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梁思不禁呆了一下,那高高的悬崖已然不见踪影。入眼处,竟是宽阔的大道,通往郁郁苍苍的树林,记忆中的雪山已离自己数丈之远。
暖阳重回大地,似乎已经将空气中遗留的阴霾一一驱散。梁思休息了好久,才能勉强爬起来。她站在一个稍微高点的土丘上,张望这个陌生的世界。
天空清澈如洗,几朵白云飘在天边,白净、柔和,如丝绢一般。四下无人,无法打听到一丁点有用的讯息。这荒野一般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偌大的空间,竟然找不出一处落脚之地。
她落寞地垂下眼帘,突然很想重新回到山洞密室中,思忖着自己当时走的太匆忙,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藏着。“哎,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她轻扯嘴角,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咋舌。
倒是小白那个异类,她是真心的喜欢和想念,想念他纤尘不染的眼睛,想念他可爱滑稽的模样。“唉,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高西里那个怪物乞丐……简直不是男人!”
她靠在一颗大树下,闷闷地数落着高西里的不是。“身在异乡便是客,这个道理都不懂吗?高西里,你这家伙身为东道主却不热情待客,反而还对我喊打喊杀,还拿走了我的红肚兜……”
梁思掰着手指头,将高西里的“恶行”一一牢记,“臭乞丐,趁我体力不支的时候逃之夭夭,哼!怎么说,还是本大小姐救了你的狗命吧。居然一声谢谢都不说……至少,至少该请我吃一顿好的吧?就算你是真乞丐,剩饭剩菜也行啊---”
“还有那只可恶的疯兔子!”她捧着咕咕乱叫的肚子,长吁短叹。
她是真饿了,重生到现在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又在山洞里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可谓全身乏力,饥肠辘辘,前胸都贴着后背了,急需补充卡路里。
“为什么你不是苹果树?”梁思望着参天松柏,想象着她就是坐在树下的牛顿,等待一个苹果砸过来。她不需要牛顿的智慧,只需要那个令她垂涎欲滴的苹果。
“砸吧,砸吧,让苹果来的更猛烈些吧。哎哟---”她揉着被硬物砸起的大包,沉着脸四下寻找罪魁祸首。
忽地,一坨类似饭团的东西滚在她的脚边,紧接着,又飞来一个,两个,三个
还别说,她的画饼充饥法还真的管用。
不过,为什么要用砸的方式呢?
“哎哟,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暗算我啊?”梁思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一手揉着头上的大包,一手捡起地上的“凶器”来辨认,居然真是拳头一般大小的饭团。
温热的粘米饱满晶莹,闪动珠光,光是看上一眼就叫人食欲大增,“谁扔来的啊?”梁思狐疑地向树林深处张望。
明媚的阳光透过绿意盎然的枝枝叶叶,在泥土地上落下婆娑的树影。不远处隐约看见几个素衣男孩,正在林子里嬉闹追逐,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时不时还会用手里的食物当雪球来打仗,简直玩的不亦乐乎。
待他们跑的近了,只见个子高点的男孩举起手中的饭团,猛然朝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孩扔去,那小个子的孩子灵活一躲,笑嘻嘻地叫道:“打不中,打不中,哈哈”说着,又跑到林子另一头去了。
那被扔出去的饭团在空中快速地画了一个抛物线,不偏不斜又落在梁思身边。梁思无比心酸地望了眼遍地的美食,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她抿了抿唇,将嘴里的馋津强行吞回肚里。
暴殄天物啊!
她心有不甘地扔掉手中的饭团,忍不住又回头瞥了一眼,叹息道:“唉,太脏了,不能吃!”
梁思颤颤地站起来,忿忿道:“现在的物价,飙升的跟神舟七号一样快,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贵?居然拿饭团来耍着玩,这帮小子……”
她盯着那些沾满泥土灰尘的白米,忽地心头一动,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有人就好办了。嘿嘿,先去宰宰这群肥羊吧,就当是替天行道!”
梁思清清嗓子,稍稍理了下衣服头发,精神抖擞地向“富得流油”的子弟们“借食”去。说是借,那是因为她不愿用“乞讨”二字来形容自己的窘迫。有借有还,是她向来的做人准则,乞讨?她还没打算加入丐帮呢。只不过这帮小子竟然暴殄天物,那她就不用还回去,再增加孩儿们的罪孽了。
只是,该怎么借呢?
