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雨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出声,倒不是成心回避,只不过确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容若见状,只当秦雨不太乐意提到晚晴,她犹豫了一下又道:“秦雨,你是不是还在生晚晴的气?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啦,昨天我去找她时,一说到你她也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样。”
“容若,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是两人心意不同罢了,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准则,所以才会说不到一块去。”
秦雨淡淡的解释着,其实她心中对晚晴并没有太多的反感,虽然晚晴对她并不友善,但却也没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来。只不过,毕竟两人之间已经存有芥蒂,她也至于去热脸贴人家的冷。
容若一听,更是不解了:“可是,之前我们三人不都挺好的吗,有说有笑的,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便说不到一声去了。”
“那是因为现在的处境不同了,所以有些东西自然就变了。”秦雨朝一旁的竹叶指去:“你瞧,这些叶子看上去好象还几个月前的一模一样,可实际上已经有许多都不再是原来的叶子。”
这一下容若更是不明白了,她向来便不是太聪明的人,如今秦雨这一番话说得不明不白的,更是让她有些模不着边际。
秦雨见容若一脸的茫然,便继续说道:“容若,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你也好,我也好,晚晴也罢,不知不觉中都会随着时间的转移而改变。只不过,每个人的变化都不一样,所以难免会产生一些分歧,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我们所能做的仅仅只是遵从自己的心,一切顺其自然,不必强求。懂吗?”。
容若听罢,觉得有些明白了,但又还不是完全明白,只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以后你与晚晴再也不能像从前一般好了?”
秦雨微微一笑,此时的容若单纯而有些固执,可爱得像个孩子一般:“一切随缘吧,其实我心里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偏见与不满,或许有一天,等她看透一些东西后自然会明白过来的。”
听秦雨这么说,容若这才放心了一些,不论如何,最少她知道秦雨是不会对晚晴心生恨意的,至于晚晴吗,就像秦雨所说,说不定过些日子便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到时她们三人又可以象以前一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做好姐妹了。
容若决定不再说这个暂时让人有些扫兴的话题,转而问起了秦雨所做的披风一事。
秦雨没想到容若竟也知道这个,后来听容若一说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宫中的消息最是走得快,而她又是从浣衣局那里出来的,自然更是容易让人产生兴趣,浣衣局里的人现在有事没事时都会议论一下她的事,所以容若哪里会有不知道的。
听秦雨说披风已经做好了,否则也不可能有时间来找她,容若当下便有些不信,别说单独做出一件披风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就是那一身的绣活也得花不少的时间呀,她还担心秦雨能不能赶在百花宴前完工,却没想到竟说已经做好了。
她性子直,反复询问着秦雨怎么那么快,秦雨本想敷衍两句完事,却没想到这丫头竟那么磨人,怎么也不信,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便月兑口而道,不过是缝一件披风罢了,要是抓紧些昨天就能做好。
容若一听觉得有些不对了,马上问道:“还没开始做绣活?只有一天了怎么来得及?”
刺绣那玩意最费时间了,虽然她也见识过秦雨的技术,不过再怎么样最少也得花上两天的时间才行,更何况这可不是一般的披风,是替董贵妃做给皇上的,自然更是马虎不得。
秦雨打着马虎眼说了半天,想转开这个话题,没想到容若这次却是不依不饶,她没有办法,想着再不说实话,只怕真会伤了容若的一片真心。
“董贵妃吩咐了,不让在上面绣任何的东西,也不让给披风做任何的装饰。”她只好说道:“这些你知道便行了,不要再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容若很是吃惊,没想到董贵妃竟会这样安排,当下便想不明白,不过她还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秦雨吩咐的她自然不会说出去。
“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啊?难道她不想赢吗?”。她有些生气了,这不是成心为难秦雨吗,谁都知道秦雨现在是董贵妃的专用绣娘,到时披风选不上,自然落不了什么好。
“谁知道呢,主子的心思哪是我们看得懂的。”
秦雨最终还是没有跟容若提她与董贵妃之间的约定,这丫头听到这个看上去都很是闷闷不乐了,若是知道要是做的披风不能一举夺魁她的小命很可能不保的话,还不知道会急得什么样。
两人又陆陆续续的说了一小会,见时候不早了,秦雨便催着容若回浣衣局。虽然她出来是跟姑姑打了招呼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可毕竟不是太过自由,没什么事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容若也知道自己出来好一阵了,是应该回去了,便起身与秦雨告辞。见秦雨说反正没什么事还想一个人再呆一会,便也没有多说先行离开了。
秦雨本来也想去看看惜月的,但见时间不是太方便了,便打消了念头,一个人靠坐在石头上想着自己的事情,顺便把思绪理一理。
她不知道明天到底要怎么去见慕宇霖,其实这样的小事都是有人交接的,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可能亲自将披风送到他的面前,董贵妃这般做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点子,只好等明天去碰碰运气,实在不行便将披风让皇上身旁的人呈上去就行了,她也是按娘娘的要求去做了,只是能力有限,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大不了再让娘娘罚一顿,反正到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打定了主意,她心中反倒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准备回绣房。
刚走两步,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快速的转过身左右打量了一下,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当下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谁?是谁?”她很确定刚才真的有人,她的感觉一切很准,虽然刚才那道身影动得很快,可还是被她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点的。
可林子里静极了,除了她自己的声响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回答。秦雨面色虽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心中却更是紧张起来。
是人还是鬼?她很想再大声的问上一句,可依刚才的情形看,无论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她都占不了什么便宜。那人不出现倒还好,至少她相对来说还是安全一些。
想到这,她也不再理会,转身快步朝林子出口的方向跑去,很快便离开了。直到她出了林子,完全消失不见了,那道身影才光明正大的现身出来。
王子顺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想到那丫头竟如此敏感,他刚才不过是稍微分了点神却没想到差点被她给发现。
想想都觉得有些窘,若是让人知道堂堂的御前一品侍卫,皇上最亲近的心月复竟然因为看到一个小宫女发呆的样子而分神,还差点被人给发现的话,只怕他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他决定将这个小小的失误永远的埋在心底,决不让任何人知道,当然,至于刚才那丫头说的一些话却是可以让皇上知晓的。虽然他刚才不是有心偷听,可听都听到了,一个人憋在心中也不痛快,不如找皇上说道说道。
毕竟董贵妃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也不知道暗地里又想弄些什么,让皇上知道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再说这事怎么样看也不像是那般简单,看董贵妃这反常的态度只怕与秦雨也有些关系。
打定主意后,王子顺便直奔慕宇霖的寝宫而去。
看着王子顺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秦雨这才从十几米外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她没想到竟然会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侍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还是皇上身旁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竹林里。
依情况分析,他应该是先她与容若到那里的,只怕也是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话,想来也应该不会存什么不好的心思。
又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刚才她与容若的谈话,想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能够给她与容若带来麻烦的地方。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也没有再多想,快步离开回绣房去了。
第二天,秦雨很早便起来了,在屋子里转了一大圈后,最后才决定下午的时候再去送披风。早上、上午皇上一般都是比较忙的,除了上朝之外还要处理政务、批阅奏折、接见大臣等等,而下午过后一般才会有些空闲,说不定那个时候去他寝宫送披风还有些希望能够亲自送进去。
为了打发时间,她特意找了些活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好不容易挨到时候,这才稍微收拾了一下,拿起披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