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回报这件事情的时候,赵律正在为赵恪的事情伤脑筋,所以他并没有多想,就吩咐了赵明,以后郡主想要什么,只有将军府有,都要满足,虽然不能把郡主当妻子看待,但是把她当个身份贵重的小妹妹养着,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赵明出去时,赵虎和赵豹正要进书房。赵明一喜,他,南疆这边的亮光松槐柏和京城的龙虎豹泰嵩华,都是从小就被护国公收留的孤儿,大家一起长大,感情很好,犹如亲兄弟。然而看到虎豹二人的脸色,便又一惊,三人在书房门口顿步,互视一眼,然后赵明点了点头,作了个稍后再聊的手势,便退了开去。
赵虎和赵豹垂着手,耷拉着头,竟不敢抬头直视立在窗边的赵律。
过了许久,虎豹感觉到自己的汗水快要滴下来的时候,赵律终于开口说话了,“把你们该说的,说一遍。”
赵虎一边搓着手,一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和赵豹奉了老爷的命令,送三爷来南疆,一路上三爷都十分配合,并不曾让我等费力,我们三人刚到平江镇,三爷就说连日赶路,身子有些不适,歇息一日再走,于是我们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为了防止三爷耍花样,我和赵豹当夜就在三爷房门立了一夜,并未听到任何响动,可是……可是第二天一早,三爷就不见了。屋内行李,三爷的东西,一件未少。”
赵豹接下来道,“我和赵虎在平江镇寻找了两日,又往回程寻找了五日,一点三爷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只好先到南疆,找赵松赵槐帮忙,又寻了三日,一无所得,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
“所以才想着要向我回禀,对吗?”。赵律的怒气越盛,声音就越冷清,这回已经冷得都快冻住了,虎豹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么说,这小子已经失踪了十日了。”
虎豹点头如捣蒜。
“在平江镇的时候,三爷可有什么异样的举止?”赵律问道。
虎豹想了半天,“没有。”
赵律冷哼一声,“你们发现三爷不见了就立刻寻找了?”
赵豹点头,“小的不知道三爷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遇上了危险,所以,查找地很彻底,几乎把平江镇都翻了一遍。”
赵虎小声嘀咕,“那是当然了。要是丢了三爷,回去太夫人还不撕了我们的皮。”
赵律气极,“知道丢了人太夫人要撕你的皮,还敢把三爷给弄丢?”说完看到他二人战战兢兢地样子,不由软了口气,“放心吧,他丢不了。你们三爷武艺不错,又诡计多端,这么多年,在京城这样龙盘虎踞的地方,也不曾吃过亏,连你们两个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他还能出什么事?”
虎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一句话都不敢接。
赵律皱着眉头把刚才所言回想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传了赵松赵槐,吩咐他们留意南疆境内的各种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回报。
赵虎悄悄抬头,小声地问,“难道三爷自个儿先到了南疆?”
赵律板着面孔答道,“如果所料不差,这小子十日前就到了南疆,至于躲在哪,哼,迟早能找出来。”说完一罢手,让赵虎赵豹退下。
正在此刻,镇南将军府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某个阁楼内。让一班人等头痛不已又挂念非常的赵恪,正在烦躁地走来走去。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锦缎,苏润正躺在上面。
他又睡着了,而且已经睡了很久。
就在赵恪躁郁地想要捶墙的时候,苏润终于醒了。
只见他懒懒地伸展了下手臂,动作优雅地整了整衣襟,看到赵恪那副焦急的模样,含笑说,“怎么恼了?”
赵恪闷哼一声,“我出去的时候你就睡了,我都转了一圈回来了,你还没醒,我能不恼吗?你身上这毒,越发厉害了,我还真怕你一睡就起不来了。”
苏润拍了拍赵恪的肩膀,“别忧心,暂时还死不了。”顿了顿,又问道,“今日有进展吗?”。
赵恪郁闷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迟疑地说,“也算有些进展。”
苏润嘴角习惯性翘起,“哦?”
“我今日又去了蓝禾姑娘的部落,蓝禾姑娘好不容易打听到的,他们部落有一种毒和你身上的有些相像,叫做千日醉。寻常人中了此毒,脸色红润,好似醉酒了一般,慢慢就会开始嗜睡,刚开始难以察觉,后来睡的时间越来越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睡着后……就再也醒不来了。整个过程并不长,一个月就能要了人的命。”赵恪难过地看了苏润一眼,“可是蓝禾姑娘说,这种毒由十几种毒虫毒花所制,由于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些,所以解药……只有下毒的人才能知道。”
苏润拍了拍赵恪的肩膀,“不要难过,我这是自胎里带来的毒,一向被压制得很好,只是最近压不住了才发得厉害了些。我师父给我占了一卦,南疆有生途,既然他老人家都这样说了,这里就肯定有办法解我的毒,我也肯定死不了,只不过是机缘未到罢了。我的话你不信,我师父的话你总该信的。”
赵恪的情绪显然高涨了一些,“对呀,你师父那般神通广大,既然他说来这你能活,你就一定能活。明日我再去一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嗯。”苏润道,“只是你要小心一些。”
“你放心,别人轻易近不得我的身,何况,还有蓝禾姑娘在呢。”赵恪俊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苏润的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我哪里说的这个,蓝禾姑娘护着你,在她家部落,你自然是安全的紧,我指的,是这里。”
赵恪不以为然道,“我二哥到现在都没发现我们,你放心好了,还能捱个十天半个月的,没啥问题。”
苏润轻轻摇头,“我刚刚算了一卦,你二哥很快就要发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