她边走边思索着法子,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聚众玩耍的孩童。她突然感觉那一群半大的孩子就像肥女敕女敕的小羊羔,而自己就是有目的的“大灰狼”。只不过,她要的不是小羊羔,而是小羊羔手中的食物。
“嘿,你们好!”梁思笑吟吟地走过去,弯下腰来,接着说:“向你们打听个事情,请问这儿离洛杉矶有多远啊?”她面上装的诚恳无比,亲切和蔼。心里却在偷笑,不管这里是中国的那块地方,要到洛杉矶也是不容易的哟。孩子们,洛杉矶好远好远的哦,送姐姐一点盘缠和食物吧……
那群孩子看见有陌生人接近,都停止了玩耍,齐刷刷地朝一个粗大的松柏树望去。梁思觉得奇怪,心忖你们都看着树干什么啊?难不成那树上还画着世界地图?不至于吧,我像你们这大的时候连美国都不认识呢,几岁的女圭女圭不会真的知道洛杉矶吧?
她悄悄向前走了几步,伸长脑袋往树后面瞧,发现那棵松柏后面居然还躺着一个人。她心里莫名一惊,只见那青年硕长的身子斜靠着大树干,正翘着二郎腿,阖眼休憩,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再看这群孩子们的神情,这个男人无疑就是他们的“领头羊”了。
居然有人照着?
梁思的心脏怦怦乱跳,仿佛她真的做了件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会儿被人抓着了一般。暗忖这半路怎么会杀出个程咬金来呢?
不过,她立马又镇定下来。心忖我又不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只是想讨要点吃食而已,大不了换B计划,先写个借据,日后赚了钱还给他们就是了。
这样想着,她感觉底气也足了些。只见两个小萝卜头颤巍巍地跑过去,推搡着那男人,女乃声女乃气地叫道:“哥哥,哥哥,有人”,那男人“嗯”了声,猛一翻身,将两个小萝卜头向空中抛起来,接着又紧紧地抱在怀里,惹得俩孩子“咯咯”直笑。
“好了,自己去玩吧”那男人放下小萝卜头,又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觉。“哥哥,有人”小萝卜头使力攥着男人的衣袖,那男人被吵闹地没法子休息,这才回过头来,匆匆打量了下打扰他清梦的女子。
他微微蹙眉,眯起眼睛略扫了一眼衣衫褴褛的梁思,突然问道:“姑娘,有何事?”
“呃?”梁思一怔,那男人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好像她真是前来要饭的乞丐一样。原本想好的台词,这时居然一句也记不起来了。她尴尬地别过头,匆匆地说了句:“没事”。
正要离开,其中一个孩子向那男人解释说:“她是来问路的,哥,你知道洛矶山在哪里吗?”。梁思和那男人同时一怔,梁思顺嘴纠正道:“是洛杉矶,eles!”
“洛杉矶?”那男人低低地重复一句,看梁思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怀疑和不解。梁思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男人不会这么快就看穿了我的把戏吧?心虚的她当下决定,死死咬定自己就是一个问路的,其他一概不知,一概不说。
只见那男人慢慢起身,从容尔雅地向梁思走过来,似是平静地问道:“你从哪里来?”“从来处来!”“又要到哪里去呢?”“到去处去!”话音刚落,梁思又是一怔,敢情是平时电影看得太多,已经被同化了。
那男人眉毛轻轻一扬,唇边抑止不住的笑意漫开来:“你不是要去洛杉矶吗?”。
“是啊,你知道怎么走吗?”。梁思强装镇定,心里却叫苦不迭,这男人的眼神让她莫名地害怕,高深莫测似天上的星辰,但又好像似曾相识。
他悠然地靠近她,似是随意的动作,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梁思默默地退后几步,直到撞在身后的大树上,方才止步。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不必再退!
她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忖我不就是一个问路的人么,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离得太近,梁思不得不摆出一副傲气凛然的尊容回望着他。但见他的面相并非俊朗似天人,却有种浑然天成的吸引力。或者是因他神情高雅不可攀附,或者是因他睿智深邃的眸光,令人很想一探究竟。
“你去洛杉矶干什么?”他突然伸出双手,轻压在粗壮的树干上,将梁思困在臂弯之间。
“买鸡”梁思随口答道。
“是吗?”。他的嘴角若有似无地泛着笑意,梁思越看越觉着心虚莫名,她突然想起一句名言来:千万别撒谎,否则你要想出千万个谎言去圆前一个谎言。
那男人微微眯着眼睛注视着梁思,似乎是寻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玩物,他眼波柔和,轻声说道:“你要吃鸡?这个简单嘛,你也不必大老远去洛杉矶买了,我请你吃!你喜欢吃蒸的,煮的,还是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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