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技术活,这世上有无数绣艺好的人,但是要想真正绣出令人满意的东西来,却并不容易。
要想得到认可,得到董贵妃的喜欢,那么她绣的东西就必须能够引起娘娘的兴趣,最好能够通过所绣之物让娘娘产生一种心灵上的满足与愉悦,这样的话成功的希望才能更大一些。
所以,她必须得了解董贵妃的喜好,越详细越好,这样她才能根据娘娘的喜好以及雪锦裙破损的情况来进行构图,绣出能够打动娘娘的东西来。
“惜月,我想知道娘娘有哪些喜好、忌讳,越详细越好。”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而且这事得快,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惜月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刺绣这东西她也懂,更何况世事都是一样,投其所好总是更容易成功一些:“好的,我现在就去。”
这事她还真没有太大的难度,别看她平日都呆在浣衣局里,可其他地方的小姐妹并不少,要打听这些不算秘密的东西自是不难。她也不再多说,与容若打了个招呼后便率先去忙这事了。
惜月一走,容若忍不住一把将秦雨抱住,眼中的泪再次掉了下来:“秦雨,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谢谢你,谢谢你!”
她一声声的道着谢,虽然说谢谢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可现在除了谢谢,她还能怎么样呢?
秦雨知道容若心中难受,便没有马上出声,而是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这才放开容若,帮她擦干泪道:“容若,哭完了我们就别再想那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补救。你得有信心,我们一定能够度过这次的难关,化险为夷!”
“嗯,你说得对,是我太没用了,到这个时候还只想着哭。”容若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秦雨,你放心,我不会再这般软弱,我会坚强起来,像你一样坚强。”
“这样想就对了。”秦雨笑了起来:“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向前看,就算最后结果不可预测,但最少我们努力了,到时也不会后悔。”
容若听到这,心中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般,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应该再这么没用的坐在这里,等着秦雨来解决,而是应该主动做些什么,她不是帮秦雨,而是自救,帮自己呀!
“秦雨,我可以做些什么?”她径直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期盼的朝秦雨道:“五彩金线的事我帮不上忙,打听消息惜月已经去了,那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秦雨也站了起来,微笑的说道:“放心,会有你帮忙的时候,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容若连忙问道,那神情仿佛一个想要吃糖的孩子望着别人手中的糖却吃不到一般。
“如果顺利的话,最迟后天便可以开始了,到时我会找你的。”秦雨心中寻思着得先解决五彩金线的事,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徒然:“容若,我得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容若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自是知道秦雨要去忙什么。只是她不敢问秦雨到底怎样解决金线的事,五皇子那秦雨一准是不会去的,不过她相信秦雨一定会想到其他办法的。
“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什么忙也帮不到,到头来还让人担心,她真的是惭愧到了极点。
秦雨不再多说,快步离开了容若住的地方。现在她必须抓紧时间去解决五彩金线,而她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她并不确定这个时候她要找的人在不在,走进小院,君子兰依就在,而李姑姑住的屋子则门窗紧闭。
秦雨微微舒了口气,李姑姑不在这是最好的,这个时候自己并不想遇到她。收回目光,快步朝这小院另一处屋子走去,除了李姑姑外,这里还住了另外一人——陈姑姑。
门也是关着的,不过她却有种感觉,陈姑姑应该在屋子里。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她静静的等着里面有可能传出来的声响。
“进来吧,门没锁。”果然,里面传出了陈姑姑回应的声音,平静而从容。
秦雨微微笑了笑,看来陈姑姑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她了,甚至连问都不问是谁便让人进去,只怕一早就猜到了会是自己。
她轻轻推开了门,抬眼望去,却没有在见到陈姑姑的身影。
“进里屋吧,把门带好。”陈姑姑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的从里屋传了出来。
秦雨应了一声,反身将门带拢后这才走了进去。
“奴婢见过姑姑。”她走到陈姑姑面前,从容不迫的行着礼,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来看看罢了。
“找我有事?”陈姑姑头也没抬,继续忙着手里的绣活。
“奴婢斗胆,想请姑姑帮个忙。”秦雨直接回着,她知道,她的来意陈姑姑早就猜到,只不过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而已。
“帮忙?”陈姑姑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事,抬眼看向秦雨,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她手中的雪锦裙上:“我也不过是个奴婢,没有能力帮你解决那么大的事。既然你在李姑姑面前夸下了海口,那么当时就应该想到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解决。”
陈姑姑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满,甚至还带有些淡淡的失望:“秦雨,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而有分寸的人,可今日之事,你实在是太过鲁莽了。善良没有错,想帮别人也没有错,可是得量力而行,你这样,不但帮不了人还将自己给搭进去了,实在是不值得。”
陈姑姑第一次对秦雨说这么多话,心中似乎有些闷得慌,这丫头还是太过年轻,许多东西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也许让她多经历经历会变得成熟一些。只是,若代价太大的话,只怕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秦雨心中微微有些动容,陈姑姑的话听着虽像是在斥责她,可她怎么会听不出那话中的好意,在西院的时候,陈姑姑临走前似乎就想说什么,可却还是打住了。这样性子的人现在一口气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看来这次是真的替自己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