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人一眼就认出了秦雨,于是便带着那群奴婢,径直朝秦雨这边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下来,苏贵人心中对秦雨的恨可算是到达了极点。这丫头自从当了御前女官后,天天在皇上跟前晃悠,勾引皇上,惑乱君心。害得她现在连皇上的影子都没有见过了。
而这贱人成天都粘着皇上,很少出来,她老早就想好好出口恶气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倒没想到在这里撞上,她要是不好好把握把握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哟,这不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秦雨,秦姑娘吗?”。苏贵人凤眼一斜,阳阴怪气的朝秦雨道:“真是贵人事忙呀,自从上次在董贵妃那见过后,好象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吧。”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万福。”秦雨微微一福,朝苏贵人行了个礼,心里暗道只怕这苏贵人这回又是想找她麻烦。
上次在董贵妃那就一副想要教训她的样,若不是夏妃阻止,只怕早就动手收拾自己了。今日看这幅表情,只怕是心中那口气还没有散尽,碰巧遇上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这是打哪里来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皇上跟着侍候着吗,今日怎么舍得抽空回来了?”苏贵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莫不是怕皇上天天见到厌烦于你,所以才想出这一招稍微拉远些距离,增加些新鲜感,好继续去迷惑皇上?”
“请娘娘注意身份与言辞。”秦雨自是知道这苏贵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却没想到竟如此粗俗,张口便是一些这么难听而又没有分寸的话。
“身份?言辞?该注意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苏贵人冷笑起来:“别以为皇上现在紧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说得好听是个御前女官,说得不好听,不过就是一个特别点的奴婢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奴婢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也不明白娘娘为何要这样抵毁,若娘娘……”
话还没说完,苏贵人便冷声打断道:“抵毁?本宫有说错吗?这些日子来,你借着当差之名,日日霸着皇上,迷惑皇上,惑乱朝纲。做出这么些不要脸的事来,还怕人说吗?”。
秦雨见苏贵人竟再次出言侮辱,当下脸色便拉了下来,既然这女人自己这么不要脸面,非得找麻烦,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不再避让,目光直直的盯着苏贵人的眼睛,散发出冷漠、威严的光芒:“苏贵人只怕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皇上英明、睿智,乃开国以来最为杰出的一代圣君,奴婢自认为没那么大的本事左右皇上。你却一而再再而三说奴婢迷惑皇上,惑乱朝纲,难不成在你看来,皇上当真如此无能,如此愚笨,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连是非黑白也不能明辨?苏贵人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想羞辱奴婢,还是想羞辱皇上?”
苏贵人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一时被秦雨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本来她只是想借机找这秦雨的晦气,却没想到一出声便被这狡猾的贱人给三言两语绕到自己身上来,成了自己的过失了。
“胡说,本宫怎么可能羞辱皇上,分明是你强词夺理,转换概念,欲给本宫安个莫须有之罪。”好半天,苏贵人这才出声,语气中怒火四溢,恨不得将秦雨给直接吞掉。
“到底是谁胡说苏贵人心中自是清楚,若您还觉得奴婢有错的话,大可与奴婢一同面圣,将刚才的话一句不差的说给皇上听,说给任何一个人听,看看这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谁给谁强安上去的。”
“你、你……”苏贵人气得不行,可却又无计可施,莫说自己现在的确是理亏,就算在理,以那贱人现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真闹到皇上跟前她也落不了什么好。
“苏贵人日后请匆必注意自己的言辞,若再这般口无遮拦只怕少不了要给自己招惹祸端。”秦雨冷眼扫过苏贵人,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奴婢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理苏贵人是否应允,抬步便往前走,若是这女人真敢再继续胡搅蛮缠对她私下动手的话,那么她定会让轻舞借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苏贵人见秦雨那气势竟完全在她这上,像是个真正的主子一般从她面前抬步而去,心里那叫一个恨呀,连眼珠都快气得掉下来了。可却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再来拦住她,找她麻烦,毕竟以秦雨现在的身份,若真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而贸然动了这个女人的话,到时麻烦的还是自己。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宫人快步走了上来,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苏贵人一听,脸上顿时光芒四射,得意之情难以掩饰。
“站住”她大呵一声,示意一旁的两个宫女将秦雨拦了下来:“这么急着走干吗?就算你再重要,皇上也不是少了你服侍不行吧”
苏贵人踱着优雅的步子不急不燥的走到秦雨面前,一脸挑衅的说道:“秦姑娘,本宫有个问题很是好奇,不知姑娘可否替本宫解答?”
这一回她倒不再像之前那般急于出手,反倒有些像猫捉老鼠般,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牙尖嘴利的贱人还能怎样大义凛然,假正经。
“苏贵人有何问题请直言,秦雨自然知无不言。”见这苏贵人突然改变嘴脸,秦雨心知这女人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明知如此,却也不好予以拒绝,只得面不改色的应着。
苏贵人顿时笑了起来,那笑看上去格外的讽刺:“不知秦姑娘刚才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呢?”
