色,不是沛秋又是谁。

“沛秋,你怎么来了?”

“若夕……长话短说,沈府派人来送信,希望少主能在离开皇宫之后,回沈府一趟,沈太君极为想念。”

若夕将他喊上前来交代几句,让他告诉寒洛、沛秋等人不需担心她的安危,想了想又交代一句告知母亲她进宫面圣的消息,之后就打发的那家丁继续随着人马入宫。

到了宫中,却被告知圣上龙体违和,要她在宫中住上一夜,改为明日面圣。若夕也只好讪讪应下,随着那个一扭一扭的年轻太监前往住的房间。

这太监却不知为何一幅是人都欠她三分的模样,一路遇上些等级较他低的太监宫女也要气焰高涨的耀武扬威一番,两只眼睛抬得比星星都高。要不是他长得眉青目秀,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柔的美感,若夕还真有月兑离此人带路自行前往厢房的冲动。

瞧着有趣,若夕来了兴趣,耐着性子冲这年轻太监问道:“公公,不知如何称呼?”

这太监长着一双桃花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像要滴出水来,对着若夕倒是和客气,甩了甩兰花指,细声细气道:“哎呦,准太子妃客气了,小人哪当得起如此尊称,小人蒙主上赐了一个花容瘦的名字,您要是瞧小人顺眼,就喊小人一声小花。”

说道那“花容瘦”三字,这孩子显然充满了自豪,想必是哪位贵人随手替他起的,瞧着他这随风摇摆的身板,倒也贴切。若夕忍着笑意喊了一声“小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叫花容瘦的太监还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诶”,直把她雷得外焦里女敕。

等进了房间,若夕面带微笑和小花挥手告别,立马关上房门捂着肚子笑倒在地,就差要打上几个滚,心中寻思这小花莫非是哪位有特殊癖好豢养的小受?

她却不知这位小花转身离开后脸色立变,一片冷漠清明,全然不同刚才的飞扬跋扈、轻浮娇媚。

“花瘦,可是带她去了那处?”宫中一处花草繁茂的绿荫之下转出一个女子,容貌美艳,只是神色淡漠,目光里透着几分精明霸道。

气质全变的小花微微鞠躬,低着头缓缓说道:“禀主上,花瘦已然照您所说,将她带到了百花府教新人宫女的厢房。相信过得一会儿就会有老宫女进去照顾她。”

女子点了点头,说了声很好。小花却并不后退,欲言又止。女子瞧了一眼她,颜色如霜,道:“有话就说。”

花容瘦点点头:“小人以为,为了这么折磨沈若夕一晚上而让小人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未必值得。”

女子眼中露出一丝嘉许,这人原是安插的眼线,乃是家中训练多年的死士,遇事冷静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她的家族有着绝对的忠心。而眼下表现出来不带丝毫感情,甚至能如此不避自身的客观评价,显示出此人极高的素质。

摇了摇头,女子轻抚花容瘦那张精致似妖的面容露出没有半分笑意的笑脸:“花瘦,我让你这么做,并非是要将你当做弃子。”

花容瘦依旧面无表情,缓缓说道:“我本死士,为家族牺牲乃是天职所在。只是觉得如不就此暴露还能发挥更大作用,而并非只是折磨一个区区沈若夕。这般的工作,原可让外围的死士接手。”

女子点了点头,如此机械而准确的思维,心中有些骇然,家中那个眼前永远蒙着一条黑布的瞎子大叔究竟是如何训练这些人,才能造就花容瘦这般的卧底线人。当初让其净身入宫不仅没有丝毫犹豫,后来宫中污秽,这花瘦的柔美身子也不知遭了多少罪,也不见他的情绪有何波动。

“我让你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原因。绝非光为了今夜对沈若夕的折磨而已。你身份暴露后,自然不会是我云家的人,当有冤大头顶替。”

这女子清清淡淡地说着,花容瘦心中以大致明白,原来是要折磨沈若夕后嫁祸他人。只是他心下明白,这位的真正目的恐怕也只是折磨沈若夕而已,所谓嫁祸,不过是为了提升行动的级别,能够调动自己而已。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位要如此仇视沈若夕,甚至连百花府教新人的老宫女也已经打通,到时沈若夕怕是要死去活来。再如何也是太子将要大婚的妃子,若是嫁祸一事成功,更可以借此打击异己。

花容瘦轻轻点头,如鬼魅一般向后退去,那女子忽然转身喊住,眼中多了一份炽热。

“花瘦,随我来,我准备了缚绑的绳索。”说这一句时眼前的女子已是媚眼如丝,身形虽然努力保持着平日的庄重,却仍旧控制不了的颤抖。

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色模样的花容瘦终于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动身跟随。

次日。太子整装觐见楚皇,此时正从朝堂上出来。哪管落花沾衣,慢慢走着,满月复心事和愁绪。

刚才父皇与他争执,仍旧坚持“非战不可”,而帘后的太后亦同意他的观点“和能兴国”。

争了多时,没有终结,父皇似乎早就得知他“求和”之意,一大套说辞摆在那里,让他应付的隐隐有些吃力。父皇的多疑,他自是清楚。多年来表面都极为平和,从没有这般争执过,可即使皇祖母说了公道话,父皇依然执意要“一战到底”。

早先他执意言和,要暂释兵权,由左季将军担任驰捷大臣,将太子所管军畿的精兵中调出两千来支援前线。他因此忤逆圣上,被勒令禁止出太子府一步。至于与若夕郡主的婚事,却提前到半月之后。后来若夕失踪,婚事更是一拖再拖,今日是又被重提。他心里也自有烦恼,想到待会若夕面见父王,多半又是一堆麻烦,更添了一些燥热。

他苦笑着,父皇何苦如此相逼?他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国安定统一。不管此战是胜是败,怕是百姓都濒临战苦,民不聊生。此时,哪是战争之时啊

想起娶妻,心里微堵,但仍然希望若夕早日把麒麟玉交给他,眼下所有危机就都解除了。

当初他命内应从宫里偷出麒麟眼,就为了先父皇一步找到麒麟玉,否则,父皇肯定会用在别的用途上,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的。又命能工巧匠做了个足以乱真的假麒麟眼,替换过去。好在,父皇一直未发现此事。

皇祖母跟他说了几句,倒让他有些不安。云家最近的动作着实有些大了,竟然想让其军卫维护京城治安,真是胡闹。父皇没有同意此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否则,他倒真怀疑父皇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野心太大了些。

又想起昨夜有人报上来若夕那边的风吹草动,估模着也和云家月兑不了干系,只是并无证据。

这时远处就看见若夕慢腾腾地走来,另一边走来一个成熟妖媚的女子,赫然是昨日和花容瘦一起的那个女子,太子瞧去却是一阵头疼,这正是云家在宫中真正最重要的一步棋——父王的妃子云璃。

想起云璃早先有意将其妹云香下嫁自己,扶其上太子妃的位置,哪知就这么被若夕抢了去。这云璃自然是要怀恨若夕坏了她的好事,昨晚听说若夕被安置在百花府的新人宫女教之所,多半也就是她在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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