秦雨心中顿时明了,看来这苏贵人刚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些什么,想拿她与明王单独见面一事来兴风起浪了。
“苏贵人,秦雨刚才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与贵人有什么关系吗?”。她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愿意让人牵着鼻子走。
“有没有关系这得看你怎么说了。”苏贵人啧啧的感叹道:“秦姑娘好歹也是个女官,想必对这宫里的规矩比谁都清楚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可得想清楚呀”
“多谢苏贵人赐教,秦雨谨记在心。不过奴婢并未做任何不能做的事,娘娘有心了。”秦雨不动声色的说着,看向苏贵人的眼神却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是吗?本宫怎么听说你刚才是单独去见明王了?秦姑娘,难道你不知道在宫里面与男人私会这可是不小的罪呀”苏贵人摇了摇头,一副可惜了的模样:“你可别不承认,本宫若是没有证据自然不会胡说八道的。唉,这人心还真是不足呀,这边勾着一个,那边又吊着另外的,想想都觉得让人恶心”
“苏贵人,奴婢见谁不关你的事,是否是明王更无需你多理。奴婢做什么自然是受命于皇上,所以私会这样的罪名您大可不必扣到奴婢头上,扣了也是白扣。”秦雨冷场说道:“若苏贵人叫住奴婢只为说这么无聊的事,恕奴婢不奉陪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借着皇上的名整日里不知道做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还真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苏贵人见秦雨根本不屑理自己,一点也没将她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当下更是气得厉害。
“本宫这就去面见皇上,倒是看看你当着皇上的面是否还这么肆无忌禅本宫还不信了,这宫中的规矩是不是真的全没了”
“是吗?”。秦雨冷笑一声,厉声朝苏贵人道:“娘娘爱干吗就干吗,奴婢问心无愧,您就算闹到天上去,这理也还是不在您那边”
“好你个贱人,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嚣张,你以为你是谁,不就仗着皇上现在对你另眼相看而已吗,等哪天,皇上……”
“闭嘴”秦雨一改之前的隐忍,冷笑呵道:“苏贵人你给我听好了,我秦雨不是你嘴里所说的贱人,也不是你随意可以捏死的奴婢,别说我根本就没有半点过份的言行举止,就算真嚣张那又如何?我就是仗着皇上又如何?娘娘若是不服气自可去找皇上,有本事就让皇上来治我的罪若没这本事,日后莫再胡搅蛮缠,找我麻烦,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若你再敢存心挑衅、污辱为难于我,秦雨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你反了反了,来人,来人,给本宫掌嘴,狠狠掌嘴”苏贵人快气疯了,一把将身旁的那个宫女往秦雨面前推,命令她去掌嘴。
“谁敢”轻舞往秦雨面前一拦,一脸冷意的盯着面前的人:“谁敢动秦姑娘半根头发,我饶不了她”
那个宫女见状,哪里还敢上前,平日就听说了这秦雨是什么人,哪里敢得罪,可自家主子又活生生的将她推到了前边,她只得低着头不出声,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没用的东西”苏贵人见状,朝身旁的心月复吼道:“你去,给我狠狠教训,今日本宫倒是看看这宫里面还有没有尊卑,有没有规矩,有没有王法”
那心月复自是不同于一般的宫女,苏贵人一声令下,马上便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想打秦雨。
轻舞一把将那人拦住,正准备出手教训,却听秦雨没有感情的吩咐道:“轻捷,将这人给我扔到湖里去。”
“遵命”轻舞一听,脸上马上露出一丝兴奋,这股子气她算是憋得够久了,今日不给这苏贵人点颜色看看,可顺不下这口气。
她反手一托,竟十分轻易的将苏贵人那心月复宫女给举了起来,连步子也没有往湖边迈一步,一个用力便将那人给扔了出去,扑的一声掉在湖中,湖水顿时激起了无数的浪。
“你,你……”苏贵人眼睛都直了,半天指着秦雨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这秦雨竟如此大胆,而她身旁这宫女竟是个练家子。
秦雨想也没想一把伸手将苏贵人的手指给甩了开来:“娘娘还是先去救人吧,若您还执意要刁难,那秦雨不敢确定下一个被扔进湖里的人会不会是娘娘你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苏贵人的诅咒还有那乱成一堆的宫人,带着轻舞扬长而去。
以前若是遇到这样的事,她定然会尽可能的忍耐,因为她并没有任何的所倚可以这样去做,这样做的法,只是自己找死。可如今,她不必再忍耐,而且唯有强势才能真正在这后宫内走下去,直到她足够强大到日后足以让后宫内这样的人和事彻底消失
对于苏贵人,她现在根本无需顾忌,苏贵人的父兄在朝中所起到的作用早已被其他的人所取代,所以在后宫中的地位便注定不会再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这亦是慕宇霖真正强劲的地方,任何的人事任命,都必须为他所用,他是绝不可能让任何的势力长期的控制住他。
今日原本她并不愿如此大动干戈,但既然这女人要往她这边撞,那便顺便让她杀鸡儆猴,让这后宫中那些对她蠢蠢欲动的人都看清楚,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浣衣局里、绣房里可以任人宰杀的小宫女。
她是秦雨,是这后宫中最为特殊的存在,是皇上心中最看重的人,亦是日后这后宫内唯一的存在
“秦姑娘,您没事吧?”德公公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急冲冲的赶了过来,还没走近秦雨,便紧张的询问了起来。
秦雨在德公公面前停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多谢公公,秦雨没事,只不过刚才与苏贵人发生了一些误会罢了。”
“没事就好,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德公公松了口气,看秦雨这样倒也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只不过,一会他还真得去给那苏贵人好生敲打敲打,省得那蠢女人日后又做出些什么傻事来,坏了皇上了心情。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秦雨应了一声,朝德公公示意后便继续前行,往御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